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楊平一行人要離開法國,湯姆生準備了一頓豐盛法式晚餐。
人不多,外人就是鄒凱和威力,顧菁惆悵得很,帶著大家都有些傷感。楊平調節氣氛,直接去法國化來個酒過三巡:“來來,我們一會兒就出發了,咱們走一個,我先干為敬。”他端起少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顧菁拉著阿布的手,端起酒杯和阿布碰完,抿一下,別有一番離愁:“你們都走了,我怎么辦啊……”
阿布一口干,心里也舍不得:“你先把你姐留下,我回去就操作,盡快讓你爸媽過來。”
鄒凱嘆口氣:“小楊,你就是心大的那種人啊,這里百廢待興,你甩甩手就走了。”
楊平呵呵笑:“鄒哥,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一玩珠串的主,格局就大不了。這里如果讓我操作,最多就是對外開放,收收門票而已,根本想不到做酒店,而且做那么大。所以,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人士去辦。我就不跟著添亂了。”
威力喝口酒寬慰大家:“地球村嘛,楊生想來法國不是很簡單,飛機上睡一覺,再睜眼就到戴高樂機場了。楊生,駱生有緊急的事去芝加哥了,讓我代表他來送你,這邊有事我們會盡力照看,放心吧。”
楊平感激:“客氣話我就不說了,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打電話。”
鄒凱也和威力碰一下:“謝謝,這次介紹的保安公司很規范,以后酒店這邊還需要長期合作。”
“份內的事,不用客氣。”威力舉杯。
吃過晚餐。楊平和三匹小馬告別,威力安排車子和顧菁一起送機。
一路上顧菁哭哭啼啼,仿佛要把一年的眼淚流完。
楊平只能默默地握緊她的手,抓緊時間給她梳理梳理身體。
阿布在一邊輕輕撫摸著顧菁的頭發,瞪一眼楊平:“別哭了。對孩子不好,這邊事情理順了,你隨時可以回來啊,到時候大著肚子進他家門,我看海蘭還能把你怎么樣?”
這就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啊,楊平苦著臉:“顧菁。好好的,其實我在這邊還要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回去好好理理,到時候估計會很頻繁地兩地飛,你不要嫌煩就好。”
顧菁猛地一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你沒騙我?”
楊平點點頭:“嗯。有些東西留在手里也沒什么價值,到時候需要來這邊出手,咱們那里賣不出價格,真正的富豪都在歐洲。”
顧菁狠親一下楊平的臉,把鼻涕蹭在他臉上:“我一直都相信你,不要讓我失望。”
楊平擦擦臉,刮一下顧菁的鼻子:“我向來說話算話,鄒哥愛人來了讓她陪你去醫院建檔。”
阿布嘲笑:“你以為這里還有婦幼保健醫院啊。”
楊平樂呵:“這里只有服務得更到位。”
威力轉過頭咳嗽兩下:“楊生。海瀾鉆石的宣傳也快啟動了,到時候免不了顧小姐要出頭露面,您看?”
楊平琢磨一下:“威力哥。城堡里的工人沒什么得力的,你能不能給顧菁介紹幾位生活助理,這邊酒店啟動后工作量不小。”
威力看著后視鏡,略微思考:“嗯,其實最好讓顧小姐的姐姐留下,工作團隊可以慢慢來組建。人很好找。”
楊平搖頭:“唉,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醫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事業。”
顧菁點點頭:“是啊,我姐要能留下就好了。”
阿布笑了:“這有什么難的。安排她來巴黎大學醫學院學習不就好了。”
威力一拍大腿:“對啊,這個好辦,駱氏在巴黎大學有基金,可以聯系發函。可以她們醫院幾個名額,不怕國內醫院會擋人前程。”
楊平松口氣:“完美,威力哥,謝謝啊。”
顧菁終于破涕為笑:“這就好了,我姐回來聽到這個消息肯定高興。”
楊平點頭:“嗯,蘇鉦他們回來也該定機票了,到時候讓鄒哥幫忙把他們買的東西發回去。”
到了機場后顧菁一直緊緊拉著楊平,一刻也不分開。
時間總是不理會人們的意愿,一刻不停地向前走,永不回頭,等級的時間到了,楊平緊了緊壞了的顧菁:“我該走了,好好照顧自己,阿布等著和你擁抱呢。”
阿布理解:“好了好了,我就不抱了,你們再膩歪一會兒,”她轉過去和威力握握手,“威力哥,謝謝你來送我們,在國內有事聯系我。”
威力呵呵笑:“不用客氣,到你們了,回到國內記得打電話。”
告別了哭得一塌糊涂的顧菁,楊平沉默著上了飛機。
阿布把隨身的包包放好,拍拍楊平的手:“大男人別這么玻璃心好不好,現在你是屬于我的,不準不開心。”
楊平艱難地一呲牙:“開心了。”
“笑得不好看,”阿布捏住楊平的臉,使勁兒揉揉,“好了,我讓你放開喝可樂,這總行了吧。”男人有時候就像個孩子,需要哄著。
楊平呵呵笑:“我又不是央金,我明白,安啦。”
阿布想起來:“對了,最近怎么不見你戴手串?”
楊平從兜里比劃一會兒,拿出串龍鱗紋滿星小葉紫檀盤盤:“我現在返璞歸真了,這些東西玩玩就好,沒必要渾身披掛滿。”
“文玩都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剛開始肯定只戴一串,后來慢慢的越買越多,那時候恨不得所有的東西都掛在身上;再后來,玩得入門了,知道文玩品質的好壞,品相差得不愿意戴,只戴一串最好的,到后期,玩惡心了,就像我現在這樣,什么都不戴,想玩了拿出來盤一會兒,嗯,再過段時間就可以修仙了。”
阿布給他個白眼:“你還修仙?你成仙了會不會雞犬升天?”
楊平重重地點點頭:“肯定啊,到時候你們都會位列仙班的。”
說笑一會兒,楊平心情好了不少。阿布說話算話,給他向空中小姐要了兩杯可樂。
可樂喝多了,廁所跑得勤。
楊平第三次上廁所的時候,里面有人,他就在門口盤著手串等著。
門開了,一個亞洲面孔的年輕小伙子出來,楊平點頭笑笑,把手串裝進兜里進去了。
輕松完出來,那個小伙子竟然還站在門口,看來也是可樂喝多了。楊平讓開門口,那個小伙子沖他笑笑:“中國人吧?”
“呦,同胞啊。”楊平這才打量起小伙子,這小伙子二十五六歲,個子不高,精精瘦瘦,兩鬢短短的,頭頂的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后,一身灰色西裝,怎么看怎么別扭。
小伙子伸手:“我叫易陽,你好。”
楊平剛洗完手,趕緊在衣服后面擦擦,握手:“我叫楊平,你好。”
兩人走回座位,原來就在前后排。
“我剛看你玩的那串小葉紫檀真漂亮,也就中國人玩這個,所以才冒失地問問。”易陽轉過身子和阿布點點頭。
楊平終于看出來這貨那里不對勁兒,總是透著邪氣了。
易陽的咽喉部位有一塊五厘米寬,衍伸到襯衣里面的長條紋身,紋的是符咒,楊平也看不懂。
“哦,瞎玩的。”
“我玩的是金剛菩提,”易陽看出來楊平的眼神集中在自己的脖子上,笑著指指紋身,“呵呵,這是道家的紋身,我是道士。”
楊平腹誹,道士穿阿瑪尼?做商務艙?
“道士?俗家弟子吧?出來旅游?”
易陽把手腕上一串紅透的六瓣矮樁金剛菩提,取下來遞給楊平:“我是給馬賽一哥們兒看風水,他新蓋了處樓盤不太干凈。”
楊平嗤之以鼻:“歐洲樓盤還看風水?要看也是牧師看吧?”
他接過金剛,手感真好,玩了有些年頭了。易陽遞金剛的時候,手腕上也露出道符紋身。
易陽呵呵笑,還是很注意低聲講話:“都是心理作用,能騙就騙,真需要收拾的不多,我這就是亦正亦邪,名聲在外。”
這位倒是敢說實話,阿布就瞧不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