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鴻和洛秋眉簡單收拾了一下,穿過人潮,打算去尋訪那條成精的老蛇,搶它的寶貝。
兩人今天大出風頭,成了十八個寨子的座上賓,處處都被人注目。正想躍出寨門,卻被布魯帶著一群頭人、老者攔住。
他們神情惶恐,連連作揖賠罪:“神醫這么快就走了嗎?是不是我們哪里招待得不周到啊!”
林羽鴻心中暗笑,“還有成堆成堆的寶貝沒拿,腹黑女才舍不得走呢。”
口中說道:“不是的,我們從沒見過紅月亮,想走近去看看。”
“什么?”所有人立刻色變,連連擺手,七嘴八舌地勸解:“千萬不要,紅月亮是惡神,走近它,會給人帶來厄運的!”
“外面五毒使者剛離開,還遺留著很強的毒性,不能出去。”
“深山里有許多蠻族部落,非常兇殘的。”
“哦,是嗎,他們吃人不?”林羽鴻頗感好奇,被這些原始的山民稱為蠻族,應該和野獸差不多,莫非就是驅使五毒大軍的神秘人?
布魯耐心解釋:“十萬大山中部族雖多,不過大都是華夏先族的遺民。乃戰神蚩尤的部下,被黃帝擊敗后流落于此,被你們統稱為‘苗人’。”
“在苗人中,大致分為兩種。像月亮寨周邊這些,以耕種為生,和外界有往來的,就是熟苗。再向大山深處去,那些人看到外來者就殺,他們是生苗。”
“生苗很厲害的,他們有當年蚩尤大神的傳承,懂巫術、會養蠱,還能驅使鬼怪,收人魂魄,連我們都不敢接觸。”
一番話,讓林羽鴻得到了許多情報,他將手中的鐵棒重重一落。
“咚——”聲震四野。
呵呵笑道:“放心吧,你們可別忘了,我是天神轉世,俺媳婦是仙子下凡。區區巫蠱之術,小意思啦。”
在眾人敬畏的眼神中,林羽鴻背負洛秋眉沖天而起。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躍出寨子,沒入茫茫的夜色。
正當他們縱掠疾行,向崇山峻嶺間撲去的時候。不遠處的山巔上,一個身形傴僂、面容枯瘦,背負松紋古劍的老者,也從陰影中現身,正是慕容恪。
俯瞰著腳下燈火通明的寨子,慕容恪森然點頭:“月亮寨應該就是這里,不枉我耗費心神,對那土人一家子用搜魂之術。”
神色肅殺,正想喚出飛劍,入寨盤旋探查,找出林羽鴻和洛秋眉,好下手生擒,逼問功法秘訣。
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望去,赫然看見天上多了一個紅色的月亮,在半空中浮浮沉沉。
慕容恪頓時眼冒精光,眸中充滿訝異、驚喜和貪婪,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
“這……這是龍血珠,難道有千年草蟒成精變蛟?”
掐指一算:“對了,今晚是六十年一度的庚申之夜,蛟蟒吐出內丹,汲取月華中的帝流漿,正是它最虛弱的時候。”
默默祝禱:“蒼天佑我,今夜得此奇遇,老夫定能修為大進,再增一甲子壽元,攀上武道巔峰!”
相比高高懸掛天空,眼見為實的龍血珠,還未確定真偽的白蓮宗秘法,立刻排到了第二位。
而且慕容恪認為,那兩個狗男女,不遠萬里來到這,肯定也對龍血珠有覬覦之心。
打定了主意,他直接掠過月亮寨,打算無聲無息地潛伏跟蹤,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慕容恪倒是誤打誤撞,猜對了。林羽鴻此刻正竭盡全力,扛著洛秋眉飛奔,想趕在玉兔西墜之前,找到老蛇的具體方位。
蛇蟲剛剛肆虐過這片區域,到處是黏糊糊的涎水和分泌物,滑溜無比。如果不是林羽鴻馬步扎實,根本就無法前進。
偶爾還有掉隊的毒蛇毒蟲,嗅見新鮮血肉的味道,張牙舞爪,躍躍欲試。
洛秋眉一手揪住林羽鴻的脖領子,一手抓著玉如意,口中念念有詞,周身靈氣縈繞,隔絕兩人身上的氣息。
大約跑了半個小時左右,終于追上了大部隊。一看之下,兩人更是大驚。
只見各類毒蟲漫山遍野都是,從大山中各處寨子匯聚過來,就像一張五顏六色的織毯,覆蓋了整片叢林。
無數家禽家畜,被毒物驅趕,跌跌撞撞地走著。如有因為力竭、跌傷掉隊的,立刻被蛇蟲爬遍全身,頃刻間化作一副骨架。
一條條水桶粗細,長達三丈的巨蟒,背上扛著糧袋和鹽包。那些深山土著乘坐在上面,用艱澀難懂的話,在互相打招呼。
雖然不知道說什么,聽他們的口氣,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林羽鴻雖然膽大包天,此刻也看得有些腿軟。在一望無際的蟲海中,就算是級別到頂,技能全升,滿血滿魔的英雄,也經不住折騰啊!
生平首次打了退堂鼓,向背上的洛秋眉建議道:“喂,要不咱們從長計議?”
洛秋眉卻似乎自信滿滿,伸手捻了捻林羽鴻的耳朵:“放心啦,所有毒物的源頭,就是那條巨蟒。只要見到它,我有把握讓這家伙,拜服在本人的石榴裙下。”
林羽鴻使勁搖著腦袋:“喂,說歸說,別動手動腳的,女孩子要矜持一點。”
察覺到林羽鴻的耳朵在發燙,洛秋眉欣喜不已,心中暗道:“咦,臭小子竟然羞澀了,莫非耳朵是他敏、感帶?嘿嘿,我懂啦。”
自從今夜偶然間咬中耳朵開始,洛秋眉似乎對這個部位情有獨鐘。時不時手癢,要逗弄一會。
“嘻嘻,耳朵肉肉的,捏起來感覺很不錯,我喜歡。”
林羽鴻被弄得渾身打激靈,慍怒不已:“喂,腹黑女,你究竟什么來歷,到現在還不肯說么?再神秘兮兮的,我就把你丟給蜘蛛蜈蚣當夜宵!”
“好吧好吧。”洛秋眉無奈地聳聳肩:“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其實是一片好心。小弟弟,這個世界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知道得越多,對你越危險。”
“咯咯咯……”林羽鴻本想仰頭長笑,表現自己的沖天豪情。可忽然想到現在的處境,連忙壓低了聲音,把笑聲憋在了嗓子眼,發出類似母雞生蛋時的怪聲。
“切,我會怕危險?不管你是從豪門逃婚,還是砍死了幫會的大少爺,既然成了我林羽鴻的朋友,無論有多么麻煩,幫你一起扛!”
洛秋眉聽得直咂嘴:“南慕容,北上官,鯨吞東海,關外黑龍,你把這些勢力轉圈得罪,是不是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林羽鴻不好意思地笑了,抓抓腦袋:“呵呵,還好還好,只是一般牛叉而已。”
“井底之蛙。”洛秋眉嘀咕了一句,沉默片刻,幽幽地嘆著氣。
“你不知道,這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在尋常人無法觸及的地方,有更龐大、更恐怖的存在,它的名字,叫做隱世宗門!”
林羽鴻隨意點點頭:“這個傳說我也知道,莫非你跟他們有瓜葛?那種地方,不會真的是煉神遍地走,煉氣不如狗吧?他們的腦袋,能扛得住鋼芯穿甲彈不?”
洛秋眉搖搖頭:“這個不清楚,當我來到人世間,哦不,來到華夏的時候,才剛剛八歲,被我的師父程靈兒收養。”
“她生前是法醫界的傳奇人物,但真正的身份,卻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隱世宗門,白蓮宗的傳人。”
一聽“白蓮宗”三個字,林羽鴻心中突地一跳,失聲道:“不會就是那個吃飽了撐的,成天除了造反之外,沒其它事干的白蓮宗吧?”
洛秋眉含笑點頭:“沒錯啦,就是它,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說了吧?”
“尼瑪,這下玩笑開大了。”
不要說林羽鴻,就算是最底層、最普通的老百姓,對“白蓮宗”的大名,都如雷貫耳,實在是太熟悉了。
自從在千載之前,這個宗門出現在公眾面前后,就從沒消停過。
它對其它東西都木有興趣,一千多年來,專心致志就干一件事:造反。
而且逮誰是誰,不管漢人、元人還是滿人,也不管皇帝姓趙、姓朱,還是姓愛新覺羅,它都照反不誤。
每次朝廷耗費幾十年光陰,花了海量人力物力,聯合各大名門世家、宗派幫會,齊心協力,好不容易將它鎮壓下去。
可不到百年,白蓮宗又會死灰復燃,而且規模越鬧越大。
宗門內高手名人輩出,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
最特別的是,其中還有很多聞名遐邇的女首領,比如唐賽兒、王聰兒等等,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在無數次起義中,白蓮宗不僅讓朝廷恨得牙根癢癢,還跟江湖上所有勢力,無一例外,全部結成死仇。
如果洛秋眉的身份透露出去,呵呵,那就好玩啦。無論白道黑、道,還是儒釋道,所有勢力都會一擁而上,每人一口,把這丫頭給活啃了。
林羽鴻身為國之利刃,虎豹騎的兵王,對付這種極端恐怖分子,更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洛秋眉說完自己的身份之后,沉默不語,星眸閃爍,認真觀察身下男人的反應。
等了片刻,她有些不耐煩了,屈指彈了彈林羽鴻的耳朵。
“喂,你這表情,到底是在害怕,還是想把我捉去換軍功章?給個痛快話嘛。”
林羽鴻撇撇嘴,背著她繼續前行:“你好歹也是個警察,一點法律法規都不懂嗎,凡事要講證據。白蓮宗已經兩百多年沒出世了,你現在也木有扯旗造反,我抓你干球!”
“吁——”
洛秋眉長長松了口氣,喜孜孜地說著:“我一雙慧眼,果真沒有看錯。你雖然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喜歡口花花,勾三搭四,誘拐無知少女。不過本質上,還不算太壞。”
林羽鴻立刻不樂意了:“我嚓,說這么多,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