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當林羽鴻摟著韓映雪,在牛背山的千年古楓上,酣然入夢的時候。
秦霜月卻半宿沒睡,盤坐床頭,手托香腮,認真思索。
那肅穆的神情,比她以前打過的任何一次商戰,都要專注地多。
她在對比自己和其她女孩的優勢和劣勢,尋找擊敗對手的最佳方案。這次戰斗,關系到終身幸福的問題,當然要倍加努力。
秦霜月發覺形勢很嚴峻,不能再孤軍奮戰,必須找盟友。思來想去,一個電話打給秦漢,讓他出出主意。
聽見女兒求援,秦漢不敢怠慢,立刻幫忙分析。還把男人的喜好,和隱藏心底的暗黑念頭,全兜了個底朝天。
最后總結道:“女兒你記住,堅持原則和寬容大度,必須雙管齊下。還有,對外盛氣凌人,對內溫柔可人,偶爾小鳥依人,這是終極必殺!”
秦霜月聽得連連點頭,眸中泛起淚花:“不愧是親爹,老爸,謝謝你。”
經過高人指點,大小姐泡了一杯濃濃的咖啡,思慮良久,制定出全盤行動計劃。
遠交近攻,合縱連橫,三十六計,各種手段一起上。發誓要贏取最后勝利,獨占花魁。
第二天,秦霜月立刻著手實施。找借口把林羽鴻栓在身邊,不許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至于韓映雪,安排到小樓的客房里住著,讓她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監控。
林羽鴻生性不羈,對于秦霜月的頤指氣使,本來想反對,可禁不住大小姐手段高明。
滿臉凄容地埋怨:“嗚嗚,我一個女孩家,天天拋頭露面,容易么我?還說是最佳拍檔呢,壞小子,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秦霜月難得的哀婉神情,看得林羽鴻心兒猛顫,不由自主地生出憐惜。
雖然知道她九成九是裝的,但就像秦漢說的那樣,強勢傲嬌的女孩,偶爾表現出柔弱無依,男人根本擋不住。
林羽鴻安撫了韓映雪幾句,讓她自由活動。感興趣的話,可以跟梅姨學刺繡,或者到遠航參觀,要不去葉瑤的別墅,陪鳥兒和貓咪玩耍。
韓映雪懂事地點頭:“林哥哥去忙吧,我會乖乖待在這里,等你回來。”
自從秦霜月入主秦氏集團,當上掌舵人之后,她的辦公地點轉移到了東浦區的金融中心,一座百層大廈的頂樓。
說起來,今天是林羽鴻第一次去新的辦公場所。方位、路線什么的,根本不清楚,還需要秦霜月指點。
忽然覺得很慚愧,前些日子總是四處奔走,給紅顏知己們幫忙。
這幾天好不容易閑下來,又自顧自地修煉武學,對身邊最親近的人,反而疏忽了。
可秦霜月卻一反常態,她的大小姐脾氣收斂了許多。每次林羽鴻練功完畢,疲極而眠時,一覺睡醒,枕邊總會有干凈舒爽的衣服。
林羽鴻越想越虧心,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向旁邊探去。想抓住秦霜月的柔荑,說幾句貼心話。
沒料到,卻換來一聲嬌叱:“喂,收起你的爪子,好好開車!”
“月兒,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表達心中澎湃的情感。”
“拜托,不用,把你放在我腿上的手拿開!”
“呃,摸錯地方了。”
車子剛來到秦氏集團總部前,路邊忽然竄出一個面目俊俏,梳著馬尾辮的青年男子。手里抱著吉他,放聲高歌。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貓咪愛咸魚。”
林羽鴻看得莫名其妙:“啥情況,這里又不是地鐵,怎么還有賣唱的?”
秦霜月抬頭看了看,司空見慣地說:“哦,應該是我的仰慕者。”
林羽鴻壓根不信:“我猜是你安排的吧,請這些臨時演員,一天給多少錢?”
“哼哼。”秦霜月懶得辯解:“愛信不信。”
林羽鴻打了幾下喇叭,卻看見外面那家伙,一點反應沒有。還在自彈自唱,貌似很嗨的樣子,不由火起。
搖下車窗,探出腦袋大吼:“喂,你再不讓開,我就軋過去了!”
求愛者根本不為所動,口中高聲朗誦,就像念詩似的。
“為了讓秦小姐看到我炙熱的心,死又何妨?”
林羽鴻咬牙切齒:“好小子,這可是你說的。”
掛空擋,腳下猛踩油門,“轟——”車子發出隆隆巨響,嚇得那家伙撒腿飛奔。
來到地下停車場,剛從車里出來,前方又來一位,“撲通”,單膝跪倒。
只見他一手舉著鮮花,一手托著首飾盒。盒里的戒指上,鑲嵌著鵪鶉蛋大小的鉆石,在幽暗的空間中熠熠閃光,差點亮瞎林羽鴻的雙眼。
這位戴著金絲眼鏡,頭發三七開的青年,一臉深情地說著。
“秦小姐,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求求你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吧!”
在他的身后,還有手舉鮮花和熒光棒的親友團,身子左右搖晃,齊聲大喊。
“在一起,在一起。”
林羽鴻看得呵呵直樂,轉頭告訴秦霜月:“月兒,這群龍套演技不行,只能給盒飯和礦泉水,不付他們工錢。”
“去你的。”秦霜月揮舞粉拳,佯怒道:“還要我說幾遍,他們不是我請來的!”
這個跪在地上的青年,名叫沈萬銀,是花旗國高隆投資銀行,駐江城分公司的總監。
此刻他一臉癡呆,嘴角口水直流,傻傻地看著女神的絕世容顏。
沈萬銀追求了這么多天,使盡各種手段,從未見過秦霜月的笑臉,還以為她是百合女呢。
可現在,這位身家千億的大小姐,竟然和其他男人打情罵俏。看她那軟語輕嗔的模樣,顯然早就芳心暗許。
沈萬銀仰頭望去,發現情敵身穿西服,臉戴墨鏡,腳上皮鞋擦得锃亮,儼然是一副保鏢模樣。
此刻,這保鏢正抱著膀子,頗有興趣地看著自己,就像在欣賞一只街頭賣藝的公猴子。
沈萬銀心中烈焰翻騰,又羞又憤,連忙一骨碌爬起來,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心中暗想:“都說秦小姐清冷自傲,沒想到早和保鏢有一腿。哼,跟這種低三下四的粗人鬼混,不就是他貪圖身強力壯,家伙大,能持久么?呸,假正經的賤貨!”
不愧是名校畢業,在商海中撲騰多年,心理素質超好。他迅速穩定情緒,向秦霜月露齒一笑。
“秦小姐,看來我表現出的誠意不夠,無法打動你的心。不過沒關系,大家今后還是朋友。能否賞個臉,像歐羅大陸的風俗那樣,和我來個最后吻別,純友誼式的。”
秦霜月淡然掃了一眼,轉過身子,向林羽鴻勾了勾手指:“壞小子,給我扁他。”
林羽鴻終于弄明白:“我嚓,原來真不是臨時演員。竟敢打我老婆的主意,你好大的膽子!”
正想把沈萬銀抓過來暴扁,卻見他連連后退,向左右使了個眼色。
他今天帶來的親友團,個個身高體壯、目露兇光,都是銀行雇傭的安保。
他們迅速領會了上司的意圖,踱步上前,把沈萬銀護在身后,向林羽鴻逼近。
沈萬銀站在人群中,向情敵握了握拳頭,目光中帶著挑釁,用英文賣弄。
“毒牙藏在笑臉后,是我愛德福商學院的校訓。臭小子,你死定了!”
林羽鴻嗤然冷笑,同樣用英文回答:“見一次,打一次,是我新東方文武學校的校訓,你也給我記住!”
向前跨出一步,“轟——”真氣外放。
那些礙事的安保,就像被十噸卡車迎面撞上,高高飛起。
“啪、啪、啪……”落了一地,筋斷骨折,慘叫連連,場地瞬間清空。
沈萬銀只覺眼睛一花,再看的時候,身前沒有了任何阻擋。
不由大驚,本能地轉身想跑。卻被林羽鴻伸長手臂,一把揪住,拖了回來。
沈萬銀被掐住脖頸,就像一只可憐的小雞仔,無論他怎么扭動,也無法掙脫。
他心中發慌,嘴里大叫:“秦小姐,管管你手下的人。”
秦霜月悠然地從包里掏出手機,轉過身子打電話:“嗯?哦,對……”假裝什么都聽不見。
見求救無門,沈萬銀高聲嚇唬:“你想干什么?我只要一個電話,分分鐘……”
林羽鴻不跟他浪費口水,抬手一拳,正中對方的胃部。疼得他眼淚狂飆,嘴里哇哇吐苦水,再也說不出話來。
隨手丟了沈萬銀,跟在秦霜月身后,并肩向專用電梯走去,好奇問道。
“這種家伙,經常出現嗎?”
秦霜月臉上帶著得意:“那當然,本大小姐天姿國色,家財萬貫。你信嗎,求愛的隊伍,可以繞赤道兩圈,大把的青年才俊隨便挑。”
林羽鴻撇撇嘴:“我信,正所謂花兒招蝴蝶,咸魚惹蒼蠅,你說對不?”
一聽這話,秦霜月頓時惱了,舉起手上的包包,沒頭沒腦地拍過去。
“壞小子,敢說我是咸魚,皮癢癢了是吧!總之警告你,以后對我好一點,要不然,哼哼……”
兩人來到頂層,首先入眼的,是一叢叢五顏六色的鮮花,還有堆成小山的禮物。
見總裁來到,一個姿色普通,四十多歲的婦女,立刻迎上前來,嫣然笑道。
“秦總,這些都是今天送來的。”
秦霜月掃了幾眼,點點頭:“行了,按老規矩辦。”
“是。”
婦女答應著,招來兩名工人,將鮮花和禮物分類裝箱。
林羽鴻看得莫名其妙:“這是咋回事,你不僅搞金融,還兼職做小商品批發嗎?”
秦霜月隨意說著:“哦,仰慕本大小姐的人,天天送來許多東西。所以我在大樓對面開了花店和禮品店,循環利用,浪費可恥嘛。”
“我嚓,真是有夠摳門,蚊子腿上的肉也不放過。”
“壞小子,怎么說話呢?”
林羽鴻連忙換了表情,滿臉欽佩,嘴里嘖嘖贊嘆:“節能環保、勤儉持家,不愧是賢妻良母。”
“嗯,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