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望著他,發(fā)現眼前這個泰山崩于頂都不掀一下眼皮子的人,就跟受到了某種猛烈沖擊一樣,竟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一顆蔫壞的心逐漸心如死灰,果然,他喜歡柔情似水類型的。
并不是,北泠不僅不喜歡反而極度討厭這等嬌滴滴的類型,不過那是之前,在遇到喜歡的人后,這位古代絕世大雙標,無論喜歡的人怎么矯揉造作的使壞他都喜歡的很。
尤為這等平時根本見不著的模樣,猛地來這么一下,配合著那句老公的威力,沒原地爆炸已算是北玄玉心性定力好了。
不太明亮的車子里,那雙清冷的眼逐漸變得幽暗。
壞也使過了,皮這一下也開心了,白歡正想開口揶揄找補幾句,一股大力猛然朝她壓來,被摁在榻上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唇上率先襲來狂風驟雨。
白歡在未來的人生幾乎沒體會過怕字,而一朝來古代,因為北玄玉這個人隔三差五地就在體會。
只說最近兩次,一次是端老說他短命時,一次是現在,她見過的北玄玉的各種面,差不離已湊成了一套整,獨獨沒見過宛若一頭失控的野獸,在她唇上橫沖直撞,比發(fā)病時還恐怖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誰的唇破了,口中的血腥讓白歡頭皮直發(fā)麻,用力一推壓著她的人,換來對方更加蠻橫的抵死纏綿。
白歡:“……”
努力勸說自己,是你丫自己搞得事,去打一個“被害人”算怎么回事?
放下抬起的拳,兩個眼珠子向上一翻,死魚眼般地盯著馬車頂。
心里有個聲音在嘲笑她:幾次三番被觸及底線,卻連打都不舍得打了,白歡你完了。
不由得苦笑三聲哈哈哈,不是現在完了,早半年前就完了,掉進了名為一個北玄玉的深坑里,永遠出不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車從后院入了府,李鑫早已機靈地退下,橫沖直撞才改為淺嘗即可:“我覺得可以提前步入角色了,再叫一聲,練習一下。”
白歡眼珠子緩緩向下轉:“叫什么?”
“就那個……”
“那個是哪個?”白歡眉梢一挑,“莫不是,今天一塊睡嗎?”
北泠啄了她兩下,催促道:“前一句,快點!”
迎著人神采奕奕期待的眸子,白歡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點點點點點點。”
北泠:“……”
嘆了聲,將頭埋在她頸窩里,悶悶的語調中夾雜著幾絲祈求:“寶…別鬧,快一點,一聲便好。”
白歡拍拍他的頭,怎么,方才偽裝的那一下讓他體會到了有心上人的快樂,繼而想從假象里再體會到被人喊老公的快感?
呵,他當她是啥啦?
“老公。”
……人不能太死板,既然一句話能讓雙方都快樂,何樂而不為呢?
從北玄玉那雙抬起來比電燈棒還亮的眼睛來看,顯然他快樂的快要飄上了天。
“嗯!不能買一送一嗎?”
“不能。”白歡十分大方道,“我買一送你十個,老公老公老公……”
每叫一聲北玄玉便點頭應一下,嘴邊的弧度也就更彎一些,恍然覺得,即使蛇羅毒此刻侵心,人生好似也無憾了。
他笑彎了嘴角,白歡也笑彎了眼:“我突然發(fā)現你這個人好容易知足。”只兩個字就能開心的跟小孩子似的。
可惜,不是對她,而是對她制造的假象。
“許是吧。”北泠額頭抵著她低頭,一會啄一下唇,“提前進入角色比較好發(fā)揮,以后便不改口了好不好?”
“為了角色付出一切也可以的,稱呼可以,只不過那嬌俏角色不適合我,我就這樣。”
北泠一怔:“我覺得挺合適的。”
果然是惦記著她的假皮,白歡幽幽道:“剛才那只是試角色,本導演覺得不合適,現在將她pass掉,沒得商量。”
他喜歡的就是她這么個人,什么一面全部喜歡著,只是難得別有新奇的感官,便類似于一種只屬于他倆的小趣味,十分不想草草便這么結束。
詭計多端北狐貍最會攻其人軟肋:“姐姐…在匪窩我都那般模樣了,你偽裝一下不可以嗎?”
白歡:“……”
可惡!許久沒見的一句能抵過千軍萬馬的姐姐,雖遲但到!
北玄玉上輩子是刀子嗎?不然咋這么會捅人無法抗拒的軟肋?
自我掙扎中,一句:“姐姐…就這一回,可好?”半歪著的投降小白旗立馬豎得筆直筆直。
“……我跟你說,就這一回,但我的芯兒可不是這樣的,你給我分清楚。”
北泠親親她:“我自是知道,分得清。”
拉著她起來:“走吧,睡覺。”
跳下馬車,白歡抬起胳膊一看,烏古古的,竟然已經凌晨三點了!
走到某個分岔路白歡就要往左拐,一只手攬著她的肩膀往右拐。
“說好的一起睡,堂堂帝國女軍人可不能食言而肥。”
“……那請你放過我的嘴巴,真烏古古的禿嚕皮了!!”
“嗯?不是你說的嗎,越親密越能說明咱倆關系鐵。”
“……我收回。”
“已無效。”
幸好北玄玉沒禽獸到讓她嘴唇再掉一層皮,安安生生的一夜無夢到天亮。
此次去葬靈鎮(zhèn)沒什么危險,且待的時間也不久,只需要讓葛嚶嚶被迷昏送到鎮(zhèn)上,再經歷一遍被拐賣的過程,主要是找到各個窩藏點好抓捕,再截住給周末瀚送臟款的人,來一個物證人證人贓并獲即可。
但由于二人富豪扮富豪的角色性,衣服首飾什么的必不可少,自是要準備齊全一些。
鄭嬸收拾著衣柜里白歡沒穿過的幾十件華服,長吁短嘆:“姑娘,這都快過年了,能趕回來嗎?”
白歡模凌兩可道:“如果順利的話,差不多可以。”
做下人的也不好多管主子的事,鄭嬸嘮叨了幾句讓她注意吃食,仔細受傷的手別見水,便沒再多說什么了。
琳瑯還沒醒,白歡不打算驚動她,只跟起來的北北與小白玩了會,繼而在兩個小家伙十分不舍的眼神下,扛著幾個大箱子,去后院與北泠匯合。
李鑫這次的身份是小廝,已提前褪去袍子換上了家丁服。
馬車從王府出發(fā),甩開跟隨的北鐸人馬,出了城在五里外與一馬二人的葛覃圓圓匯合,繼而馬車迎著紛紛小雪,朝葬靈鎮(zhèn)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