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非玄幻,而是楊志作為一個二十年警齡的老刑偵,所擁有的直覺。
他害怕凌薇遇到危險,所以第一時間通知她,然后迅速上報。
凌薇身為江城警方的形象大使,受到罪犯指名道姓的挑戰(zhàn),立刻引起高度關(guān)注。
局長凌風(fēng)接到報告之后,第一時間通知下去,挑選精干人員,成立專案組。自己親任組長,楊志為副組長,全權(quán)負(fù)責(zé)。
國家暴力機(jī)器不是蓋的,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一名名警員被召喚過來。齊聚會議室,探討案情。
有人剛從睡夢中醒來,正想和老婆在床頭來個晨運(yùn)。有人剛結(jié)束上一起案件,打算好好休個假。可是接到緊急通知,沒辦法,只得飛奔趕到。
看著桌上的請柬,大家心中不滿,小聲嘀咕。
“說不定是個惡作劇,何必這么大張旗鼓。”
“搞什么宣傳,看看,招災(zāi)惹禍了吧?這叫沒事找事。”
“就是,咱們靠本事吃飯,又不是唱戲的。
雖然當(dāng)模范,四處演講作秀,并非凌薇的本意。但她這些天實(shí)在太紅了,自然引得眾多前輩不滿。
說來也是,一個菜鳥小女警,初來乍到的,憑什么得那么多榮譽(yù)?
早有人在背后嘀咕:“切,咱們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管啥用?還不如有個好爹呀!”
凌薇自然也知道這些議論,所以她才天天想著破案立功,好讓大家看看:“我不拼爹,也照樣是最優(yōu)秀的警察!”
正在大家鬧哄哄,意見紛雜的時候,忽然門被猛地推開,網(wǎng)絡(luò)科的警員氣喘吁吁地報告。
“在市民論壇,有人上傳了視頻!”
這是一段很短的視頻,只有半分鐘左右。在幽暗的房間中,攝像機(jī)對準(zhǔn)了椅子上一個戴著鬼臉面具的人。
虛空中,沙啞怪異的男子聲音在回蕩:“喋喋喋,女神探,準(zhǔn)備好了么?游戲開始,第一關(guān),東郊濕地公園。”
從這段視頻中,暫時找不到任何線索,楊志當(dāng)機(jī)立斷。
“通知東郊那邊的派出所,立刻封鎖濕地公園,我們隨后就到。”
兩刻鐘之后,林羽鴻駕車帶著凌薇,來到東郊濕地公園。這里與白練江毗鄰,四野無人,是一片草灘,期間還點(diǎn)綴著大大小小的池塘,環(huán)境不錯。
此地經(jīng)常有車震愛好者出沒,也有些喜歡幕天席地的野鴛鴦,帶著帳篷、睡袋和烤肉架,來這里宿營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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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到時,現(xiàn)場已經(jīng)拉起警戒線,停了不少車子。還有扛著攝影機(jī),手持話筒的記者。
這些人嗅覺極其敏銳,見到市民論壇上的視頻之后,立刻飛車前來。他們?yōu)榱藫屝侣劊€真是蠻拼的。
凌薇剛到,立刻被眼睛賊亮的記者發(fā)現(xiàn),馬上圍過來,要她發(fā)表看法。
經(jīng)過前段時間的鍛煉,凌薇明顯變機(jī)靈了。知道這些人喜歡添油加醋,說多錯多,面無表情地開口。
“對不起,我才剛到,什么都不了解。在案件方面,完全無可否告。”
有記者捕捉到了林羽鴻的存在,馬上轉(zhuǎn)移話題:“既然案情不能說,就聊聊私人感情方面,這也是諸多網(wǎng)友最關(guān)心的。”
“不錯,現(xiàn)在還不到七點(diǎn),你和這位帥哥聯(lián)袂而來。難道說,你們昨晚在一起過夜?”
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凌薇頓時面頰緋紅如火。不敢再說一句話,立刻突出重圍,狂奔而去。
可她的神態(tài)動作,已經(jīng)完美地回答了問題。記者們神情興奮,紛紛在攝像機(jī)前信口開河,編排凌薇和林羽鴻之間的緋聞。
如果不是現(xiàn)在情勢緊急,林羽鴻肯定會搶過這些家伙的話筒,塞進(jìn)他們的嘴巴!
來到內(nèi)層警戒圈,兩人聞見一陣異香。他們倆都空著肚子,頓時口水直流。
凌薇小瓊鼻抽抽了幾下:“好香,是羊肉串么?”
林羽鴻卻皺起眉頭:“不對,這味道好像是……”
走到事發(fā)現(xiàn)場,凌薇探頭一看,立刻臉色慘白,三兩步?jīng)_出人群。來到空曠地方,俯下身子,哇哇吐著酸水。
外層的幾個記者,一直拿高倍鏡頭對著凌薇,見她反胃嘔吐。頓時喜上眉梢,又開始沖攝影機(jī)胡說八道。
“據(jù)我觀察,凌警花肯定有了身孕。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是不是剛才那位帥哥呢?他是什么身份,警局同事,富二代,還是夜場浪子?”
“重大新聞,凌警花未婚先孕,這與她正面形象完全不符。下面讓我們聯(lián)線國學(xué)博士王叫獸,談?wù)勀贻p人的道德問題。”
烏鴉亂叫的聲音,現(xiàn)在誰都顧不上,所有警員正滿臉肅穆,看著現(xiàn)場的被害者。
這位倒霉鬼,很顯然被放在炭爐的鐵板上烤了很久,能辨認(rèn)出是個人,就算很不錯了。
那空氣中散發(fā)出的異香,原來就是人肉的味道,難怪經(jīng)驗(yàn)淺薄,沒見過什么陣勢的凌薇,會跑去吐了。
楊志也已經(jīng)趕到,他眉頭緊皺,左右端詳著烤肉,和那個炭爐,試圖找到其中的線索。
正在這時,只聽一聲清幽的聲音響起:“小薇,嚼塊薄荷味的口香糖,會好一點(diǎn)的。”
聽見安慰凌薇的聲音,林羽鴻好奇地轉(zhuǎn)身,“咦,這是誰?好像跟警花妹很熟的樣子。”
沒想到,面前竟然是一位眉目如畫,風(fēng)姿綽約的女子,看得林羽鴻一愣。
瞅了瞅趴在美女肩頭,喊著“秋眉姐”的凌薇,腦海中靈光閃動。
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就是警花妹常常提起的,那個學(xué)識淵博、白衣飄飄的洛法醫(yī)?原來你是女孩子,我還以為……呵呵。”
美女法醫(yī)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洛秋眉。看你的樣子,一定就是小薇掛在嘴邊的,那個豪氣干云、蓋世無雙的大英雄嘍?”
“豪氣干云、蓋世無雙”,即使以林羽鴻的厚臉皮,對這八個字,也感覺有點(diǎn)慚愧。
“呵呵,原來在警花妹的心目中,我的形象竟然這么偉大呀?”
凌薇渡過了最初的不適期,嘴里嚼著口香糖,總算緩過勁來。紅著臉蛋,悄悄拉了拉洛秋眉的袖子,不許她再說。
洛秋眉美眸流轉(zhuǎn),向林羽鴻淡淡掃過。剎那間,如冰霜撲面,讓他打了個激靈。
林羽鴻只覺得,對方那雙眸子,就如明月高懸,把自己每一個念頭,都照得纖毫畢現(xiàn)。
又像是深山寒潭,倒映而來,將自己由內(nèi)而外,澆得通透清涼!
林羽鴻目光凝重,向洛秋眉不停打量,心中疑慮大起。
“什么情況?這丫頭的眼神跟X光似的,好厲害!可是看她的身形步法,又不像是修煉了武功。”
洛秋眉唇角掛著意味深長的淺笑,毫不退縮,直視林羽鴻。
兩人四目相對,默默不語,貌似一見鐘情的樣子,讓凌薇看得滿頭霧水。
正在這時,見洛秋眉到場,楊志連忙迎上來。平時嚴(yán)謹(jǐn)肅然的黑臉,堆起燦爛的笑容,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
“洛醫(yī)生來啦,用過早餐沒,要不要吃點(diǎn)包子。”
他這副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嘴臉,看得林羽鴻大為訝異,腦海中胡思亂想。
“莫非冷面判官,對這個神秘女孩有意思,打算老牛吃嫩草?不過,在尸首旁邊請人啃肉包子,他的泡妞手法,還真是別具一格啊!”
面對楊志的熱情,洛秋眉毫無反應(yīng),打開手中的工具箱。從里面取出膠皮手套、鑷子、證物袋等各種東西。
她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尸體旁邊,先歪著腦袋,仔細(xì)觀察了一陣。
口中不停說著:“從外形和骨骼上看,死者是男性,年約三十到四十歲,從事非體力勞動。從衣物的材質(zhì)和搭配上看,他經(jīng)濟(jì)條件不錯,講究生活品味。”
楊志手拿筆記本,不停地記錄,還眼巴巴地看著洛秋眉,生怕漏掉一句。
林羽鴻搖頭嘆息,心說:“戀愛毀智商啊!”
洛秋眉說完長篇大論之后,補(bǔ)充道:“暫時就這些,全是我的猜測,不能作為證詞。具體情況,需要解剖后才能確定。”
楊志連連點(diǎn)頭:“一定一定,我只是作為偵破參考,絕不提是你說的。”
林羽鴻看不過去了,把他拉到一邊,語重心長道。
“男人,就得頂天立地,別看見女神就點(diǎn)頭哈腰,這樣是追不到她的!”
楊志不滿道:“追什么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別胡說。”
“那你跟小學(xué)生似的,跟在她后面……”
“人家有本事,有能耐,我這叫不恥下問。”
林羽鴻聽得直搖頭:“我很懷疑,你那個江城神探的稱號,是不是名符其實(shí)。”
對于林羽鴻的質(zhì)疑,楊志毫不在意,他呵呵一笑:“自從洛醫(yī)生來到警局,見識到她的厲害之后,誰敢再叫我神探,我就跟他急!”
“是嗎?”林羽鴻在一旁認(rèn)真打量洛秋眉:“這個美得冒泡的女孩,真有這么厲害?”
只聽洛秋眉頭也不回地說:“去附近找露營燒烤的人,向他們借點(diǎn)色拉油。”
有個警察不解,好奇地湊上前問:“要色拉油干嘛用?”
洛秋眉不耐煩地說:“你沒吃過牛排嗎?肉糊了得加點(diǎn)油,才能翻面。”
“呃——”小警察立刻淚奔,“從此以后,再也不能陪女朋友去西餐廳了。”
林羽鴻也聽得直咂舌頭:“這美女法醫(yī),真是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