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羽鴻一見面就嬉皮笑臉,動手動腳,有大肆輕薄的意圖。
上官鳳儀口中啐道:“呸,你見一個想一個。果然是油嘴滑舌的無恥小賊,一點也沒變。”
嬌軀一動,施展鳳舞九天身法,四處輾轉(zhuǎn)閃避。
當秦霜月耗時兩分鐘,吭哧吭哧爬上樓的時候,兩人一追一逃,已經(jīng)在天臺轉(zhuǎn)了十幾圈,縱身上了青瓦屋頂。
他們足尖點在小樓的滴水檐上,面面相對。上官鳳儀還是那身羽林衛(wèi)的制服,修身束腰,身形起伏,微風拂動她的發(fā)絲,輕舞飛揚。
林羽鴻穿著棉麻長袖襯衫,身形偉岸,衣袂飄飄。
秦霜月抬頭仰望,頓時楞住了,這兩人看起來,竟然如此登對,恍若神仙眷侶一般。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發(fā)覺,自己以往防范的對象都錯了。什么葉瑤、凌薇、程雅靜,在上官鳳儀面前,統(tǒng)統(tǒng)不值一提!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在秦霜月心頭生起,她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喪失自信的時候。
這個女孩武力超卓,能夠單人獨騎,縱橫天下。也可以和林羽鴻并肩策馬,笑傲江湖。
而這些,是自己這個運動廢柴,永遠也不可能做到的。如果倆人要私奔,用三峽大壩都攔不住。
秦霜月心生感慨:“果然,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爸,你真是我的親爹,昨晚的告誡,說得正是時候。”
立刻穩(wěn)定情緒,*含笑,上前兩步招手道。
“鳳儀,過來怎么不事先打個電話,我好準備幫你接風洗塵。還有那個誰,別像木頭似的戳在房頂上了,快點下來,給客人煮咖啡、切水果去。”
將上官鳳儀迎進小屋,語笑嫣然地和她套著近乎。偷偷摸出手機,群發(fā)短信,通知了所有女孩。準備發(fā)動人海攻勢,以多勝少。
秦霜月的異樣熱情,讓上官鳳儀感到不適應。她在關(guān)外時,和這位大小姐有過接觸,對她的性格頗為了解。
“不對,笑得這么燦爛,肯定有陰謀。”
上官鳳儀從口袋里掏出信箋,遞給林羽鴻:“映雪讓我轉(zhuǎn)交的。”
說著左右張望:“雪姬呢,我看看它就走。”
林羽鴻迫不及待地抓起信,躲到旁邊逐字逐句地讀,不時呵呵傻笑。
秦霜月按住上官鳳儀的肩膀,幽幽說著:“別急啊,貓咪待會就到。一同來的,還有這小子的紅顏知己們,大家見個面,交流下感情。”
“什么?”上官鳳儀神色緊張,立刻坐不住了,連忙站起告辭:“我還有任務,要馬上走。”
她暗暗發(fā)力,彈開秦霜月的手掌。疾步來到門前,卻見梅姨手中提著菜籃子,把她堵在屋里。
見到身姿高挑、手持長劍的上官鳳儀,梅姨頓時喜笑顏開。
上下左右地打量她,嘴里嘖嘖贊嘆:“那次在摩天嶺,來去匆匆,沒看清楚真容。今天一見,果然是不愛紅妝愛武裝的女中豪杰,難怪我徒弟天天念叨你。”
上官鳳儀不解地問:“你徒弟是……”
梅姨一指林羽鴻:“喏,就是他了。”
“啊,是他?”上官鳳儀開始不安,不知不覺心跳加速:“他……他有和你們說起過我嗎?”
秦霜月湊上前來,插嘴道:“那當然了,一天八回,有時夜里做夢還在叫,鳳儀,鳳儀,我想你。吵得我整宿睡不著,真想拿大耳刮子扇他。”
上官鳳儀心道:“哪有這么夸張,我才不信。”
面無表情地看著秦霜月:“胡說,肯定是你編的!”
“說我騙你?”秦霜月一把將林羽鴻拖過來:“那你問他,是不是真的。”
林羽鴻揚了揚手中的信紙,嘿嘿笑著:“說夢話而已,有什么奇怪。鳳儀,你不也在夢里和我打架嗎,還把被子給踢飛了,映雪都告訴我啦。”
“什么,她連這個也寫上了?”上官鳳儀心中慌亂,面頰火燙,連忙拔腿開溜。
嘴里說著:“今天沒時間了,下次再來看雪姬。”
掙脫熱情挽留的梅姨,剛來到門外,聽見樓道中“蹬蹬蹬”腳步聲響起。
凌薇和洛秋眉,一前一后,風馳電掣般地奔上天臺。
見到上官鳳儀,凌薇立刻撲上前去,眼睛里閃爍著小星星:“哇,和羽鴻說得一模一樣,真的是英姿颯爽、殺氣騰騰。還有這身白色軍服,好漂亮啊!”
主動伸出手:“我叫凌薇,很高興認識你,女俠。”
上官鳳儀對這個性情爽利的女孩,第一印象很好,兩人雙手相握。
輕笑著:“你一定就是那小子口中的警花妹,果然名不虛傳,一身正氣凜然。他在我面前,經(jīng)常夸你呢。”
“真的嗎?”凌薇瞟了瞟林羽鴻,眸中盡是喜色。
洛秋眉星眸閃爍,怔怔地看著上官鳳儀,心中訝異:“咦,這個女孩擁有上古靈族的血脈,不是尋常人呢。”
當從凌薇口中,得知洛秋眉的身份之后,上官鳳儀目光大亮,立刻抬手召喚火鴉下來,遞到她的面前。
帶著幾分急切道:“這鳥兒從一周前開始,羽毛慢慢變了顏色,不知是不是病了,獸醫(yī)們都查不出。映雪說,你可能有辦法。”
洛秋眉定睛一看,頓時大喜,扯著嗓子叫道:“臭小子,快點出來!”
林羽鴻正手捧韓映雪的來信,逐字逐句地看著,聽洛秋眉在外面大叫,連忙走出門來。
見到火鴉的變化,他也覺得很奇怪,左看右看,不明所以,洛秋眉卻面帶得意。
“你不是總埋怨,說我的陣法不靈光么。看看這是什么,火鴉已經(jīng)吸納靈氣入體,開始長大了!”
林羽鴻認真打量,發(fā)現(xiàn)這只鳥兒,體型似乎真的大了一圈,從麻雀變成了鴿子。它堅愈精鋼、黑如漆墨的翎羽,也隱隱泛出暗紅。
頓時欣喜若狂:“如此說來,映雪再也不用受家族的束縛,可以自由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上官鳳儀遲疑地問道:“我聽映雪說過,關(guān)于血羽火鴉,還有靈氣轉(zhuǎn)移法陣的事。難道是真的,你們不是哄她玩?”
“當然不是。”洛秋眉自信滿滿:“我的斗轉(zhuǎn)星移,可是上古法陣,玄奧莫測。這只血羽火鴉,也貨真價實,如果長成,實力堪比煉神境高手,還能載人上天入地,振翅千里呢。”
上古鳳儀聽得大喜,口中喃喃說著:“這就好,我最擔心的,就是映雪沒有自保之力。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
她這次出任務,順路轉(zhuǎn)到江城,目的有三個。一是轉(zhuǎn)交妹妹的信件,二是給火鴉治病,三是看望小貓咪雪姬。
現(xiàn)在兩個主線任務已經(jīng)完成,上官鳳儀見林羽鴻身處百花叢中,怡然自得的樣子。
忽然覺得,和他相隔好遠,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關(guān)外那些相依相伴的日子,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悄然暗嘆:“算了,既然是個夢,就讓它過去吧。”
正想到這,又有腳步聲傳來,只見慕容瀾手里抱著貓咪,興沖沖地往樓上跑。
在他的身后,葉瑤和程雅靜緊緊跟隨,嘴里叫著:“瀾兒,別跑太快,小心摔跤。”
上官鳳儀眼睛一亮,向貓咪拍拍手:“雪姬,過來。”
“喵嗚”白如霜雪的小貓咪,扭頭看了她一眼,三角耳朵轉(zhuǎn)了轉(zhuǎn),趴著沒動彈。
慕容瀾來到上官鳳儀的面前,仰著小臉,奶聲奶氣地說:“漂亮姐姐,它的名字叫小白,不是雪姬。”
“哦,是嗎?”上官鳳儀輕嘆一聲,暗想:“果然,時間、地點不同,其它所有的東西,也都變了。”
正在悵然失神,忽然一個清麗溫婉的女聲傳來:“咦,今天好多人呀,媽,家里菜夠嗎?”
不知怎的,聽見這個聲音,上官鳳儀心中一顫,生出莫名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另一個時空中,兩人曾經(jīng)有過最親密的交集。
連忙抬眼望去,面前是一個花季少女,明眸皓齒,面容絕美,帶著青春萌動的氣息。清澈見底的眸子,海棠初放的笑容,都讓人心生親切。
想起和林羽鴻在雪原夜話時,他曾經(jīng)的介紹,上官鳳儀試探著問:“你就是楚依依?”
“對呀。”楚依依眨著大眼睛,看著面前英氣勃勃的女子,柳眉輕蹙,怔怔發(fā)呆,似乎也有和上官鳳儀同樣的感覺。
“這位姐姐,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
上官鳳儀頓時激動起來,三兩步來到楚依依的面前,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夠。
她表現(xiàn)出的異樣,讓現(xiàn)場所有人心生疑惑,秦霜月帶著竊喜的心態(tài),偷偷問林羽鴻。
“喂,你的寶貝鳳儀,不會是個百合妹吧?”
林羽鴻輕輕搖頭,他憑著自己掌握的資料,大致明白上官鳳儀現(xiàn)在的心情。
這可憐丫頭從小四處流浪,一直在追尋自己的身世。楚依依和她,一人是楚國巫女血脈,一人是楚國王族后裔,兩者的淵源,早在數(shù)千前就已注定。
也許上官鳳儀把這種感覺,錯誤地理解為親人之間,玄之又玄的心靈感應了。
果然,和楚依依相互認識之后,上官鳳儀就迫不及待地追問。
“你……有沒有流落在外的姐姐?”
當她問這句話的時候,握劍的手微微發(fā)抖,眼神中充滿期待和忐忑,那種焦灼,讓一旁的林羽鴻看得心生不忍。
楚依依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媽媽,梅姨搖搖頭,張口說道:“她是獨生女,沒有失散的姐妹。”
上官鳳儀忽地轉(zhuǎn)過身子,轉(zhuǎn)頭盯著梅姨,情緒有些失控,脫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梅姨嘆了口氣:“因為,我就是她媽。”
“是……是嗎?”上官鳳儀紅唇緊抿,剛生起的希望,竟然瞬間破滅,讓她感覺酸楚難當。
對梅姨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轉(zhuǎn)過頭去,想縱身跳下天臺逃走。
林羽鴻連忙牽住她的玉掌,輕輕向懷里一帶,聲音懇切地說。
“鳳儀,別難過,你還有映雪,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