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傻。”
林默然也反手抱住我說。
這是他認識我之後，最愛說我的一句話。
我是傻，傻到明知道我不該愛上他，卻還是飛蛾撲火一般愛上他。
林默然說了他爲什麼讓我做誘餌的事情。
我沉默。
這件事是我心裡的痛，我不想提，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多麼渴望想給他生個孩子，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想懷孕的事了。
想到這裡，我騰的一下，下牀，出去。
嚴浩跟齊磊正在客廳裡坐著，看到我跑出來，都驚異看著我。
“我的包呢。”我問嚴浩。
他指著鞋櫃，我的包在那裡。
我跑到包面前，找到那盒藥，拿出一粒放在嘴裡，再到餐桌上端起一杯水嚥下那粒藥，只要不要超過二十四小時，就應該管用。
可是我都流產兩次了，這一次，有這麼巧，會懷孕？
我做完這一切之後，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我轉身，林默然高大的身體站在臥室門口，臉色不好看。
他不會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沒想瞞著他，我不想給他生孩子了，我不想在他離開之後，看著我們的孩子，日夜受折磨。
我愛他，恨他，氣他，憐他，沒人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他手裡拿著那一疊資料，好奇怪，關於孔玉這件事，我們說了幾次，都被打斷，然後再說，現在是不是可以坐下來繼續好好說了。
“嚴浩，你給她好好講講吧。”林默然把自己拋在沙發裡，看起來有幾分疲倦。
我知道，我吃藥的舉動讓他傷心了，可是，我心裡有陰影，真的。
嚴浩看看我，又看看林默然，對我招手：“小鄭，過來坐。”
遠的事情，嚴浩沒說，說的是眼前這件事。
那個拿刀要劃我臉的男人，一定是有人指使，他已經查出來三天前，那個男人的賬戶，有一筆錢進賬，而那個男人一直是吃喝嫖賭，不務正業，根本沒這麼多收入。
只能說，他是拿了別人的錢，替別人來傷害我。
“他爲什麼要傷害我？”
我忍不住開口，一直說林默然背後那個人是針對他，針對林氏，爲什麼連我也不放過？
嚴浩好像我問了一個極其白癡的問題，沒打算理會我。
齊磊忍不住了，開口：“因爲你是林總的女人。”
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不知道。
可是，我跟林默然那段時間，並沒有張揚，而且現在，我已經跟他分手了，那個人若是一直在注意林默然，就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這也怪林總，有時候小心翼翼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嚴浩開口說。
什麼對對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林默然一直閉著眼，沒有開口。
他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對我無語了。
可是隻有他知道，其實一開始，他並不是對我小心翼翼，生怕別人會傷害我，而是他的心裡很矛盾，他一開始想的只是傷害我，讓他心裡好受，可是在相處的過程中，他也沒想到他會愛上我。
然後，這種矛盾的心理一直折磨他，纔會被人鑽了空子。
他趕我離開，一是爲了做樣子，二也是想考驗他自己，想明白我在他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所以那次我找他，質問他，他纔會不耐煩，公司的事情讓他累，我的話讓他無法回答。
這些，是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秘密，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人知道。
“說重點。”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聽到他的話，我心一顫，他一直不肯擡頭看我，是傷心難過了嗎？
嚴浩把自己的分析細細說給我聽，說酒會那一次的背後指使人跟這一次，應該是一個人，而之前，我在新家那邊被打，被貼大字報，以及在劉力軒家裡的那封信，應該是另一個人所爲。
聽到這裡，林默然睜開眼睛，看著我：“你被打，什麼時候的事？”
我笑笑：“已經很久遠了。”
原來他並不知道這些。
都已經過去了不重要了。
我現在吃驚的是，嚴浩居然說有兩個人在林默然背後搗鬼，一個是針對我，一個是針對他。
針對我的這個人，應該是女人，做的事情可以看出來。
針對林氏的那個人，一定是男人，心狠手辣。
其實我內心深處，對孔玉還是有感情的吧，聽到嚴浩說在林默然背後搗亂的人，有兩個，不是她自己的時候，我心裡居然小小的輕鬆一下。
可是我沒想到，事情居然變得這麼複雜了。
“林總的意思是，讓你先把那個女的引出來，一個一個解決。”嚴浩盯著我。
我立刻驚跳起來，背後的疼，讓我又坐下來，我冷冷看著林默然：“在林總心裡，我其實就是一個誘餌而已，是嗎？”
說了這麼多，最後還是讓我做誘餌，這一刻，我心裡的那股恨，又冒出來了。
林默然睜開眼睛望著我：“你明知道不是。”
我很不爭氣，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居然嘩嘩掉下來。
不是什麼，分明就是。
嚴浩無可奈何望著我：“小鄭，你怎麼就會鑽牛角尖，這事跟你也脫不了干係，要不引出那個人，你的人身也不會安全，你懂嗎？”
即便我跟林默然分手了，那人也不相信，還是給劉力軒寄了信，讓我離開，她是想逼我回到林默然身邊嗎？
如果這個人是孔玉，我被她繞糊塗了。
她究竟想做什麼？
但是，她應該也不是想傷害我，還是因爲她心裡喜歡林默然，纔對我做這些小動作，可是我跟林默然分手，她不是應該跟高興嗎，爲什麼要逼我離開劉力軒？
齊磊遞了一張面巾紙給我，他一直沒說話。
“謝謝。”我哽咽著，接過他手裡的面巾紙，從他家不辭而別，看到他，我有些心虛。
他卻跟沒事人一樣，一直沒提那件事。
我平息一下心緒，坐下來，看著嚴浩：“嚴哥，我知道孔玉一直都喜歡林總，在我還沒認識林總之前，她就對雜誌上的林總癡迷不已，可是，真的林總站在她面前，她又告訴我，她永遠都不會喜歡林總，說實話，那段時間我也被她弄糊塗了，她自從整容之後，我跟她，其實沒以前那個親近了。”
這些對他們的調查，應該有幫助吧。
畢竟，孔玉是他們的懷疑對象。
林默然從她整容回來就一直在調查她，但是我剛纔想了一下，她做這些只是爲了搞臭我，再博得林默然注意，並不是要傷害我。
他們沒必要總是針對她吧。
我說出來這句話之後，沒人說話。
許久，嚴浩看著我，說出一句話：“我從警局裡得到一個消息，有一個人要見你。”
我心一跳，誰要見我？
當我從嚴浩嘴裡知道是老金要見我的時候，我愣住了。
老金因爲兩次傷害我，又有林默然的話，被判了十一年，關在郊外的監獄裡。
嚴浩不提這個人名，我都已經把他忘記了。
孔玉顯然也把他忘記了，我們以後見面，她一次都沒提起過他，尤其是現在，她喜歡上許金浩，更加不會想起他。
可是，他怎麼會想到要見我呢。
嚴浩陪我去見得老金。
從監獄出來，嚴浩才告訴我，林默然一直沒告訴我他懷疑孔玉，就是顧慮我不會相信。
有些事，必須要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才能相信。
我見到老金，嚇一跳。
才半年不見，他卻好像老了好幾歲，以前的他，還算是灑脫的男人，現在，就像一個糟老頭。
有林默然的話，和嚴浩手裡的批文，監獄專門給我們準備一間屋。
嚴浩並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外等我，他知道有他在，我應該會不方便說話。
老金看到我，神情很激動，劈頭就問我，跟孔玉聯繫了沒有？
我說，前不久見過她。
他恨恨罵道：“這個臭女人，騙了我。”
我心裡一跳，他說孔玉騙了他，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我，又笑了：“鄭初雪，你還知道，我對你做的那些事，其實都是孔玉指使的吧？”
我愣住了，不可能，那個時候，孔玉對我，還是全心全意的好。
“她答應我要是被警察抓住，坐牢的話，也會經常來看我，會一直等我，可是現在，我進來半年了，她一次都沒出現過。”
“所以，你就要見我？”我望著他。
“是的，你是林默然的女人，監獄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要見你，他們一定會安排。”老金點點頭，沒有否認。
我攥緊了拳頭，老金給我的這個消息，我有點接受不了。
我看著老金，我只想知道一點，孔玉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瞇著眼睛，好像陷入回憶一樣，我問過之後，就沒再說話，我知道，他給我的答案，也許會再一次刺傷我。
他緩緩開口：“你知道我跟孔玉是怎麼認識的嗎？”
我搖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他跟孔玉交往那麼久，我都不知道。
我是真的傻。
“在快餐店，我們相互撞到，她就認出我來了。”他的話，讓我有些詫異，什麼叫撞了一下，就認出他來了，他們以前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