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GL) 60十六 燃燃,有人欺負我 全本 吧
小秀知道自己是偷渡過來的。
她再傻,也不會真的開著李冬梅的車,在整個雨都大搖大擺的亂晃,她原先以為她自己不會開車,后來開著開著就順當了,過了兩條街,她把車開進了設計學院的停車場,之后就低著頭把李冬梅的車熟門熟路的停好。
她從車上下來,在路邊買了一杯奶茶兩個糖包,邊吃邊走下坡路,小秀在認真的想著她接下來該怎么辦?
要回香港,就要有身份證。小秀想破腦袋,也不記得自己身上帶過身份證?不過……她吃完一個糖包,腦袋里亮了一盞燈泡,在會所的時候,小秀曾經見過一些姐妹的大款男友給她們派發身份證的,那應該是偽造的身份證。
小秀想了一下,她為什么要回香港呢?她完全可以留在雨都,盡管雨都這地方她不是非常喜歡。現在她自由了,沒人能找到她,只要她藏得好好的,誰能把她挖出來?
小秀身上穿得是李冬梅給她買的學生裝,那套孟霜霜給她買的晚禮服放在袋子里,小秀決定找個地方把晚禮服賣了,喝完奶茶,吃掉糖包,說賣就賣!
李冬梅的車是她買給蒙娜的生日禮物,車牌號她忘了,但是蒙娜記得很清楚,兩人去公安局跑了一趟,很快就找到了被停在設計學院門口的那輛車。蒙娜失而復得心情愉快,李冬梅再見此車心里七上八下,劉錦連一張字條都沒留下,唯獨留下李冬梅給她的那支手機。
“你不是說,你的手機丟了嗎?原來手機在車上,你自己也不好好找找?”蒙娜坐上駕駛席,“李,我們回家吧?”
“……”
“李。”
“好。”李冬梅坐在副駕駛上,蒙娜balabala的說個不停,李冬梅偶爾附和,蒙娜見她興致不高,就轉移話題,笑著說:“昨晚上party上好像出了新聞,一個老t不知道被哪個女人給……”
“行了。”李冬梅實在不想聽其他的,她閉上眼睛,說:“我去烤鴨店,你先回公寓。”
“找到車,你不高興。”
“不,我很高興。”
這一路上,蒙娜再未開口,李冬梅也再未說話,她知道劉錦可能是回學校了,也可能氣消了回家了,但她沒來由的憤怒起來,這個劉錦,幾乎把她李冬梅當成了揮之即來喝之則去的人!就算是忽然不愿去香港了,也應該說清楚再走啊。
車停在【李記烤鴨】店門口,李冬梅下車后就直奔烤爐房,一個人悶在里面,整整一天都沒露頭。
雨都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這是小秀從一家二手晚禮服店面走出來的唯一感慨。
她又數了一遍老板娘給她的現金,又趁著夕陽的金光瞧了一眼這家店面的名字,小秀還是覺得神奇,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這家店的,反正雙腿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步一步就到了這里。
小秀覺得自己肯定是有了超能力,她把錢全都收好,想到自己下一站要去哪兒……對,租房子。
她只是這樣一想,雙腿就開始朝最近的房介中心走去,很快她就找到了一間價格合理的小單身公寓,小秀看完房很滿意,房東也對小秀很滿意,愿意出租。
“我們現在就簽住房合同吧。”
“好。”
小秀在合同上簽得是劉錦的名字,房東問小秀要身份證的時候,小秀把學生證拿出來,笑著說:“阿姨,你看看我學生證吧,身份證今天忘帶了。”
房東看完學生證也沒懷疑,押一付三,付完房租以后,小秀就在中介的帶領下,去附近購置了一些簡單的家具,原本空蕩蕩的一間小單身公寓很快就填滿了。
“我終于……有我自己的家了。”小秀嘆氣道。
嘆完氣她就瞇著眼睛睡了一會兒,一覺就睡到了大約晚上七點,肚子餓得咕咕叫,她下樓,出了小區,坐在路邊的小排檔里,稀里哇啦的吃了一碗面,還順便瞄了幾眼周圍的形勢,很好,沒有一個人在望著她。
吃完面,她就沿著小區外面的護城河走了一圈,很好,還是沒有一個人在望著她。
正此時,她走到大橋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著社會新聞,其中有一條是關于一個叫言戰的女人參加公益活動的報道,她盯著言戰望了一會兒,忽然就看到言戰身邊站著的那個人……可不就是那個怪女人柏南箏嗎!!!
畫面上的柏南箏穿著禁|欲色彩十足的黑西裝,規整的黑領帶,一副嚴謹辦公的模樣,對待記者的詢問,她也是用最簡約的詞匯回答。小秀看著看著就臉紅了,她想到自己就是把這樣一個書生氣濃郁的女人給扒|光了,還……小秀不覺得柏南箏是色狼了,她看起來就是那樣一個如此之柔弱的公司小白領,而她呢,竟然在她醉酒的時候……
越想越不是滋味,小秀一個人蹲在大橋上,大約十分鐘后,她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橫躺在醫院里的柏南箏正在玩手機游戲,雨都自開春以來就沒下過雨,柏南箏玩著玩著就發覺有春雨落在了窗戶上,她哼笑了一聲,揶揄的說:“老天都為你抹淚了,柏南箏,你就知足吧。”
她穿上脫鞋,走到窗邊,頗有些感觸的看向被雨水淋成落湯雞的雨都。
“咻——”柏南箏吹了一個十分不響亮的口哨,她已經很久沒這么安安靜靜的看下雨了,別人都說,雨都在下雨的時候最美,會出落成一個被世人仰慕的仙女。柏南箏沒看到仙女,她看到的是很久以前司燃坐在她的副駕駛上,看著車窗外的雨都的側臉。
那時候,什么也不懂的司燃最喜歡看落雨的雨都,柏南箏那時候不知道她看得到底是什么,現在好像是知道了,可惜,一切都太遲了似的。
合上窗門,隔著一層玻璃,柏南箏瞅著萬家燈火,倒是真有點想回家了,雖說是敲了一個竹杠,讓那些姐妹出錢,她住上了總統套房級別的病房,可病房就是病房,比不上家里舒服。
柏南箏知道自己下面那點傷已經好了,無非是想折騰一下姐妹淘而已。
……她拿起手機,按下遠在英國的老母親的臥室電話,沒一會兒就被接通了,老母親不咸不淡的問:“怎么了?要回來給我送終是不是?”
“不是。媽媽。你最近好嗎?”
“挺好。你不給我打電話,我就更好。……”柏媽媽聽那頭沒聲音,就嘆了口氣,“希沖和我說,你又犯渾了,是不是。箏箏,你不小了,不管男的女的,你領一個回來,結個婚,有這么難嗎?除了賺錢,你到底還會什么呀?”
“哦。”柏南箏不敢抽鼻子,就慫笑一聲。
柏媽媽犯了個白眼,“我準備和你爸去匈牙利玩一趟。你要是能請假,就請假回來,你爸這回大概是最后一次出門了。”
“爸上回不是好了嗎?”
“你爸那脾氣,會跟你說實話嗎?”柏媽媽又嘮叨道:“夏天還遠著呢,你在雨都要多穿一點衣服。我知道你現在不胡混了,但是……早點休息,你爸讓我給他搓背去,掛了。”
柏南箏捂住嘴巴,扔掉手機,她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數著外面的雨滴聲。
懷著無比愧疚的心情,小秀手里捧著一束白玫瑰,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柏南箏所在的病房外,她本以為柏南箏肯定已經睡了,沒想到透過門縫往里面一看,柏南箏像個沒家長探望的孩子一樣坐在床上,低著頭,雙手握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誰啊?”一名護士問道。
“我……我……”小秀被柏南箏那一低頭的憂傷給震到了,她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她毀了柏南箏的清白。
小護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問:“你是她女朋友?”
“……”小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點頭道:“是。”
說完是之后,小秀心里頓時覺得熱烘烘的,蹭的一下臉也紅了,小護士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巴,又問:“正式的?”
“對。”
“在一起多久了。”
“好多年了。”
“哦。”小護士算是開了眼界,她低聲笑道:“總算來了個正式的,之前來了好多呢。你看你的,病人特別需要關懷。”
“好。”小秀擦擦頭上的汗,她沒有像在李冬梅面前那樣穿著學生裝,決定要來見柏南箏的時候,小秀就去買了一套顯得成熟的小西裝給自己壯壯膽。
“咚咚”小秀敲了一下門,柏南箏在里頭沒應,過了一會兒,小秀沉住氣,她擰開門把走進去,溫聲說:“我買了點宵夜,味道我嘗過了,挺好吃的。”
“………………”
“你的病房里沒有花瓶。我就……放這兒好了。”小秀緊張的把白玫瑰放在桌上,柏南箏微微張開嘴巴,眼淚早已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墜落下來。
沒有聲嘶力竭的詬罵,沒有你死我亡的對打,更沒有沸騰而出的憤怒,小秀在來的路上能想到的一切,在這病房里都沒有發生。她望著淚流滿面的柏南箏,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道歉了。
“你餓嗎?我喂你吃。”小秀坐在床頭,雙手發抖的把湯打開,舀了一勺送到柏南箏嘴巴,柏南箏張開嘴巴,小秀就喂了進去。
“我……我很……”小秀放下勺子,任由柏南箏看著。“你冷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
柏南箏嗚咽著搖搖頭,她一把抱住小秀,用盡這么多年來她所有的無助和難過,和那沉沉的對司燃的思念,就這么緊緊的抱住小秀,低聲說:“燃燃,有人欺負我……嗚嗚,有人欺負我……有人欺負我……嗚嗚……”
“對……對……”小秀也用力的抱住柏南箏,她點頭道:“誰欺負你,我就幫你打他,打得他滿地找牙,嗯?”
“嗚嗚……有人欺負我,有人欺負我,燃燃,有人欺負我……”
“誰欺負你,我就把他碎尸萬段,沒人敢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
“嗚嗚……燃燃,有人欺負我……”
“好好,哦哦,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把那個欺負你的人揪出來,打死他,打死她!”小秀抱住柏南箏,只覺得這個怪女人好像瘦了不少,和那天晚上在床上的她不一樣了,這才多久……小秀搖搖頭,全都是她的錯,“等你好了,我帶你出去玩,你是不是天天就知道工作?電視上說你是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