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蓮鬆了口氣,說:“那怎麼了?”
揚蕙抽泣著,說:“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心裡好壓抑,好難受?!?
英蓮怒了,說:“揚蕙,和你交朋友,我真覺得丟人!你現在這樣,算什麼?憑你的條件,找個什麼樣的找不著,非得吊死在鄭奇那其貌不揚的男子身上?從初一到現在,也有六七年了吧?這麼多年,你和他在一起,真正開心過幾天?”
揚蕙弱弱說:“我再也沒有見過,像他那樣,能給我強烈衝擊力的人……”
英蓮說:“那是因爲,你只對他打開了你的心房,卻沒有對別人打開過心房。就算到目前爲止,你就遇見了這麼一個讓你心動的人。你一個學生,能見過多少人?這世上,沒有誰是獨一無二的。當然,除了我,哈哈?!?
揚蕙瞥了她一眼,爲她的自戀感到汗顏。
英蓮輕咳一聲,繼續說:“人,是分類的。你沒再遇見過和鄭奇一樣的人,只能說,像鄭奇這類人,比較少,但是不代表沒有。說不定下一個拐角處,你就遇見了那個像鄭奇一樣的人,他讓你心動了呢?”
揚蕙說:“如果真的遇見了。那麼,我喜歡的究竟是鄭奇,還是那個人呢?或者,他就只是鄭奇的替代品?”
英蓮一愣,說:“你怎麼能這麼想?你要明白,鄭奇也好,像鄭奇也好,他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他們與你的關係,完全取決於你的一念之間。這麼說吧。你可以把一個人視作你的珍寶,爲他掏心掏肺,甘願付出一切??墒?,他真的值得嗎?”
揚蕙說:“值?什麼意思?”
英蓮摸著自己的額頭,說:“讓我好好整理下思路。這樣,以我的理解,你喜歡鄭奇,是因爲他吸引你,對不對?”
揚蕙點頭,說:“對,就像磁鐵的兩極。”
英蓮說:“在我看來,他像磁石,你更像鐵屑?!?
揚蕙無奈。
英蓮說:“你把你的滿腹柔情給了他。爲了他,你甚至不顧自己的前途,也不惜和家裡人翻臉。那麼,他呢?他撩撥成功你的心後,他做了什麼?”
揚蕙說:“他說,他是爲了我好,纔不和我在一起?!?
英蓮說:“爲什麼,和他在一起,就會對你不好?他被惡魔附身了,墜入了罪的深淵難以自拔了嗎?如果是真的。那麼,他爲什麼被惡魔纏上?一個人如果心中全是善,他絕對不會被惡魔勾引的?!?
揚蕙說:“在這世上,心中全是善的人,能有幾人?很多事情,我相信,他是迫不得已。”
英蓮說:“好,就算他是迫不得己,賣身救父之類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呢?你甘願爲了他哭哭啼啼,是爲了什麼?”
揚蕙說:“我難過,不能拉他上岸?!?
英蓮說:“然後呢?”
揚蕙說:“我恨自己無能爲力,連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都搞不清楚?!?
英蓮說:“然後呢?”
揚蕙無語。
英蓮說:“然後,你就傷心難過。如果你的死,能換來他的深情注視,你恨不得去死。可是,現實是什麼?現實就是,他左擁右抱別的女子,卻正眼都不瞧你一眼。”
揚蕙像被針紮了似的,從牀上蹦了下,說:“你怎麼知道?”
英蓮說:“要不是被你看見,鄭奇懷中有別的女人,你又如何會如此悽悽慘慘的樣子。他寧可抱著需要花錢的鶯鶯燕燕,姿色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卻不理你。你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你問了老天千百遍,爲什麼要安排你們相遇,又安排這樣的結局??墒?,老天和你沒有交情。無論你怎麼問,他都不答。”
揚蕙被英蓮逗笑了,說:“英蓮,等你真正愛上了一個人,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英蓮說:“你以爲我沒有愛過人嗎?你以爲我沒有朝思暮想的人嗎?”
揚蕙嚇一跳,說:“你有?”
英蓮說:“夜夜想他千百遍。吃飯的時候,想著他吃了沒。天冷了,想著他有沒有穿暖和。聽朋友說,他受了委屈,就很想給他送去安慰??墒?,這又如何?他不愛你,他就不是你的人。你都沒有資格去想他。你只能把他藏在自己的心靈深處,讓時光來掩埋,讓別的人和事來掩蓋??墒?,你明明知道,他早就在你心中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你很害怕,你以後再也喜歡不上別人了。一想到,要和別人共度一生,而不是他,你會害怕得發抖。”
揚蕙說:“我靠!那人是誰?看你的神情,喜歡了不止兩三年吧?”
英蓮苦笑了下。
揚蕙說:“易莊?易臨?陳濤?小良?黃震?……不過,肯定不是易柯端?!?
英蓮說:“爲什麼?”
揚蕙說:“易柯端對著你示好,你從來都是滿臉的冷漠,刻意把他排除出你的朋友圈子。我覺得易柯端挺好的,你幹嘛不喜歡他?”
英蓮說:“沒有吧……”
揚蕙說:“易柯端說,你正眼都沒看過他?!?
英蓮說:“我靠!他要我怎麼正眼看他?”
揚蕙說:“是哦,你曾大俠,世上獨一無二,唯你獨尊,正眼看過誰?”
英蓮笑了,說:“看來,你沒事了??烊ハ窗涯?,我們出去吧?!?
揚蕙拍了拍英蓮的肩,說:“我怎麼也想不到,原來我們是同病相憐……以後,我們相依爲命吧……”
英蓮瞪了她一眼,說:“爲命你個頭!快洗臉去。眼睛腫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揚蕙洗完臉,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說:“看不出來,我曾哭過吧?”
英蓮說:“剛纔你掉眼淚雖然多,但是沒有用手揉,所以沒什麼痕跡?!?
揚蕙說:“哇塞,居然有經驗。看來,你常常一個人躲起來哭啊。”
英蓮笑著說:“談不上常常,就那麼十次八次吧。”
兩人出了門。
英蓮說:“去哪?”
揚蕙說:“魏萱和舒宇兩人不是在頂樓欣賞美景嗎?我們去頂樓,說不定能看見少兒不宜的場面呢?!?
英蓮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