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可不可愛
到底還是沒來得及換衣服……司燃低著頭,看向這正經八百的柚木地板,還有柏南箏家裡這個像是一個火車的鞋櫃,她拘束的站在門口,柏南箏正在門口脫皮鞋換拖鞋,回頭一看,說:“傻眼了?沒見過怎麼的。換鞋,進來!”
司燃把自己的毛毛鞋脫下來,換了一雙暗紅色的拖鞋,柏南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她的公事包放在茶幾上,命令道:“肚子餓了,給我做點早餐!”
“……哦。好,你先歇一會兒。你好像,一晚上都沒睡。”
柏南箏哼嗯了一聲,慢悠悠的閉上眼睛,昨晚實在睡不成,孟霜霜勾得緊,她也沒把持住。在心裡冷冷的比較了一下,這個司燃就不行了,在牀上整個一沉默的羔羊,柏南箏經常覺得,上司燃就跟上一具能動的屍體一樣。偶爾也有例外的時候,司燃會配合一些,但是吧,就是沒那個騷|勁。越想越不來勁,她睜開眼睛,瞅了一眼在廚房裡忙碌的司燃,幸虧她這個廚房有一個毛玻璃窗,還能瞅見廚房裡有個人。門估計是鎖上的,她只能看見司燃在裡面忙碌的身影。
“茲茲”“茲茲”——可能是在煎蛋……柏南箏就這麼看著司燃在廚房裡走動的身影,她也沒什麼不滿了,又開始盤算著,改天弄個開放式的廚房,讓司燃鎖不上門,看看她到底在廚房裡整什麼秘密!……
柏南箏站了起來,把那兩張泰坦尼克號的電影票找出來,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南箏,吃早飯了。我做了兩份,我們一起吃。”司燃看了一眼柏南箏,“吃飯就吃飯吧,別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影響消化。”
“……行!”柏南箏老大不爽的坐在桌邊,最簡單的雞蛋麪,蔥花撒的漂亮,蛋也煎得好看,她低頭吸溜起來。
“吃慢點,有點燙。還有這個,在你的冰箱裡找到的,醬肉,我切了一點,味道還不錯。”
“嗯!真好吃,這醬肉我都快放兩個月了,都忘了。”柏南箏吃了兩口,見不太喜歡葷腥的司燃也吃了好幾口,就說:“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我大後天飛英國,我老媽招我回去。”
“……哦。好啊。你,要去英國……幾天?”司燃問。
“怎麼,想我是吧?”柏南箏神秘一笑,“幾天何止,最起碼一呆就得半個月呢。我老媽說要給我介紹男朋友,這次回去,我肯定得跟她攤牌。”
“攤牌?……”司燃有些聽不懂了,她一直以爲柏南箏雖然喜歡玩女人,但是爲了今後,她最終還是會找個男人結婚的。
“傻了吧?出櫃呀,此時不出櫃,更待何時啊?我可不想以後還得找個男人搪塞我老媽……”柏南箏見司燃一臉擔憂的模樣,就立刻說:“沒事兒的。我媽這個人不封建,我也不是跟全國人民說我要出櫃,就是和家裡二老報備一下,省得他們爲我操心操肺,我看到男的就軟了,根本硬不起來。”
“你從小,就沒喜歡過的男生嗎?”司燃好奇的問。
“我?……燃燃,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真不瞭解我。”柏南箏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打小就喜歡女孩子,小學二年級就開始泡妞了。我們家,我大姐是雙的,嗯,就是男的女的都行。”
說到柏南箏的長姐柏希衝,司燃臉色有些難看,柏南箏也立刻轉移話題,說:“我三姐和四姐喜歡男的,可是膽子特別小,我從小就以保護她們爲己任,反正,就是喜歡女人唄。本來我家,加上我,你看,已經有五個女孩了,我爸以爲我媽生不出兒子,誰曉得,我六弟和七弟就這麼出生了。”
“我六弟今年剛結的婚,他老婆是港姐,我七弟年紀還小,我估計……以後六弟就是繼承人了,他老婆很風騷的,我看不生個十個八個是不會罷休的,反正也不用我傳宗接代,聽說,六弟媳好像已經懷孕了,正好趁著我爸媽高興,出櫃了,一了百了!”
司燃心裡羨慕著柏南箏,嘴上就說:“這就好,我怕你父母爲難你,家人也反對你,那樣,你會很難過的,與其攤牌,倒不如什麼也不說……”
“傻丫頭,擔心我什麼呀。”柏南箏摸摸司燃肉呼呼的耳朵,又吃了兩口面,她站起來,把兩張泰坦尼克號的電影票拿過來,衝司燃揚了揚,說:“沒騙你吧,一票難求的,我都辦到了!”
“你……”司燃想了想,還是決定吃一下醋,“昨天在博物館,我見到,你和那個女人有說有笑的,我以爲……你喜歡上她了,就不要我了。……我也以爲,你會和她一起去看……”
“哎喲!我說你怎麼疑心病這麼重呢?我跟那個……你說那個女人叫孟霜霜,是那個老頭子的老婆,我們就是工作上的關係,做生意嘛,不有說有笑的,難道哭喪著臉啊?”柏南箏用筷子敲了一下司燃的頭,又湊過去,吻了一下她油乎乎的嘴巴,說:“你既然說我,那我可得批評一下你的生活作風了!”
“什麼?”司燃把她手上的電影票拽過來,笑著反問道。
“一大早不在被窩裡好好窩著,你去操場上,和那個叫李冬梅的幹什麼呀?”
“哦,冬梅以爲我晨練,就跟我一塊出來晨練。其實我不是晨練,就是屋裡悶,想出來走走。我……”司燃看了一眼柏南箏,今天柏南箏是一口氣說了她家裡的很多事情,她想了想了,就說:“我打小,就習慣了早起,四五點的時候不起牀,我整個人一天都沒精神的。我每天早晨,都會起來走走,念念詩。”
“真是酸透了!還唸詩……誰的詩?”
“席慕容的。”
“名字挺怪的。”柏南箏皺皺眉,又說:“你早晨四五點就起牀,那你晚上都什麼時候睡啊?”
“九點半。”司燃吃了一口面,回答道。
“你真是神仙啊,怪不得渾身上下,皮膚都那麼好。”柏南箏無法理解的搖搖頭,又摸了摸她的臉,末了說:“你這樣不行的!根本就是個丫頭命,以後要成了闊太太,你那麼早就起牀,家裡的傭人都比你起得晚,多好笑啊?”
“我哪有那個命啊……”司燃也摸了摸柏南箏的臉,“你這皮膚,是真夠粗糙的。”
“我說你有那個命,你就有那個命!”柏南箏不確定自己能包司燃多長時間,可能過了二十歲,司燃的身體就對她失去了吸引力,柏南箏深知自己是貪新鮮的人。她只是覺得,這個司燃真適合被人包養,那些個玩藝術的女人,多少是被富豪捧在手心裡的呀,也許等自己玩膩了,可以把司燃介紹給知根知底的一些有錢人,想著想著,她又問:“燃燃,你以後,還嫁人嗎?”
“……我不知道……”司燃聽這問話,就明白了很多,柏南箏現在就是拿她湊數,做做飯,上上牀,等用膩了那一天,柏南箏甩她一定比扔一塊擦過鼻涕的手紙還快。她有些釋然,淡淡的笑道:“哪天遇上了,就嫁了唄。”
柏南箏看向低頭的司燃,心裡有些莫名的憤怒,她摔下筷子,說:“不吃了,你都吃完吧,浪費糧食可是罪過。”
司燃不知道她怎麼了,只是把她那一份沒吃完的雞蛋麪倒進自己碗裡,問:“我們晚上,一起去看電影嗎?”
“嗯,你今天也別上課了!吃完了,我開車帶你去買衣服,瞧你身上穿得那個衣服到底是什麼呀,不倫不類的!”
司燃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上衣,問:“你不覺得,這套衣服很漂亮嗎?”
“漂亮個屁,難看死了!以後別在我面前穿這套衣服,看到它,我一點興致都沒了……”
“……”兩滴眼淚無知無覺的落入麪碗裡,司燃又想起來,她媽媽的姐妹說,有一個她媽媽的熟客,開始的時候出手闊綽,成天把愛和讚美掛在嘴邊,她媽媽要什麼就給什麼,越到後來,就越覺得她媽媽廉價,對她媽媽是又打又罵,傷人不帶髒字的數落編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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