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不大忤逆他,尤其是在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但這一次,我沒走開,而是快走了兩步湊到他面前。
我說謝謝你救了我哥。但是不管怎么說那些壞人是你惹上的,你出面保護酒店的員工也是職責……
“你這,算是在感謝我么?”他冷冷地挑了下眉頭,將一片浸透鮮血的紗布彈到腳下。
我有點愧疚,心想還是稍微真誠點吧。因為他完全可以選擇‘一不小心’,讓展逐永遠長眠在他的工作崗位上。
該不會是因為聽我說了展逐做菜很好吃,所以不舍得他死吧?
我不厚道地出戲了。
“你這是什么奇怪得表情?”安祈年看了我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用一只手捏著鑷子,夾著縫合針就往自己肩背上——
“啊!你干什么呀!”我不由自主地尖叫起來。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當初能給我手上打個蝴蝶結的行為,明顯就不算高技能!
“大驚小怪什么?要幫忙就過來,害怕就滾。”安祈年呵斥我一聲,伸手指了指那一團厚厚的棉布。
“哦,”我膽戰心驚地過去,這才看清他慘白的臉色下已經是冷汗淋漓了。
我捏著棉布,往他額頭上擦拭。然而他甩了下臉,罵我笨。
“嘴里,給我咬著。”
我壓根沒想明白他要干什么,就看到他張嘴叼了過去,同時一手持著鑷子,穿針入肉!
我別過頭去不忍看下去。短短的幾分鐘里,血肉模糊的摩擦聲響已經快把我逼瘋了。
“上藥,我……沒力氣了。”他吐掉口中的棉布手帕,身子一傾就倒在我懷里。
我手忙腳亂地按著他的傷口:“你……為什么不去醫院?”
“太麻煩。”他沒有昏過去,只是有點脫力:“一點小傷,自己可以弄。”
我明白安祈年的意思,既然已經認祖歸宗,他就是安家名正言順的三少。
安老爺子用了十年時間洗了安家的底牌,至少在媒體大眾面前,他不方便惹上證據確鑿的負面新聞。
我一邊笨手笨腳地纏著繃帶,一邊嘆氣。我說這刀口貌似不淺,就這么隨便縫幾針怕是不行吧。
然而他卻說:“你知道如果喉嚨上被人砍一刀,該怎么自救么?”
我嚇得一個激靈,凜然看到他喉結處有一塊指甲長短的舊傷疤時,才意識到他沒在開玩笑。
“先用雞皮糊著,把流血的速度降低。才足夠你撐著來到醫院救命。”安祈年冷笑一聲。
我覺得自己的牙齒開始打顫,我說安祈年你難道沒有痛覺么?
“狹路交鋒拼的是氣場,做大哥的先倒下,這游戲還怎么玩?”安祈年鄙夷地看了一眼我扎出來得奇葩繃帶。
估計是實在沒力氣了,否則絕對是抓扯下來和著血甩我臉上的心都有了。
其實我想問問安祈年你到底經歷過什么,又覺得那些錯失的歲月本與我無關。我似乎沒有必要去翻他的封塵,就如同……他也不該多問我的事一樣。
“點支煙給我。”他緩了好一會,臉上稍微涌上一點血色。
我愣了一下。在我看來,點煙這種行為——恩,怪怪的。
我曾在唐豪名苑的夜場拉過琴,也曾有腦滿腸肥的暴發戶什么的,寧愿一擲千金要我為他們點一支煙。
我從沒有答應過。
也許在別人眼里這是很矯情的。但我一直覺得,香煙會讓任何一種女人顯得廉價,點煙的行為也同樣會性感得很輕浮。
可如今,當我顫抖著手為我丈夫點一支煙的時候,竟會有一種很滿足很成就的感覺。
安祈年輕輕吐出一顆煙圈,特意沒有避開我。
我被嗆得咳嗽連連,剛想轉過頭,就被他伸手鉗住了下頜。
“你怕我么?”他問。
昨晚壓在地板上的時候不是問過了么!你丫一刀被砍失憶了啊?
我搖頭。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轉身把我撲倒。攫著我的唇,就開始失控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