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GL) 74三十 我戒了 全本 吧
年輕就是好啊,柏南箏坐在自行車后頭,滿心這么想著。
要是放在一年前,柏南箏不會覺得年輕有什么好,在她眼里,年輕就意味著無權無勢,正所謂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她的姐妹淘在感嘆自己不再年輕時,柏南箏卻十分享受著現(xiàn)在的這個年紀,她不覺得倒退回到細皮嫩肉的時候,她會比現(xiàn)在幸福踏實。柏南箏的頭微微靠在小秀的背上,自行車略顯顛簸的在迂回的田埂上行走,早晨下過一場微雨,地面有些黏糊,車輪全都沾著不干不潮的泥巴,在這路面上騎自行車,得用力,柏南箏望著小秀的兩條長腿就這么一刻不停的蹬著,心里不得不贊嘆年輕真好,最起碼,現(xiàn)在要是換上她來載小秀,一準不到半里她就渾身大汗,搞不好還騎進梯田里,禍害了一窩莊稼,或是翻進溝里把屁股跌成兩半!
“你怎么不說話?”小秀問。
“有什么好說的。”柏南箏語氣悶悶的,小秀一聽,就安慰道:“我昨晚只是鬧著玩,你舒坦了,我們就睡了。”
“……”柏南箏不說話,年輕能不好嗎?小秀抬手只是鬧著玩,她老人家今兒就腰酸腿軟的,要是動真格的,柏南箏估計自己在床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趴上一天。
想著想著,柏南箏就搖了搖頭,她自個兒的心態(tài)還是很年輕,這就夠了。
“想什么呢?”
柏南箏放眼望去,梯田裊裊,山谷悠悠,花兒漫天遍野的綻放,同州風景區(qū)真不是蓋的,這景色就是和出國游三趟,也必定是能比上的,她輕輕拽了拽小秀的裙角,說:“別騎了,你又不是來參加山地自行車比賽?我們找個地兒停下,我得跑一趟廁所,肚子難受。”
“我叫你早晨別喝那么多湯吧?”小秀抬抬眉眼,回頭望了柏南箏一眼,柏南箏一巴掌打在她的后腰上,“那他媽全是野味!原生態(tài)的野味兒,不吃擱在那兒也太浪費了!你小屁孩懂什么?很補的。”
“唉唉唉,你又說臟話?”
“不吐臟話不足以表達我內(nèi)心的激憤!”
“不準動不動就說臟話,好好的一句話,你就不能說得好聽點?”
“你他媽唧唧歪歪有完沒完?我說臟話說了這么多年,你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樂趣,要是你能理解,你就不會這么唧唧歪歪了。我說你這人,就是不夠痛快!”下了一個長坡,柏南箏說了一路,她確實煩小秀勒令她不要出口就是臟話這件事,柏南箏平時西裝革履的裝辦公室精英已經(jīng)裝得她夠煩了,私底下說說臟話那是她的個人樂趣之一,要剝奪她的樂趣,很難很難。
到了一顆柳樹下,小秀停了車,拿起放在車前籃子里的畫具,大步朝前走去。柏南箏望著她的背影,喊道:“喂!荒山野嶺的,你往哪兒跑?哎?這車你不要了?喂!你等等我!”
柏南箏在后頭追,小秀就拎著畫具在前頭跑,柏南箏沒追幾分鐘就歇下來了,她喘著氣兒,指著小秀背影說:“我說臟話怎么了?全中國多少人說臟話呀?有本事你叫大家全都住口?喂?喂?!!”
小秀也停了下來,她抱著畫具,目光定定的望著前方的梯田,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她沒有回頭,說:“全中國其他人說臟話我不管,全中國其他人也不和我朝夕相對,也不和我睡一張床,他們說不說臟話,我不管,”
“……”柏南箏坐倒在地上,“我的姑奶奶,說臟話這種小事,用得著這么嚴肅處理嗎?”
“多少好姻緣,都是壞在小事上。多少深厚的情感,都是被一件件小事給慢慢毀掉的。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你沒聽過?”小秀沉沉的說著,一道暖風拂過她披散的頭發(fā),柏南箏一時無話,也是目光定定的瞅著小秀的背影,還真別說,就這說話語氣和這股子別扭勁兒,可不就是十六歲露頭的司燃嗎?柏南箏不說話,出神的坐在地上,小秀見身后沒了聲響,又說:“你要送我去最好的美院,要給我請最好的美術老師,不就是想讓我這個不識字的識字,講文明嗎?你自己呢?動不動就一嘴臟話?你再這樣,我就不去美院了。”
“哎喲,我的姑奶奶,我的心頭肉喂,您可千萬饒了我吧?您這命格就是個談吐優(yōu)雅一輩子和藝術打交道的文明人,而我呢,不過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奸商,你可不能說我不文明,我頂多啊,也就是嘴上粗獷了一點。我們倆不正好嗎?我的庸俗,才能襯出來你的高雅……”
“你!”小秀啐了一個字,柏南箏立馬沒敢貧嘴,倆人跟在地里玩泥巴的小孩兒沒什么兩樣,一個坐在地上,一個挺直著腰杵在那兒,僵了幾分鐘,柏南箏舉雙手道:“得,得,得,我改!我改!你消消氣。我以為你是嘴上說說,既然你嚴肅處理,我就嚴肅對待,打今兒起,我就戒了!”
“真戒了?”小秀側(cè)頭問。
這一側(cè)頭,當真是怒容含嗔忒多情,煞得柏南箏臉一紅,連連點了六次頭,“我戒了!不就是臟話嗎?我戒了!”
小秀又轉(zhuǎn)過臉去,柏南箏看不見她的表情,可她知道她在笑呢。
柏南箏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她一抬頭,小秀正明眸善睞的沖她笑,柏南箏也傻樂的站在那兒,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柏南箏指了指前面的梯田,“你去那兩顆樹下寫生,我去拿自行車。去吧。”
“好。”小秀轉(zhuǎn)過身去,柏南箏搖搖頭,兩人跑得還有些遠,自行車遠遠丟在那顆樹下,她一步步走回原地,正準備騎車走人,就瞧見從梯田旁的小公路上晃過來一輛綠吉普,照理說,整個同州風景區(qū),私家車是不能開進來的,這輛綠吉普要是能進來,那鐵定是塞了不少紅包給景區(qū)的管理員,“好家伙……”柏南箏嘆了一口氣,這年頭居然還有比她還愛燒錢的主兒?她不由的踮起腳尖來,望了望坐在吉普里的兩個女人,倆人都戴著墨鏡,開車那個看著挺眼熟的,不過又挺陌生的,吉普飛過去,她還沒看清那是誰呢。
坐在吉普里開車的李冬梅專注的直視前方,來同州前,她是盼著來,可真來了,一步一景,都能讓她想起來她和司燃來這里寫生野炊……大學時代的畫面一再在她腦子里翻騰,她反而想早點回雨都去。
這幾乎窮山惡水的地方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有,她倒是不介意,蒙娜只走了幾步路就嫌棄了,進風景區(qū)的時候,李冬梅只好疏通管理員,從這條游客走得并不多的路上游覽一番。
“你開這么快干什么?開慢一點?”蒙娜摘下墨鏡,“我剛才看見一個女人在梯田那邊寫生,還有個……”一提到寫生,車就忽然剎住了!蒙娜下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李冬梅望著蒙娜,戴著墨鏡呢,蒙娜未必瞧得見李冬梅眼底的驚訝,能不驚訝嗎?李冬梅還以為蒙娜看穿了她心里的所思所想。
“……我沒怎么,你不是讓我開慢一點嗎?”
“我也不是讓你停車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你同意來這里玩,怎么人來了,心沒來?”蒙娜生氣的戴上墨鏡,李冬梅怔了怔,她推了推蒙娜的肩膀,“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no。”蒙娜抱臂望著窗外,一路嘰嘰喳喳的她安靜下來,李冬梅連連道歉,蒙娜好笑的說:“想讓我不生氣,去把那幾朵野花摘給我?”蒙娜指了指山坡上的幾叢芍藥,李冬梅點頭道:“好。我去摘給你。”
李冬梅下了車,不甚甘愿的走上山坡,她站在山坡上,蒙娜打開車窗,沖她喊道:“就站在那兒,喊一句,蒙娜,我愛你!”
“…………”李冬梅揪住一支芍藥,為難的望著蒙娜,蒙娜生氣的說:“喊一句,有那么難嗎?”
李冬梅僵笑的轉(zhuǎn)過身,面對著空空蕩蕩的野地,她深吸一口氣,配合蒙娜的喊了一句,“蒙娜,我愛你!!!!”
這一聲喊得還真是中氣十足,連老遠的地方,一直凝神寫生的小秀也聽見了,隔了這么遠,她也聽不出這是誰的聲音,只是畫筆頓了頓,臉上笑了笑。
蒙娜高興了,從車上跑下來,大步的向李冬梅跑過去。
李冬梅望著她開心的樣子,也跟著高興起來,念起司燃的那份抑郁漸漸消了,她抱住蒙娜,又在她耳邊哄道:“蒙娜,我愛你,別生氣了。”
蒙娜高興的親了她一下,說:“我不生氣了!自從到了中國,你就沒再對我說過這句話!”
“我回國后實在太忙,有時候疏忽了你……原諒我吧?”
“我原諒你。……”蒙娜又親了一下李冬梅,“我也要喊一句?”
“喊什么?”
這頭老柏歪歪斜斜的騎著自行車,聽到從遠處傳來的這句什么什么我愛你,她差點被酸得把自行車騎到陰溝里,這年頭的年輕人越來越西化,咱們中國人要含蓄,跑到風景區(qū)來喊我愛你,太不文明了!險在她把控住了自行車,正預備朝小秀那個方向駛過去,從遠處又傳過來一句——“李冬梅!我愛你!”
“哐”得一聲,老柏這回實在沒把控住,連人帶自行車一塊栽進了田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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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紀念已故的張國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