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場景還在腦海中盤旋,她卻不得不提醒自己適可而止,如今的她已不是一個人,即便和學長之間沒有愛情,哪怕是爲了一一,她也不能有其他感情,只是每每想起那人華麗的操作眼神中自然而然滿是崇拜。
“偏偏你東西收拾好沒?”王輝霖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好了好了!”
今天是給一一打疫苗的日子。
可惡!她居然爲了想那個人而在房間磨蹭那麼久。
一一似乎預感到自己今天會受皮肉之苦,一早上都不曾正眼瞧過兩人。
到了醫院兩人反倒成了焦點,他倆並不覺得有什麼,直到醫生在給孩子檢查身體的時候問:“丈母孃和婆婆都不在嗎?”
“哈?”
見王輝霖搖頭,醫生又說:“就算他們都不在你一個人來也可以,她剛出月子,你要好好體貼她,能做的都幫她做掉。”
王輝霖哭笑不得,但還是連連點頭稱是。
仝偏偏則開始反省自己,輝霖學長充分繼承上海男人的優點,買洗燒一條龍服務,就連屋子也整理的妥妥當當,他的工作常常是忙得時候好幾天不回家,閒的時候又天天窩在家裡,完全沒有規律。
他在時仝偏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他不在時,仝偏偏只能保證好好照顧一一,自己有了上頓沒有下頓。
雖說愛情是需要雙方付出才能平衡長久,親情則完全不計較回報,但仝偏偏依然覺得自己應該爲輝霖學長做些什麼,理東西實在不是她的特長,學廚藝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倆但凡帶一一出門,一定是王輝霖抱著,仝偏偏在一邊瀟灑。
從醫院出來,左手上突然傳來溫暖的觸感,在這個異常寒冷的秋天,將她凍的有些僵硬的左手緊握住,伴著他的手一起放入口袋,這樣一來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她看上去倒真像一家人。
學長手上的溫度比暖寶寶溫暖,比熱水袋舒適,男人因霸氣而自帶的安全感,讓她在他面前永遠像個小孩子。
23歲自己在中環付了房子首付,還買了一輛50W的車,絕對算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家裡離醫院只有一條馬路的距離,仝偏偏本以爲他頂多牽著她走回家,然後各做各的事,誰知他並沒有往樓上走,而是徑直去了地下室。
她不由好奇:“不回家嗎,這是要去哪裡?”
“醫生不是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嗎?正好我今天不上班,你又沒課,我媽在家沒事,就讓我帶一一去看看她,順便看看你。”
她和學長認識6年有餘,學長的爸爸媽媽她卻只在慶婚宴上見過一次。
那天她們剛領結婚證,只是叫了輝霖父母和仝皓然陸蔓妍吃了個簡單的便飯,也是因爲王輝霖家長在,仝皓然才強忍住沒有當場發作。
“不行不行!”仝偏偏打起退堂鼓,“我什麼都沒準備,你媽媽會不高興的。”
“沒事,你人到了就好了。”王輝霖說罷,拉開車門,讓仝偏偏坐上副駕駛,又紳士的替她繫好安全帶,後又把一一放到安全椅上固定,這才自己做回駕駛座。
“噗呲~”
一回頭,身邊的人兒笑的比花還嬌,不由的愣住,半響纔回過神來:“你笑什麼?”
“我在想,我們輝霖學長真是一個模範丈夫呢!我真有福氣!”
半開玩笑的語氣,卻不知怎的觸碰到他的雷區,瞬間冷了臉,獨自生著悶氣,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也許是自己無法和她做真正的夫妻,因虧欠而自卑,他並不會生她的氣,卻一直和自己斤斤計較。
久久不說話,轉頭看右側反光鏡時用餘光發現她不知何時睡著,苦笑自己想太多,又見她睡夢中勾起的嘴角,也不知她夢到了什麼,這麼開心。
腦海中閃過那個瘦瘦高高的男生,她曾經卑微到事事奉承,天涯海角只要他在哪兒她就跟去哪兒,就像他爲了那個人做過的傻事一樣。
說到底他們都是可憐人,而今見她能有那般天真睡顏,他緊皺的眉頭悄然舒展,揪著的心絃也跟著放鬆。
或許比起轟轟烈烈,這樣的細水流長更適合自己。
要說王輝霖的媽媽對仝偏偏的喜歡那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理解範圍之內,嘴上說著“順便看看她”,真到了面前,完全忽視一邊的父子倆,整個人圍著偏偏團團轉。
“偏偏你喜歡吃什麼?”
“偏偏最近學校忙不忙?”
“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很辛苦,要不搬來跟媽媽一起住。”
“啊咿咿長得真水靈,配我那兒子真是可惜了。”
呃……學長你在家的地位到底是有多可憐。
婆婆大人對兒子的嫌棄還不僅僅在仝偏偏面前,那根本就是刻在骨子裡的漠視,使喚來使喚去,就像跟王輝霖有仇似的。
“去,幹活去,就你條件那麼差的,也就我們偏偏善良願意跟你,你要時刻保持著一顆感恩的心。”
瞧瞧,瞧瞧,婆婆大人教導兒子起來一套一套的,王輝霖乖乖聽訓,就像這樣的場景日日發生一般稀疏平常。
仝偏偏實在看不下去:“伯母,我想讓學長帶我去看看他的房間可不可以啊~”
原諒她氣勢弱,哪個媳婦第二次見婆婆能挺直腰板。
王媽媽臉上怒意一閃而逝,仝偏偏心想完了,她是哪裡說錯了嗎?
“啪”的一聲,她急忙閉起眼睛,婆婆大人這麼暴力怎麼辦?並沒有預想到的痛感,她偷偷睜眼,只見王輝霖抿緊雙脣,悶哼一聲。
在心理替他默哀。
“你看看你,都怪你,偏偏都不肯叫我媽?你平時都在幹什麼,她居然叫你學長!”
“……”她錯了,同情又愧疚的看了眼王輝霖,立刻改口,“啊喲,媽您別生氣,我這不是一下子沒適應嘛。”
她說著,牽過婆婆大人剛纔打兒子的右手,溫柔的攤開她的掌心,輕吹:“肯定很疼吧。”
“不疼不疼。”王媽媽看著仝偏偏時滿眼的笑意,轉頭對著自己兒子又是一聲怒喝,“偏偏想看房間,你還不快帶她去!”
幾乎是用逃跑的速度離開案發現場。
向來以純爺們自居的王輝霖也不由的長舒一口氣。
“噗呲~”
“你笑什麼?”
“我們家輝霖學長也有如此窘迫的時候,好神奇~”
仝偏偏邊說著邊掃視房間,相似的裝飾,一樣的刻板,所有的東西都要按規格顏色排列,轉椅必須和桌子沒有空隙,被套不能有一絲褶皺。
大步流星的走到牀邊,一躍而上,平躺著仰望天花板。
“喂喂,你還敢不敢再不把自己當外人一點!牀單皺了!”
仝偏偏完全沒有半點從牀上起來的打算,王輝霖突然意識到似乎比起滔滔不絕的老媽,自己這個法律意義上的妻子更懂得如何讓他發怒。
“反正已經亂了,習慣就好了嘛。”她一躍而起趁他不備抓住他的衣袖,往後仰去。
王輝霖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正面朝下摔在牀上,饒是他反應機敏,依舊摔的七葷八素。
剛想暴走,她伸手,慈母般柔情的摸著他的後腦勺,爲了顯得乾淨,多些男人味,他留著最普通的小平頭,有些扎手,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怪異舉動,她觸電般的抽回,掌心滿是留戀。
“恩。”他低沉的迴應,不自然的翻身,大口呼吸,想借此緩解尷尬,卻發現反倒讓屋內的氛圍更加詭異。
“話說……你是不是伯母的親生兒子?她怎麼……”就像對待仇人。
“呃……”他猶豫片刻,支支吾吾,“我媽知道我和他的事。”
“嘶!”
仝偏偏恨鐵不成鋼,撐著腦袋側躺著看他,憤憤道:“你咋不上天呢?平時看著挺嚴謹的,關鍵時候連個秘密都守不住。”
不知道爲什麼,她越是替他打抱不平,他心裡越甜:“她親眼看到的。”
仝偏偏昏厥:“吾要昏古起了,你們怎麼這麼不當心?”
“抱抱?”
“比這個嚴重點。”
“kiss?”現在人開放同性之間kiss也沒什麼。
“比這個還要嚴重點。”他越說越心虛,總覺得他倆談論這個問題怪怪的。
“王輝霖你要上天啊,自作孽不可活,你安息吧。”
王輝霖的前科她是知道的,他前一任“女友”是她高中死黨戴臣,兩人早就跨過最後一道坎,這也是從死黨嘴裡聽說的,只是沒想到再提起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場合。
如果說王輝霖一定要找出一個缺點的話那就是戴臣,在中國,同性之間超友誼的感情很難被接受,當初他們分手也是這樣的原因,只不過分手之後王輝霖心灰意冷去了國外再不談感情,戴臣整日風花雪月再不談真心。
她依舊記得那天戴臣抱著她哭得很傷心:“我知道我們的感情不被祝福,可是孃親,如果上天一定要讓他和女人在一起,我想我只能接受那個人是你。”
她和戴臣演過樑山伯與祝英臺,戴臣演英臺,她是祝夫人,自此之後她叫戴臣英臺,戴臣叫她孃親。
也正是因爲這句話,在王輝霖提出共同收養一一時,她纔會答應的這麼幹脆,也許只有那個人是自己,才能成全他倆的虐戀情深,在他們那羣人裡,可憐的人一個已經夠了。
當一個滿心爲兒子驕傲的母親得知自己兒子是個gay時,那種絕望不是普通人能夠體會的,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婆婆大人見到仝偏偏會這麼喜歡了。
最起碼,那是個女的呀!
突然催命的手機鈴聲響起,仝偏偏下意識的接起電話。
“喂?”
“好。”
“拜拜。”
王輝霖不由的擰眉,不知道她在和誰通話,卻有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