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14歲那年,隔壁的豪華空別墅突然有人入住,這讓她很惶恐。
畢竟那房子空了七八年,她種的薔薇花早長到隔壁佔地盤去了,想剪掉又捨不得,滿牆的花蕾,原想過了春天再剪……
這下好了,一下子被主人抓個現(xiàn)行!
——
陸耀陽搬過來那天。
顧曉剛好放學(xué),和新主人不小心碰了個正面,人家浩浩蕩蕩一行人,跟隨的名車都有好幾輛,領(lǐng)先的那輛車率先停在她的面前。
“這一帶的人臉皮夠厚啊,花都種到別人家地盤來了!”車上的人還沒下來,就聽到有人嘰嘰歪歪,讓顧曉有種“賊被當場捉住”的既視感。
她忍不住瞟了眼率先走下車的人,是個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即使臉上那副墨鏡都無法掩飾他的英氣。
身高,顏值高,氣場高!
真要命,這三點完全符合顧曉青春期的男神低俗標準形象!
那一刻。
她的內(nèi)心在咆哮,有種想對全世界傾訴的衝動。
而這個男人,也正盯著她看,目光冷冽,好像認定罪魁禍首就是她似的,嚇得她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左佑慢吞吞的跟隨陸耀陽下車,正想抱怨幹嘛不把車直接開到自家車庫,目光卻被顧曉這小妮子給吸引,“耶,這小地方水土不錯啊,居然能養(yǎng)出這麼水靈的姑娘!”
顧曉也沒覺得羞澀,反而朝左佑瞪了一眼,才加快腳步開鐵門,關(guān)門,鎖死,動作一氣呵成。
可她不知道這一瞪,竟暴露了骨子裡傲嬌嫵媚,稚嫩又清新,這撓心撓肺的小表情,讓半年來沒表情的陸耀陽,忍不住瞇了瞇眼。
當然。
顧曉不會知道,他這次是爲她而來,並非上演一見鍾情的戲碼,而是因爲……今天是他生母的忌日。
“沒想到那王八蛋顧啓生的女兒這麼誘人,賣到山溝溝裡當媳婦肯定有個好價錢!”左佑吊兒郎當?shù)膿蔚疥懸柹砩希俅沃匮}來之前的計劃。
陸哥哥惜字如金,“你安排!”
這陰森森的語氣,讓左佑站直了身子,自動遠離陸耀陽半米遠。
陸耀陽一直在強調(diào)。
他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即使醫(yī)生說並沒什麼問題,只是自己不想打開心結(jié),導(dǎo)致多年厭惡見光,也不太愛說話!
搬到這小鎮(zhèn)來裝逼養(yǎng)身子,是左佑的主意!
陸耀陽能順從這餿主意,還是因爲顧曉的父親,當年爲了保留官位,協(xié)助陸家歪曲生母被害死的真相。
可他還沒來得及找顧啓生算賬,這老傢伙卻中年早逝,如今沒了報復(fù)的條件,他也要創(chuàng)造條件慢慢折磨。
在戰(zhàn)場待久的陸哥哥,活得比較粗糙,喜歡直來直去,一旦看不順眼的人,自然有千百種手段,整她整到哭爹喊娘懷疑人生,管他個差池二五!
可這小妖精太小了,小身板纔剛開始長開,陸耀陽覺得是太久沒見到女人的緣故,才滋生了不該有的善念!
想到這裡,陸耀陽煩躁的加快了進家的腳步,惹得後面的兄弟夥微微緊張,以爲老大的心理疾病又復(fù)發(fā)了。
……
陸耀陽討厭人多,所以兄弟們隔三差五的過來幫他搭理生活起居,又悄咪咪的離開,顯得這房子依然冷冷清清。
當然,也包括心理醫(yī)生偶爾過來檢查,意思意思證明他有病,在這休養(yǎng)身體合乎情理。
搞得這一帶的居民都曉得他是個神經(jīng)病,不敢打攪,而他剛好圖個清靜方便他引隔壁的小魚兒上鉤。
可他還沒開始綻開架勢,那隔壁的小妖精卻開始有了小動作,整天沒事就賊頭賊腦的往他的院子裡瞄,甚至還在院子裡又跳舞又唱歌。
出於長期在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的影響,陸耀陽習慣隱沒在黑暗中,對周邊的聲響特別敏感。
他常常坐在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旁,一邊翻書一邊偷瞄過去,左瞄一眼,右瞄一眼,總髮現(xiàn)這勾人的小妖精實在礙眼,害得他無法集中注意力看書。
這小妖精惹他心煩意亂的舉措,持續(xù)了半個月,直到左佑派人把院子裡那牆薔薇砍掉,纔沒有礙眼的小生物出現(xiàn)。
可向來冷血無情、又超級討厭被人打擾的陸哥哥,卻一連好幾天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渾身好像缺了啥!
導(dǎo)致夜裡看到顧曉在院子裡哭,幾乎沒任何思考便翻牆過去,拽著她一陣狂吻,小姑娘大概沒歷經(jīng)這種陣仗,懵逼得忘記了抽泣。
按理來說,顧啓生的女兒被他輕薄,應(yīng)該有報復(fù)的快感,且要趁熱打鐵順便下手纔對。
可陸耀陽沒有,TNND,面對這雙水汪汪向他求助的眼,他竟破天荒的有點想逃!
於是,馳騁沙場的風雲(yún)人物陸哥哥,真的……逃了,逃得不失氣場不失風度,但也成了他執(zhí)行任務(wù)史上的恥辱。
這種煩躁讓他碾轉(zhuǎn)難眠,半夜爬起來去健身房打沙袋。
直到拳頭血肉模糊,空氣中瀰漫著令人振奮的血腥味,他才自我肯定,這纔是真正的陸耀陽!
“叔叔,請問你在家嗎?”陸耀陽剛打了一個小盹,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外面?zhèn)鱽怼?
陸耀陽猛地睜開眼,才意識到天已大亮。
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摸隱匿在沙發(fā)底下的槍,可下一秒又意識到這裡並不是在戰(zhàn)場,才慢條斯理的收回手。
“鍾叔,你不用特意從辦公室過來,我進去看看什麼情況會給你打電話!”那清脆怡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即又聽到有推窗戶的聲音。
陸耀陽瞇著眼盯著從窗戶爬進來的那抹身影,臉色突地冷冽,犀利的目光幾乎能把那小身板刺穿。
若是在平時,顧曉不知被他給擰斷多少次。既然人家主動送上門,又豈有不下手的道理?
“叔叔,你在家嗎?”顧曉貓著腰,小心翼翼的往客廳探,雖然是協(xié)助居委關(guān)心新業(yè)主,但擅自闖入別人家,多少覺得有些冒犯。
可她沒想到,這個房子的主人竟五大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手上還有未乾結(jié)的血,一動不動。
“鍾叔……鍾叔!”顧曉以爲陸耀陽已經(jīng)嗝屁,嚇得還沒撥通電話,就開始大聲喊人,試圖給自己壯膽。
就在她準備挪開腳步時,突然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腰,驚慌失措間的一拽,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
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沙發(fā)上,而剛纔那個躺在地上的死人,正明晃晃壓在她的身上。
房間的光線很暗,襯得陸耀陽的犀利眼神特別具有侵略性,那張英俊的臉都沒法掩飾掉這慎人的殺氣。
光是這點,就足以分散男女授受不親的注意力,導(dǎo)致顧曉的腦子,一開始就陷入卡殼狀態(tài)!
“曉曉,聯(lián)繫上你鄰居沒有?他有沒有事?”手機裡傳來鍾叔的聲音。
陸耀陽掐著顧曉的脖子,用嘴型威脅她,“說!”
“鍾叔,我鄰居的叔叔沒事,他現(xiàn)在還能煮湯圓給我吃!”顧曉一動不動,思維卻漸漸回籠。
她屏住呼吸回復(fù)業(yè)委主任,卻耍小聰明給自己留個心眼。可惜她還是太嫩,這點小伎倆怎麼可能逃過陸耀陽的法眼!
“去煮湯圓!”陸耀陽不動聲色坐起來,莫名其妙的下不著調(diào)的命令,冷漠的俊顏將對她的厭惡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顧曉瞟了一眼他血糊糊的手,再想到昨晚那個狂野的吻,青春期萌動的少女心促使她心跳加速。
待顧曉到廚房下鍋煮湯圓,纔開始疑惑……幹嘛要幫他煮湯圓?
是不是有病啊?
顧曉咬著小嘴,思索他是在找藉口留住她?還是在懲治她剛纔的撒謊?雖然她盪漾的少女心提醒她是前者,可客廳那個男人的表情卻實實在在的告訴她是後者。
不管如何,能爲隔壁男神做點事情,她萬分樂意!
顧曉想到他手上的傷,又自作主張的翻箱倒櫃幫他熬了點紅棗粥,七七八八鼓搗出來,英俊的男人竟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這心是有多大,自己睡覺卻放任陌生人在家裡晃盪?
但這不重要。
男神手背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很快被顧曉提到“救死扶傷”的高格調(diào)節(jié)操上。她放下粥和湯圓,自作主張的打開茶幾上的藥箱,開始幫他清理傷口。
直到她用自己的手帕敷著草藥綁在他手上,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才赤裸裸的諷刺人,“你中意我是不是?”
“沒有!”顧曉條件反射的否認,燦爛的笑容恰到好處的掩飾了那顆氾濫的少女心,“是業(yè)委主任在擔心你,我,我要回家了!”
她邊說邊起來,但不利索的腳步卻透著一絲被人看穿的狼狽。
說實話,她有點難過!
不僅是因爲陸耀陽的赤裸輕薄,還有母親對自己的刻薄,讓她開始懷疑人生,爲什麼她努力真誠對待世界,而世界回饋她的都是冷漠?
這個想法讓她情緒很低落,導(dǎo)致被陸耀陽敲暈之前,都沒感到任何徵兆。
……
顧曉也不知自己睡了多少天,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醒來時,被五花大綁丟在稻草鋪的木牀上,四面都是黃泥巴敷的牆,還散著黴味。
“老闆,賣一萬八也可以,我們先付一半的錢,等這姑娘將來給我們家生個孫子後,再付另外一半!”門外有雜七雜八的聲音,但這句話最爲響亮。
顧曉心頭一緊,剛剛從話中判斷出自己的處境,就聽到有人在說,“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