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冷清的理髮屋就兩個男理髮師,都在忙著。這兩位理髮師都是一頭黑髮,剪著西裝頭。沒有像別的理髮師,把自己的頭髮染成各種顏色,做成各種造型。瘦小一點的那個,在給一個女生往頭髮上抹著黏糊糊的藥膏;高大一點的那個,在給一個女生剪頭髮。
英蓮和李琪走進理髮屋,瘦小的那個問:“兩位要剪頭髮還是做頭髮?”
英蓮說:“剪頭髮。就我一個,她是陪我的。”
瘦理髮師說:“我這快弄好了,你坐著稍等下。”
英蓮和李琪在沙發上坐下,翻看著雜誌。一會,瘦理髮師抹完藥膏,讓那女生等著。他去洗了手過來,要帶英蓮去洗頭髮。
英蓮說:“我頭髮早上剛洗了,不用再洗。直接剪就行。”
瘦理髮師示意英蓮在一個座位上坐下,問:“想剪什麼樣的?”
英蓮說:“長短不變,打薄就行。”
理髮師說:“劉海要不?”
英蓮不明白,什麼叫“劉海要不”;以她的理解,不要劉海,就是把劉海全都剪沒了?
於是,她說:“要!”
理髮師說:“要什麼樣子的?”
英蓮說:“你看著弄就行。”
這是英蓮理髮時間最長的一次。她在學校修過幾次頭髮,都是十幾分鍾搞定。這次,足有半個小時。英蓮都快睡著了。
理髮師給英蓮弄了個斜劉海的造型,讓英蓮有點害羞。她覺得,留這種劉海的女孩,都是很可愛的女生;自己顯然不屬於這種。早知道,她就該說“不要劉海”。
出了理髮屋,李琪說:“你終於像個女生了……”
英蓮說:“是不是看著很彆扭?”
李琪說:“有點。那個理髮師好細心啊,幾乎是一根一根剪頭髮。而且,全程,他都沒有推銷買他家藥水啊,或者慫恿你做頭髮,挺好的。我下回理髮,也要找他。”
回到寢室,英蓮又被大家輪番取笑了。她有些鬱悶,就把劉海統統撥到兩邊,這樣才顯得不那麼裝嫩。
傅瑾安慰說:“其實,是因爲大家沒有看習慣。等看習慣了,就好了。”
英蓮苦笑。
週五晚上,黃震打來電話,約好了週六見。
週六一早,英蓮就起牀了。到了十點的樣子,黃震打來電話,說:“英蓮,你在學校吧?”
英蓮說:“嗯,你到了?”
黃震說:“嗯。我在你們學校大門口。本來想直接進來的,你們門衛不讓,說要學生證。”
英蓮有些小激動。這可是第一次在學校見老熟人。她說:“我現在就過來。我們寢室離校門口有點距離,大概得走五分鐘。”
黃震說:“你慢慢來,不著急。我在校門口等你。”
英蓮匆匆下樓,往校門口奔。她跑到門口,沒發現黃震。她再仔細一看,發現黃震居然在馬路對面的水果攤子上挑水果。英蓮囧了,趕緊過去,用方言說:“黃震,你幹嘛?!”
黃震扭頭一看,是英蓮。他也用方言說:“你中意吃什麼?”他已經買了香蕉、蘋果。
英蓮紅了臉,說:“你這樣我多不好意思。”
黃震說:“都是老同學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英蓮說:“別買了!別買了!”
黃震說:“你吃菠蘿不?”
英蓮要哭了,說:“不吃!不吃!”
黃震說:“老闆,來一整個菠蘿,切一下。”
英蓮說:“別買了!”
黃震說:“又不是隻給你一個人買的!給你們寢室的同學買的。老同學來看你,怎麼也得意思下。”
英蓮無語。
進校門的時候,登記了下。黃震提著東西,英蓮在旁邊領著路,邊走邊介紹。
黃震擡頭張望,說:“你不是說,你們學校的建築都很醜嗎?我怎麼覺得還挺好看的?”
英蓮說:“有沒有搞錯?你看那邊,我們的寢室,才建了不到一年,看著灰頭土臉,髒兮兮的,跟建了好幾十年似的。”
黃震說:“這邊比我們那空氣中塵土多,所以故意弄的這種風格。這樣耐髒。”
英蓮說:“是嗎?”
一路上,見到了幾個本系的熟人,有男有女,大家都笑瞇瞇地看著英蓮。
英蓮不由地紅了臉。一男一女在校園裡溜達實在有些顯眼。
英蓮說:“你和潘佳斌聯繫了沒?”
黃震說:“聯繫了。他在上自習呢。我們一會過去找他。”
英蓮說:“潘佳斌學習很認真嗎?”
黃震說:“還可以吧。不過,人挺聰明的。當時他來我們班的時候,高考就考了400多,結果和我們一起考的時候,他考了600多。一年時間,提高了接近200分,奇人一個。”
英蓮驚訝道:“考六百多,幹嘛來我們學校啊?”
黃震說:“你們學校怎麼了?挺好的啊。”
英蓮說:“唉,沒覺得有多好。”
黃震笑了,說:“好像,大家都對自己的學校不怎麼滿意啊……”
英蓮先把水果提回寢室,引來了傅瑾、江曦的尖叫,窘。
英蓮讓她們想吃什麼自己拿,自己又匆匆下樓了。
之後,英蓮和黃震去找了潘佳斌,三人在校園裡溜達了一圈,閒聊了幾句,吃了頓中飯。中午的飯錢,英蓮搶著付了。因爲黃震給她買了那麼多水果,她有些不好意思。
飯後,潘佳斌請大家在籃球場旁邊的小攤子上喝酸梅湯。三人邊喝酸梅湯,邊看籃球場上的不怕熱、頂著大太陽的男生打球。黃震是個愛運動的好孩子,他看了會後,居然也跑去和那些男生一起打球了。
英蓮問潘佳斌:“你怎麼不去?”
潘佳斌說:“我不喜歡運動……”
黃震的這次到來,對英蓮來說,意義是重大的。英蓮發現,自從黃震出現後,她和班裡的女生關係拉近了不少。遲蕾在路上見到她,居然會主動熱情得打招呼。
難道,有男生來看自己,就可以讓自己的人緣變得更好?這——是什麼原理?
幾天後,黃震給英蓮傳來幾張照片。他那次來,帶了相機。
英蓮看著照片上臉圓鼓鼓的女孩欲哭無淚。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居然變得這麼胖了。她問黃震:“照片還有沒?”
黃震說:“沒了。你別難過,其實挺漂亮的。”
英蓮無語:這安慰也太假了吧?
胖得慘不忍睹!不減肥,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