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北京時間7點整,王輝霖家門鈴毫無預兆的響起,照理說沒有人會在這個時間來訪才對。
法醫雖說不是警察,但接觸民生案子久了自然而然生出防備心。
所幸那是兩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
“仝偏偏她人呢?有本事瞞著我偷偷結婚沒本事接我電話!啊?”
對于一早上就吃了火藥的委員長大人,陸蔓妍非常心虛的把他推進屋,這么早可別讓鄰居聽見,不然以后偏偏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仝偏偏,生的嬌小可人,鵝蛋臉齊劉海,本就小巧的臉蛋看上去更加玲瓏,皮膚白皙沒有瑕疵,不施粉黛卻面若桃花,一雙眼睛清亮有神,又黑又長的睫毛自遠處看就好似畫了眼線,櫻桃小嘴,下唇有小小溝壑,當之無愧童顏一詞。
而她此刻懷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試了試奶粉的溫度,方才還哭哭啼啼的小家伙一沾到奶嘴便立刻停止哭泣,吸允起來。
那張稚嫩的臉蛋,那雙猶如天使般純潔的明眸,讓仝偏偏移不開眼。
“啊喲喲,我們家一一是吃可愛長大的吧,以后一定是個小帥哥,媽媽是你的腦殘粉,咯咯。”
這時“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略微遲疑一下,仝偏偏應聲道:“進來吧。”
王輝霖踏進房門的一瞬間,他的表情瞬間變的極為精彩,要說的話卡在喉嚨口,左避右閃艱難的跳到床邊,這屋子已經不能僅僅用亂來形容了,根本無處落腳。
一臉不耐的提起仝偏偏連帶著她懷里的嬰兒一起丟出房間,命令道:“十分鐘之內不準踏進房間半步。
仝偏偏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吐了吐舌頭,小家伙卻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又嗚咽起來,剛才還黑著臉的王輝霖瞬間服軟,連連賠不是:“一一乖,不哭不哭,你媽媽實在太不像話了,爸爸打掃完再陪你哈!”
他是那種力拔青山,氣蓋中原,時刻散發權傾天下威嚴感的男人,而這種霸氣配上寵溺的表情,不可言說的違和感。
仝偏偏懶得搭理他,大概全世界敢這么不給王輝霖面子的女人也就只有仝偏偏了。
這貨自從認識她開始就見不得她房間亂,“處女座啊,處女座,神經病啊,神經病!”
仝偏偏哼著小調踱步到客廳,不知道為什么,越往客廳走越覺得冷風颼颼,不對啊,學長家采光很好,她甚至比住自己家還要舒服,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哼!”
仝偏偏一個激靈,差點把手上的一一丟出去,心有余悸的她輕拍襁褓中的嬰兒。
驚魂未定的一一不住啼哭,嘹亮的嗓音饒是還在房間的王輝霖也被哭聲吸引過來。
緊接著整個王家開始變的一團混亂。
“仝偏偏你到底會不會照顧小孩子,給我閃一邊去!”仝皓然用光速奪過仝偏偏懷里的嬰兒,也是很奇怪的,在仝偏偏懷里哭個不停的一一,一聞到仝皓然身上的味道就停止了哭泣。
迫于仝皓然的威懾,在他哄孩子睡覺期間,仝偏偏和王輝霖只能畢恭畢敬的站在沙發旁邊,明明是自家的房子卻沒有坐下去的勇氣。
氣氛詭異到陪著仝皓然來的陸蔓妍都覺得坐立不安,一邊是自己的好朋友,一邊是她的男神大人,這么尷尬的場面她為什么要答應陪著一起來,當時腦子一定是被門夾了。
硬著頭皮坐在沙發上,她怎么覺得現在整個房間就她最為難。
再看低頭站著認錯的仝偏偏,那拼命擠眼淚的架勢,堪比金馬影后。
好不容易把小家伙哄睡著,放到房間,關上門的瞬間,仝皓然立刻爆發:“你們兩個趕緊去給我把婚離了,兄弟啊,我就這一個妹妹,以咱倆的交情你就別禍害我妹妹了。”
仝偏偏被自己老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給嚇到了,這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仝皓然嗎?
聽見老哥讓她離婚,仝偏偏早就忘了自己還在醞釀眼淚:“哥,我們的事你就別管了,你就當我們是自由戀愛結婚不行嗎?反正我正好缺個老公,他正好缺個老婆,我們家剛好多出來一間房間,蓋蓋可以過去陪你。”
“偏偏!你看你說的這是什么話。”陸蔓妍終于看不下去了,“你哥這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們是為了獻愛心為了領養一一,可是孩子可以我和你哥養,你們兩這叫什么事兒呀!”
她頓了頓又道:“還有,還有,別叫我蓋蓋!”
“憑什么你們能收養,我和輝霖學長就不能養,奇怪!”她這個死黨什么都好,就是碰上她哥哥的事情就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典型的重色輕友。
陸蔓妍一時語滯,她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默默的靠向沙發,這種家庭戰爭她不參與。
仝皓然非常嚴肅的說:“你和誰結婚我都不管你,但這人絕對不能是王輝霖。”
很少見的,王輝霖竟一句話都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的狀況,皓然會擔心也是理所應當的,但他有非領養一一的理由,有非娶偏偏不得已的苦衷。
耳旁那句“14條人命換來他的出生,輝霖,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和仝皓然認識太久,他太明白仝皓然的脾性,偏偏就是仝皓然的軟肋,他無需多言。
“為什么不能是他,他和你并稱S大雙美,海歸,23歲已經成為國內著名的法醫,爸媽都很喜歡他,你們兩又是多年好兄弟,我是他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你說還有誰比他更合適。”
仝皓然也拒不讓步:“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你難道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嗎?”
仝偏偏冷哼一聲:“一一就是我們的孩子。”
“你閉嘴!”仝皓然呵斥道,“別說你們兩是因為相愛才結的婚,哪有新婚夫妻分開睡,進門還需要敲門!爸媽不清楚他的底細我還不知道嗎?這個婚必須離!”
仝皓然一掌拍在沙發上,悶沉的聲響把陸蔓妍嚇了一跳,她何曾見過委員長大人發這么大的脾氣,一邊替他舒緩煩躁,一邊勸導仝偏偏。
“我知道你們學校大學結婚有創新學分,但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你要考慮清楚,沒錯,輝霖學長確實很優秀,人也很好,可是你們并沒有感情,只適合做朋友!以后,我是說以后,萬一你后悔了,就晚了!”
一直不說話的王輝霖突然跪倒在仝皓然身前,他的這一舉動反倒讓仝皓然慌亂起來。
“皓然你知道的,我一直把偏偏當親妹妹,除了男女之情我真的很抱歉,其他我都會給她最好的,你相信我能照顧她。”
仝偏偏也跟著一起跪下來,這輩子她都不會再愛了,與其和隨隨便便一個男人整天活在爭吵之中,還不如選擇王輝霖,至少他們會像親人一樣生活一輩子,至少在王輝霖面前她可以活得輕松自在。
“哥,你就成全我們吧,我真的很喜歡一一,也請你以后千萬不要在一一面前提起他不是我們親生兒子這件事,我從來沒有求過你,哥……”
“哎……”仝皓然重重的嘆了口氣,萬般無奈,拳上有千斤的憤怒無處發泄。
他揮拳,用力擊向王輝霖胸口,王輝霖明知他的意圖卻不曾退縮半分,握緊拳頭挺直腰身。
拳頭離他胸口還剩一公分距離,突然一個大轉彎,偏離原來的軌道,打中他肩頭。
仝皓然一字一頓的說:“若偏偏后悔,你不能阻礙她離婚;不準讓她傷心流淚;不準把亂七八糟的人帶回家。我只有這三個要求,你答不答應。”
王輝霖直視仝皓然的雙眼,那雙曾經滿眼含著笑意的眸子不知何時布滿了血絲,想來是因為他們倆的事情很多天沒有好好睡覺的緣故,歉意更深。
他鄭重其事的舉手發誓,以他和仝皓然七年的友誼為證:“我,王輝霖,鄭重起誓,如做了任何對不起仝偏偏的事情,任你處置!”
“好!這話是你說的!”仝皓然顫抖著起身,緊繃的神經突然放松,讓他一陣眩暈,“真到了那時候,我們的情誼也就盡了,你倆好自為之吧。”
仝皓然奪門而出,陸蔓妍急忙追了上去。
而仝偏偏則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王輝霖肩頭,順勢而下,沒心沒肺的問:“他剛才打的你痛不痛?你別搭理他,學心理學學傻了。”沒有絲毫要替他揉揉肩的覺悟。
王輝霖卻似完全沒有聽到她的漫不經心,依舊筆直的跪在地上,用手托著她躺下的身體,讓她全身放松,看著她瞇眼享受的睡顏,為自己更為她下定決心:“我剛才的話不是敷衍他,偏偏……”
“嗯?”一早上就被老哥吵的心力憔悴,她現在已經精神渙散了,輝霖學長果然具有安眠功效,看著就……好困。
“從今以后,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我們婚姻,對不起你,對不起一一的事情。”
也不知仝偏偏到底有沒有聽到,她沉重的呼吸聲自鼻尖傳來,小嘴輕抿,艱難的比了個“哦”的嘴型。
王輝霖無奈的勾起嘴角,這樣特別的仝偏偏大概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