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布衣不把我的話放在眼里,也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行為,我很是憤怒,正瞪大眼睛譴責他呢。沒想到,背后卻傳來了“吱吱”的聲音。
老鼠?
我心里一激靈。不會吧?剛才明明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啊。
我轉過頭,只見那嘴角邊還有鮮血的老鼠正在我腳邊,抬頭看著我,還繼續發出“吱吱”的聲音。
本來是特別害怕這種小動物的,但是它,總感覺不像一只老鼠了。通靈的動物我聽過,有貓有狗什么的,什么時候連老鼠都上了臺面。哎,不對,那個貓臉太太不就是被一群老鼠給圍攻了嘛。
我低下腦袋,饒有興趣看著它。
它嘴角上的殷紅和那嘴邊歷歷在目的胡須,我看得是一清二楚。
“你看吧。”
李布衣說。“明明只是吃了那昨晚的貢香,血液粘在嘴角上而已。”
二貨李布衣用一句高冷的話解釋他方才不把我的話放在眼里的行為。
我哼了一聲。
小老鼠也跟著我,“吱吱,吱吱”。
“這小東西還挺有靈氣的。”李布衣此刻終于來了興趣。“不知道鼠肉是什么味道。”他舔舔了舌~頭。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小老鼠竟然以參加動物奧運會百米賽跑的姿態,瞬間鉆進墻角的縫隙。
我看著一愣一愣的。
“這也可以?它聽懂了?”
李布衣搖搖頭,“我說這小東西有靈氣吧。”
“什么靈氣不靈氣的!”我嗤之以鼻。
“換句話說,就是它有鬼氣。這地方肯定有很多的死尸。”
李布衣老神在在說了這么一句話。
“滾!別嚇我!”
他看著我,面無表情。滿臉寫著“我在認真說話,你要聽”。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剛剛消退,卻還沒利索呢,便又返回來了。就跟股市似得,一起一伏,再一起一伏。
李布衣仍舊是那張倒霉的面無表情臉。“當然——”
我盯著他。
“是騙你的了——”李布衣綻放出二貨一般的笑容,嘴角咧得很大,跟姚晨都有一拼了。
我靠!我以為他會講出什么恐怖的故事來。沒想到還來了個神轉折!“你——妹的~!”我抬起腳,踢過去。
抬起的腳從空氣穿過,什么都沒碰到。我眼睜睜看著我的腳從李布衣的身體穿過。
“我忘了。”
我突然有點傷感,“你又變成我面前的空氣了。”
李布衣也怔怔看著我的腳穿過他的身體,不過他比我神情恢復得好,“空氣多好啊。空氣能永遠陪著你的。”
他笑著。眼睛里有點星星閃耀。
咳咳。咳咳。
有老人家的咳嗽聲傳來過來。
師父走進門里,“說好了讓她休息。”他看了我一眼,又轉而訓斥李布衣,“不聽話。”
那口吻,真的是如同教訓小學生一般。
“哪能呢?我可是最佩服師父的。師父的話,在我這里就是圣旨啊。”李布衣又換回了那副賤賤的模樣。
師父哼了一聲。我倒是知道我先前是有多傲嬌了。
“師父,你嘴上有東西。”
我指了指。師父慌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哎,吃飯的時候沒注意。不好意思。像我這樣的美少年,是不應該不注意個人儀表
的。”
我的下巴都快掉了。
這是一個明明長著五十三的臉非說自己是三十五的中二病患者。現在,竟然自稱為“美少年”。
“師父你看呢。我娘子都驚呆了。我覺得她很贊同你的話。”
李布衣在一旁為我辯護。
師父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我。“不枉我派遣我的愛徒來保護你。”
愛徒?是指那個有時候有用有時候沒用有用的時候少沒用的時候多的愛徒邱山遠嗎?
“多謝師父了。”我合上了下巴,如此說。“不過您這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派遣愛徒來保護我一個女孩。”
師父的眉毛微微跳了跳,“突然有些餓呢。”
我靠!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把你已經鼓起的肚子往里收一收。完全是睜眼說瞎話啊大哥!
“前方有肉!”李布衣說。
“走著!”
說走的時候師父老人家已經半只腳邁出了門檻。另外半只腳還沒來得及便被我抓住。
師父雖然說是有點神神叨叨,但世外高人基本都是這副模樣吧。況且我真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保護我呢。
如果解答了這個問題,是不是也就可以說解答了為什么我容易招鬼的問題了。
這么一想,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便更加濃厚了。雙手也就不自覺拽住了師父。師父的步子停了下來,“不要弄壞了我的衣服啊。”
“牌子的。”他說。
“紅星爾康?”
我這才注意到他衣服上有拼音字母,一開始以為是英文,現在念了出來,活脫脫的中文范啊。
“這是什么?”
“紅星爾康,tobenumberone。”師父回頭跟我翻了白眼,“這都不知道。”同時推開我的雙手,“別拽別拽了。”
哈哈。
我不自覺笑了出來。“那是鴻星爾克吧。你這什么牌子啊!明明是仿——也不算是仿,壓根就是沒牌子。”
雖然姐姐來自農村,但宿舍里的好姐妹來自大城市啊,好說歹說,也是見過市面的。
“什么?這是假的?”
師父臉色都綠了。“竟然受騙了。還說穿出去肯定回頭率高,這是牌子貨。沒想到!”他一扭頭,“唉!”
“山外人真是太不善良了!”
“我是山里人。你快告訴我為什么啊。咱倆以前又沒見過。你為什么要保護我啊?”
師父再一扭頭,“好煩。”
次啦。
“我去。”李布衣在一旁感嘆道。
我只能說這衣服質量不好。“那個,我不是故意的。”這一道口子赫然出現在上衣的后背,這穿出去回頭率會是相當高吧。這簡直不能用相當兩字了!
“我錯了。”
師父的臉一變再變,隨后將衣服一脫,直接扔在了地上。“算了。不過是一件衣服。”他說。看著我說。
我這下子更加尷尬了。也不好意思看他如今就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裝。這模樣,這打扮,就跟退休后花園里打牌的老大爺一般無二。哪里還有半點降妖除魔道士的樣子。
怪我。
我心里凄凄然。有點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為什么了。
“老神仙!”
一聲疾呼,村長趕了過來,“快來——啊。村里出——大事了。”
這話說完后,那人才出現在我的視
野里。村長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我,“喲。姑娘不睡覺了?”
我尷尬地撓撓頭。是誰給我的定位是個睡神啊。我又不是。
好久都沒正經睡覺了好嘛。
“村里出什么事了?”
師父還在發呆緬懷中。村長看著這情況也不知道該說不說,見我問,終于是有了回答的理由,他說,“路口突然多了好幾十條死蛇。”
“蛇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師父老人家還沒發表意見,我就先出口進行了評價。“可是我們村子里沒有蛇。從來沒出現過。”村長如此說。“而且看起來那蛇像是被什么東西咬死的。”
“現在村里的人說什么的都有。還有一些人是覺得是老天爺下的懲罰。我可是老黨員了,自然不信這個。所以想請老神仙去瞧一瞧。”
村長探著腦袋對著師父說。
師父還在悲哀中。
“老神仙?”
師父猛然叫道,“走!看誰在裝神弄鬼!”徑直走出了屋門。
“哎。”
村長一拍大腿,也跟上去。
“看起來,你闖禍了。”李布衣對我說。
“什么?”
“你不該對師父說那衣服是假的。有時候實話也挺傷人的。”
李布衣對我微微笑。沒露出他那潔白的牙齒。
“那我問你個問題,你喜歡我嗎?”
他看著我。
我搖搖頭,“并不!”
“看吧。實話就是那么傷人!”
李布衣捂著胸口,仿佛被傷了心,又在耍寶。
我沒搭理他,向著那已經遠去的師父村長二人追去。
這落鳳村,一想起這名字就有點不好的感覺。這村子,不怎么大,也就一百來戶的樣子。
村子就一條大道筆直穿過,將村子一分為二。
“鳳凰,你醒了啊?”
趙老師擦著額頭的汗,抬頭看到了我。他此時此刻正在蹲在草叢里。
“喲。你在拉屎嗎?”
“我呸!”
趙老師說,“我在捉兔子!”話還沒說完,然后又朝前一蹦,跟個夏天的青蛙一般。
好吧。這世界我看不懂了。
捉兔子,不是要到山上嗎,你在山腳下捉個毛啊。守株待兔也應該在大樹下,在草叢里——就露出個腦袋。你說你不是在拉屎,誰信。
算了,不管他了。
“娘子。等等我。”
“喲。趙老師你褲子還沒脫呢?”
“滾!”
趙老師屁股朝著我們。頭也不回。
路口。
“我們去哪里找啊!”
我指了指前面那烏泱泱的人群,“指定在那里。”
李布衣有些懵懂。難道古代的華夏人沒有看熱鬧的行為嗎?這都不明白,沒文化啊。
村子里凡是能活動的人都集中了起來。雖然村子不大,但是這樣里三重外三重的,看起來也是異常壯觀。
“讓一讓。讓一讓。”
我一面說對不起一面向前擠。而我旁邊的李布衣倒是好多了,他直接飛到了中心。
“我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微微有些惡心。
當然我不是在指眼前的村長和師父。
還別說,師父這個小背心穿的,顯得極為地淳樸。乍一看跟郭德綱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