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面對狼

郎野因為他二舅權力的庇護，一次地逃脫法律的制裁，多年逍遙法外，怪不得他那么低調做人，總是不爭不搶，原來他是要隱藏自己呀，這次歌手大賽他是出于某種目的才急于表現自己，才路出了廬山真面目的——郎野確實不是個普通的司機，他的辦事能力，判斷力和行動力，都證明了他曾經經歷過不尋常的過去，現在明白了，一個連父親都敢殺，還能偽裝現場的人，遇到什么樣的場面他會懼怕呢，如果他沒有超過常人的經歷，怎么會在歌手大賽評委會主任面前那么囂張地質問和，導致讓他們屈服了呢，或者郎野根本就是用流氓的手段，將評委會主任給恫嚇了，令其必須按照他的意思辦。

——沒有證據，只能是推斷，但今天知道了郎野的身世，就將那些不尋常事情的根源給揭開了呀——最簡單的道理就是郎野要對羅曼羅蘭下黑手，他是看中了羅曼羅蘭的美貌，是想通過在歌手大賽上的出眾表現，來博得羅家姐妹的青睞，甚至博得羅家父母的好感，如果將郎野的廬山真面目給揭開了，看他還有什么伎倆來蒙蔽侵害羅家姐妹……

軍人出身的謝中國，跟郎野的人生觀，價值觀，完全背道而馳，如果此刻的謝中國是公檢法的工作人員，一定會立即報案，將郎野繩之于法。但此刻他的身份還沒有領他失去理智，還是先沉一下，理清思路，然后再做決斷。

但令謝中國大吃一驚和不可理解的是，當晚上回到住地，他將郎野的所作所為，和黑暗身世一五一十地跟副書記羅盛耀回報了之后，副書記沉吟了半天，才用低低的聲音問道：“你確定郎野的二舅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

“是啊，我的戰友就是他的手下，關于郎野的身世和過去，不會有假的。”謝中國強調說。

“如果郎野的二舅真的是副廳長，事情就比較復雜了，如果現在限制或是回絕郎野跟羅曼羅蘭姐妹來往的話，恐怕不妥，我倒不是怕郎野狗急跳墻，我是怕將來跟郎野的二舅關系難處——無論郎野的過去怎么樣，只要他的二舅還在那個位置上，就可以做到將郎野的過去一筆勾銷，也就是說，可以讓郎野平安地脫離過去的污點，重新在社會上立足——這就是權力的力量。”副書記羅盛耀按照自己多年的官場經驗，深入細致地分析著將來到底要跟郎野如何相處。

“您是說，回去后，不跟羅曼羅蘭說明情況，還讓他們自由來往？”謝中國有些著急。

“如果是在歌手大賽之前知道了郎野的過去，興許還可以阻止他們來往，但現在不行了，現在郎野已經開始進入情況了，我們不能再強行干預了……”副書記羅盛耀是出于自身未來仕途的考慮，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伯母知道了，能同意您的決定嗎？”謝中國本身就沒想通。

“那就干脆不告訴她，婦道人家，總是婦人之見，這事兒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了，就當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后，你伯母問你調查得怎么樣了，你就說，知道了，沒有什么，郎野是個孤兒，除了一個年邁的奶奶，無牽無掛……”副書記羅盛耀就想瞞天過海，為的是不得罪郎野的二舅，從而保住他的烏紗，或者將來憑借郎野二舅的提攜，進一步平步青云，飛黃騰達。

“我覺得，這樣會坑害了羅曼或是羅蘭，一旦他們的交往深入，無法自拔之后，就會發展到談婚論嫁，到了那個時候，可就無法再停止了……”謝中國還是在擔心羅曼羅蘭的未來。

“這也許就是政治需要吧——你也別把郎野給妖魔化，一旦他真的跟我的某個女兒結為夫婦，有了正常的家庭和事業，或許也就改邪歸正，并利用他經歷中培養出的能力，大干一番事業呢——我看郎野這小子很有頭腦，也很有辦事能力，將來你再提拔了，我就推薦他接替你的位置——我看他有能力做辦公室主任……”

原來副書記羅盛耀是想采取和親招安的辦法，來跟郎野化敵為友，就像歷史上那些和敵對勢力通過婚姻來和解的辦法一樣，副書記出于更大方面的考慮，才做出了令謝中國不可思議的決定。

但作為跟羅曼羅蘭姐妹建立獨立深厚情誼的謝中國，對羅盛耀的這種選擇和決定還是不能理解。他考慮更多的是，將來無論是羅曼還是羅蘭，誰跟了郎野，都相當于是綿羊嫁給了惡狼，或許狼不會馬上吃掉跟自己相親相愛的羊，可一旦遇到什么變故，狼的本性凸顯出來的時候，遭殃的，必定是羊啊！

但在羅盛耀面前，謝中國的身份僅僅是個未來的女婿而已，從工作的角度上說，也是他的下屬，服從岳父大人，和服從副書記首長，那個角度都讓謝中國沒有能力反駁和更改羅盛耀的想法和決定，他很抑郁，也很苦悶，但他必須執行，必須將郎野的身世隱瞞起來，僅僅將表明現象帶給羅母和羅曼羅蘭，也是郎野是個孤兒，除了一個年邁的奶奶，便無牽無掛了……

此刻，謝中國深深地選入兩難境地——一方面他真的要遵守羅盛耀給他規定的，不許講郎野的身世再告訴任何人的決定，但另一方面，他確實為羅曼羅蘭深深地擔憂，她們的那么天真爛漫，與生俱來的善良無邪，讓她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來抵御來自邪惡力量的摧殘，一旦讓郎野得手，可能會終生遺憾。

愛有多深，擔憂就有多深，謝中國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到一個可以折中的好辦法來處理好此事。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羅家姐妹——或者是羅曼往火坑里跳而坐視不管嗎？自己對她們姐妹的愛難道可以如此輕易地就放棄，對其父親為了維護自身的仕途權利而放棄女兒的幸福和前途的做法聽之任之，自甘沉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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