賀蘭依微微喘息著,口里倒抽了幾口涼氣,身體像是抽去骨頭一般,緩緩滑下去,跪坐在地上,“喜歡齊王純屬無稽之談,齊王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放過我……教主……”
天魔教可以慢慢對付,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
為了凝兒肚子里的孩子放棄生命實在太不理智了……
至于愛上齊王?
哼!那真是的純屬無稽之談!
天魔教主靜靜看著賀蘭依,眼神是從淡淡的懷疑,到微微發狠。
鎮定的跪坐著,賀蘭依身子因為寒冷而打著寒顫。臉色蒼白的樣子的確有幾分惹人憐愛,天魔教主眼色緩緩柔了下來,繼而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披在賀蘭依身上。
一時二人的雙目再次相撞,賀蘭依偽裝之下的冷瞳怯生生的躲閃了一下,他的眼睛就像磁石一般,對任何生物好似都有無窮的吸力,讓她不敢正視她。
閃躲之間,天魔教主邪惡妖媚的眼瞳忽然一下變得狂亂無比,狠狠的吻了賀蘭依一口。
品嘗著賀蘭依清香若海蘭的檀口,天魔教主柔和如月光焦距的目光的在眼眸,在僅有的一瞬之間,爆發出一絲短暫的仇恨的怒火。
如果不是齊王,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的!就不用像如今這樣東躲西藏,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而后天魔教主眼中的恨意又以極快的速度,被魅惑的溫柔代替,柔和眼像流瀉在地月光。給賀蘭依感覺卻像食人花美麗的外衣,用鮮艷的外表,騙取生物靠近,最后整個吞食。
賀蘭依本能的不去看那雙令人沉淪的黑夜一般的妖瞳。
“賀蘭依,只要你好好為本教主做事,本教主又怎么舍得殺你呢?”手指憐愛的撫摸了一下賀蘭依眼角的傷口,賀蘭依難過的皺了一下眉頭,卻很快舒展開來。不敢再像從前一般把心事寫在臉上,臉上的表情偽裝的像平靜、沒有波瀾的湖泊。
沁玉池外傳來采月一聲喚:“小姐啊,你什么時候洗完啊,你快點兒……王爺要見你!!!王爺……你不能進去,小姐在洗浴……王爺!!!”
“賀蘭正妃是本王八抬大轎抬回來的,不過是在洗浴罷了,本王怎么就不能進去?”齊王傳進沁玉池聲音又渾厚又任性。
殿外的凝兒的聲音又囂張又刻薄:“行了,你一個賤婢膽敢阻攔王爺?你這么著急做什么?難不成……姐姐在沁玉池和什么人幽會?所以才會這么懼怕?”
采月被凝兒的冷嘲熱諷氣的要死了,齊王還是一副忍俊不禁、事不關己的表情,膽小怕事的她,終于壯起膽子說道:“王爺,難道你忘了和小姐的交易了嗎?小姐可是功臣,替王爺拿到……的功臣!”
在凝兒面前,采月還是有些分寸的,沒有直接說出賀蘭依去相國府盜取虎符。
賀蘭依聽著沁玉池外嘈雜的聲音,就像犯錯的孩子一般,驚懼的看了一眼天魔教主,眼神中還帶著三分的哀求。
如果她被齊王發現和一個陌生蒙面的男子衣衫不整的在沁玉池,那他肯定會大怒,到時候順勢要武功秘籍的機會就沒有了。
“你還不快走,要是被暗衛發現了,你怎么離開王府?”
天魔教主不懈的用鼻子嗤了一聲,輕蔑道:“就王府那幾個破爛暗衛想攔住本教主?也不掂掂自己分量……!”
賀蘭依咬著唇,推了一把天魔教主,說道:“教主神功蓋世,自不會有什么人能抓住,只是……被人發現我和你……那我的名節……”
這時候,殿外傳來凝兒尖銳的冷笑:“看來你們主子真的在沁玉池和野男人約會,不然怎么會天天兒的往沁玉池去……”
冷漠的瞄了一眼沁玉池門口,天魔教主冷聲道:“記住,你身上已經烙上了我的印記。你賀蘭依永遠都是本教主一個人的寵物!”
霸道的吻落在賀蘭依的白皙修長的玉頸上,被吻到的肌膚頓時仿佛被鈍器砸中一般,一陣鈍鈍的痛。
不經意間,一陣風掠過耳際,天魔教主的身影再次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賀蘭依身邊。
賀蘭依在天魔教主面前柔順的眸光一下變得堅硬銳利,寒光冷冷的在眼眸中閃過。現在還不是回擊天魔教主的時候,天魔教主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天魔教更是勢力廣泛。
可正因他是天魔教主,便永遠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天下之大,又有什么是皇權鎮壓不了的事呢?
神龜雖壽,猶有盡時。
天魔教再興盛,也有氣數盡的時候。
天魔教主武功再高強,敵不過千軍萬馬。
只要她能忍一時,將來掌了權,便能想辦法將天魔教連鍋端了。
想到這里,賀蘭依緩緩坐在軟榻上,拾起地上的匕首重重的劃向脖子上發紅的吻痕,劃開幾道深深的口子后,賀蘭依確定吻痕被傷口完全遮蓋住了,才把匕首插回鑲紅寶石刀鞘內。
隨著幾聲珠簾的碰撞之聲,齊王和凝兒不顧采月的阻攔硬闖進沁玉池內。
齊王一肅殺的深沉,似是興師問罪來了。
凝兒手挽著齊王的手臂,一臉的柔情似水,嘴角洋溢著幸福的弧度。身子靠著齊王的胸膛,嬌柔的像抽去了骨髓,孕后的凝兒反而給人一種嫵媚入骨的美態。
圓滾滾的肚子已經十分大了,看著像是雙生子的肚量。
齊王沉著臉進到軟榻旁,賀蘭依才緩緩的起身,裹在絹內的雙腿打著寒戰,站的卻很穩,讓人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妥。
只是脖艮上的傷口血珠才剛剛凝結,看著異常的醒目。
賀蘭依沒有主動施禮。
虎符,她已經從相國府里拿到手了,他再帶著凝兒氣勢洶洶而來,就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了。難不成還想沒事找事不成?
按理來說齊王并不是這樣不講理的人。
只見凝兒捂著小嘴,裝作一臉吃驚的看著賀蘭依玉頸,驚叫道:“姐姐,你的脖子上怎么會有紅色的傷痕?天哪,居然還有吻痕!!難道……難道姐姐真的在沁玉池和別的男人私會?難道是那個以下犯上,在青樓對王爺出手的大膽賊人的柳夏夜?凝兒知道姐姐現在有功之人,可是也不能在王府中破壞王爺的聲譽那樣明目張膽!”
冷冷的聽完凝兒一番言辭,賀蘭依眼中閃過一絲譏誚,凝兒的眼還真夠尖的,吻痕已經被她劃的面目全非的,凝兒居然還看到。
這個凝兒被靑邵堂折騰了一番,倒是收斂了一段,現在居然還敢在她面前挑事,看來這幾日靑邵堂是少了對她的教訓了。
在齊王和凝兒面前僅僅著薄薄生絹絲毫不避諱的冷笑道:“凝兒妹妹,你想象力真是豐富的緊,王府之中戒備森嚴,柳夏夜一個江湖草莽如何進的來?”
賀蘭依脖子上被天魔教主指尖的劍氣劃傷的傷口,無時不刻的冒著森森的寒氣,幾股細刺一般的寒流在傷口處亂鉆。
隨手召了采月上前,用她手里白色的絲巾裹住脖子上的傷。
齊王看著賀蘭依不緊不慢的包扎傷口,瞳孔一點一點的收縮,她脖子上的傷口,仿佛都是傷在他心口一般疼痛。
掃眼過去每一道傷口都仿佛被玄冰強制凝固一般,劃痕很深,卻很小。說明是劍氣所傷,難道又是天魔教的魔崽子傷了她?
在齊王眼中,賀蘭依的不說出為什么受傷,是為了給他留面子。
王府中一次次的被天魔教的賊人宵小闖入,他這個齊王爺的面子放在哪里?
“那你又如何證明你脖子上的傷痕?”凝兒指著賀蘭依的脖子,不依不饒的,也不知發生了什么,讓原本屈服賀蘭依的凝兒,繼續跳起來與她為難。
賀蘭依自然不會把凝兒的小打小鬧放在眼里,微微一笑:“只是不小心被狗咬了,妹妹何必死咬著不放呢?”
凝兒一聽,嘴角一撇,說道:“姐姐當凝兒是傻子嗎?哪有會把傷口咬出刀傷來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