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筆清理完公司之后,秦漢解散了集團高管和秦家族人,匆忙起身,前往自己的臥室。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老婆和女兒會不會打成一團。
推開房門,見秦霜月和杜煙在床邊對坐,兩人手里拿著給嬰兒準備的衣服比劃,似乎很融洽的樣子。
秦漢立刻松了口氣,感覺幸福生活近在眼前,讓倆人和平相處,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看到到老爸駕臨,秦霜月放下衣服,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悄聲埋怨道。
“你老婆一直哭個不停,吵得我頭都快炸了,好不容易才哄住她。”
秦漢啞然失笑,謝過女兒,來到床邊,對杜煙百般勸慰。
不僅不怪她養虎為患,還滿口保證,只要杜云鵬能痛改前非、戴罪立功,可以留一條小命。
解了杜煙心中的疙瘩,秦漢帶著女兒出門,商議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首先是移交集團的權力,將秦氏和新秦氏合并,成為一家公司,由秦霜月任總裁。
從此,她在商界的地位,就能和葉瑤旗鼓相當。再也不是可有可無的小伙伴,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合作者。
忙完這些,秦漢開始著手對巨鯨幫進行報復。雖然對方高手如云,但在某些領域,武力并不能解決問題,靠的是頭腦和人脈、手段。
通過秦漢的聯絡和指引,全球金融界一條條大鱷,張牙舞爪地撲向巨鯨幫,發力撕咬。
云家旗下二十多個上市公司,同時遭遇狙擊,股價起伏不定,持續動蕩。引得人心惶惶,每天超過百億美刀的資金憑空蒸發,木有了。
負責商界日常事務的云斯文,還在江城拘留所喂蚊子。幫主云桐城和少主云斯頓,都有些抓瞎,感覺有力使不上。
即使他們能翻江倒海、力敵千軍,但是在股票交易這無形的戰場上,卻完全不知所措,敗得潰不成軍。
秦漢見對手實在太菜,懶得親自打理,轉交給秦霜月操控,自己在一旁指點指點就行。
一周之后,通過各方渠道調和,直楞著頭發,滿臉胡茬的云斯文,被江城警局釋放。由國安陪同,立刻送到機場,驅逐出境。
云斯文輾轉回到巨鯨幫總部海神島,本想馬上著手反擊,可幫主云桐城表示反對。
面容粗豪,目光深邃的他,淡淡說了一句:“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云斯文氣急敗壞。他在鐵窗里的時候,日以繼夜、廢寢忘食地盤算著,該怎么報復林羽鴻、報復秦家,可老爸竟然認慫,這怎么行!
面目英俊無匹,墨綠色長發披散肩頭的云斯頓,掏出蘇冰焰親筆簽署的警告信,丟在桌子上,摟著弟弟的肩膀安慰。
“事情至此,已不可為,不如先偃旗息鼓,再等機會。我保證,欺辱過你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云斯文雖然心里不服,但不敢反抗老爸和大哥,只好忍氣吞聲,暫且把仇記下。
他交游廣闊,立刻邀請了幾家跨國投資銀行的總裁,由他們出頭,向秦漢提出休戰。經過幾輪談判,付出幾百億美刀的賠償,總算平息了秦漢的怒火。
這件事巨鯨幫算是賠大了,不僅損失了大批高手,還前前后后虧了過千億,元氣大傷。
雖然占據黃金水道叢云海峽,日子過得富裕,但也禁不住這樣敗家啊!
到此為止,秦漢大獲全勝,拿到巨額賠償不說,還給秦霜月提供了一個寬闊的舞臺,讓她好好鍛煉了一把。
父女倆在金融方面,很有共同語言。和巨鯨幫實戰的時候,秦漢言傳身教,將多年來的經驗和盤托出。
各種陰險毒辣的詭計,讓秦霜月聽得津津有味,大呼叫絕。看見女兒崇拜的眼神,秦漢自然是心滿意足。兩人父慈女孝,其樂融融。
至于林羽鴻,他這些天過得很不如意。不是抬頭望天,唉聲嘆氣,就是閉目不語,冥思苦想。行動坐臥走,懷里都抱著那根鐵棒,須臾不離。
秦家大宅里的花匠園丁,廚娘和清潔大媽,都看得暗暗搖頭,為秦霜月感到不值。
“大小姐花容月貌,怎么喜歡上這么一個家伙,完全就是個傻子嘛!”
其實林羽鴻倒不是智商猛退,回到了類人猿的水準,而是他在武學上,遇到了瓶頸。
他所修的神兵通天訣,可以從世代相傳的神兵中,汲取歷代主人的印記,學會其中蘊藏的武學,堪稱神妙無比。
比如血戰八式、壯士吟、風雷七殺槊等等,讓林羽鴻獲益匪淺,在戰斗中一次次絕地反擊,屢敗強敵。
但這次卻遇到了意外,手中的棒棒,是鎮龍柱歷經千載歲月,受靈氣滋潤所化成的鐵胎。
雖然是世間難尋的奇金異鐵,但畢竟還沒有真正成型,更加不是傳世神兵,里面沒有現成的武功可學。
林羽鴻嘗試過,將以往所學融會貫通,變成新的武學,但是行不通。
雖然招式也算威猛,能夠橫掃千軍,但這根鐵棒好像并不認同,它失去了靈性,變成一塊死沉死沉的頑鐵。
這可怎么辦?
林羽鴻天天東游西蕩,四處溜達,尋找靈感。因為秦明元氣大損,只能靜養休息,連個比武過招的人都沒有,更讓他覺得心癢難耐。
乘著秦霜月不在身邊的時候,偷偷感慨:“唉——要是鳳儀在就好了,真的很想她。”
洛秋眉也經常來到秦家,給秦漢復診,替秦明調制恢復元氣的湯劑,給杜煙把脈,確保胎兒的健康發育。
她對秦漢那個裝飾華麗,藏著許多孤本、珍本、善本的書房,產生了很大興趣。閑來無事,就來到這里,手不釋卷地專注閱讀。
這一天,洛秋眉剛來到書房,就看見林羽鴻在里面四處亂翻,把自己昨天做過標記的書籍,全都弄亂了,心中不爽。
走過去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輕叱道:“難怪小薇的老爸,總叫你孫猴子,你這是要大鬧天宮啊!”
林羽鴻席地而坐,鐵棒扔在身邊,苦惱地皺著眉頭,長嘆一聲。
“唉——原本想在古籍中找點靈感。可沒想到,這些字我全都認得,可連在一起,卻不知道是啥意思。而且還沒標點,通篇密密麻麻,眼睛都花了。你怎么看得這么起勁,有啥秘訣沒有?”
洛秋眉不屑撇嘴:“哪有什么秘訣,完全是智商問題,想看懂這些古籍,你這輩子是沒希望啦。還是安安穩穩,做個混吃等死的軟飯王、小白臉算了。”
林羽鴻伸了個懶腰,仰天倒下,用雙手做枕頭,架起二郎腿。
幽幽道:“只是因為不甘心嘛,我也是有追求的,那就是登上武道巔峰,看看更遠的風景。”
洛秋眉坐在書案上,手托香腮,看著地上的林羽鴻,又瞅了瞅黑鐵棒,星眸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給你說個古籍上的故事,想不想聽?”
林羽鴻無所謂地點頭:“聽著呢,記得聲音要嗲一點。”
“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子……”洛秋眉腹誹著,緩緩開口說道。
“從前,有位知名武師,深受鄉鄰敬仰,麾下弟子無數。有個傻小子天生愛武,哭著喊著拜入門下,可師父嫌棄他資質太差,只讓他灑掃庭院、挑水做飯,從來不教武功。”
“三年后,傻小子該出師了,臨別時,他苦求師父教一招絕活。武師被纏不過,于是抓起墻邊的笤帚,手一揮,腳一跺,扔了出去。說了句,去吧。”
“傻小子真以為得到絕技,拿著笤帚興高采烈地下山,從此天天勤修苦煉。數年之后,他長得膀壯腰圓,笤帚也換成了百斤熟銅棍。”
“這一年,有過江龍來當地擺擂臺,連敗多位高手。武師上臺之后,也被三招五式踹了下來。”
“正好傻小子在看熱鬧,他手持熟銅棍,怒氣沖沖跳到臺上。一跺腳,仿佛天塌地陷,口中大喝,去吧,宛如晴天霹靂。”
“這一棍,不存于任何拳譜圖冊之中,就像羚羊掛角,毫無蹤跡可尋,暗合天地至理。只是一招,就把過江龍打落擂臺!”
林羽鴻聽得呲牙咧嘴:“這就完了?沒科學根據嘛,武學之道,博大精深,稍微行差踏錯,就會傷及經絡肺腑,走火入魔,怎么可能自學?你這個故事,只能騙騙不懂武道的人。”
洛秋眉連連搖頭,一臉悲哀,心中暗想:“就你這傻樣,也不知是怎么奪取那些女孩芳心的。果然,戀愛毀智商。”
左手平托玉如意,面容肅穆,口中威嚴無比地喝道:“看著我!”
這一聲大叱,如同佛門的當頭棒喝,讓林羽鴻腦海轟然炸響,短暫失神。
順著洛秋眉的話,不知不覺地轉頭望去,面前出現了一汪深山寒潭。
不知多少丈深的潭底,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剎那間涼意入體,將所有雜念席卷而去,讓他身心陡然通透了許多。
片刻之后,林羽鴻回過神來,驚慌失措地看著洛秋眉,雙手捂住胸口,一臉警惕。
“我被催眠了多長時間,你……你對我做了些什么?”
洛秋眉翻了翻白眼,無奈地扶著腦袋:“枉我大耗心力,施展秘法,幫你祛除雜念,想讓這傻小子開竅,只可惜功虧一簣。”
聽著洛秋眉的哀怨,林羽鴻突然詭異一笑:“嘿嘿,功虧一簣么,那倒未必。”
閉目思索片刻,面露欣喜道:“我懂了,這個故事是說,求人不如求己,無論你是讀萬卷書,還是行萬里路,最終都要回到內心深處,才能有所悟、有所得。”
洛秋眉略帶訝異地點頭:“雖然沒古籍上說的那么玄妙,但意思大同小異,看來你還有一絲絲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