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縱穿青虎山脈正常速度行走,大約兩個月便能完成,東西橫穿則需要花費雙倍的時間。這日,天空中朵朵白云翻滾,一會兒似虎,一會兒像鷹,變幻著各種不同的形狀,那輪驕陽正散發(fā)著熾熱的光芒,炙烤著大地。
林間,陣陣微風吹過,地上的小草,樹上的枝丫,全都輕輕顫動著,似在對路過的行人招手,卻又似在跟旁邊的同伴打招呼。
兩男一女靜坐在一棵大樹下,正是金破、田冷重、甄影兒三人。
甄影兒滿臉焦慮地、目不轉睛地看著盤膝而坐的田冷重,美眸中透著一份擔心,一雙小手緊緊握著,輕聲問身旁神情自若的金破:“大哥,你覺得冷重他能顯靈成功么?都三個小時了,你看,他的臉色都有些青了,會不會出問題?”
金破淡淡一笑:“我還沒聽說顯靈過程武士喪命的傳聞,所以,影兒,你不必太過擔心。冷重這么慢,說明兩點,一則,他的武靈很強大,二則他本身天賦不高,看周圍天地靈氣的變化,應該進入最后半小時的階段了。”
在旁觀看過歐陽如煙顯靈的他,判斷的基本上還算是準確的。
甄影兒的神色依然沒有放松,看著田冷重發(fā)青的臉龐,幾乎被汗水浸濕的衣領,內心不斷吶喊著:冷重,加油啊,你那么刻苦,一定能成為田家第三位靈士的。
田家,圖原城很小的家族,傳承時間不短,兩百余年歷史,但出現的靈士僅有兩位,最高的境界為高級靈師。田冷重一直很用功,金破自從認識他之后便意識到了這一點。
突然,田冷重臉上的神情漸漸輕松下來,全身上下居然金光大盛,簡直就成了一個金人。金破大悟道:“難怪這么慢!剛剛一直未注意,冷重吸收的九成是金屬性靈氣,這森林中木土靈氣最盛,金靈氣本身就不多,吸收起來自然就慢了。影兒,你就看著,你相公快醒了。”
“哈哈~以后老子也是靈士啦!老祖宗,冷重就是田家第三位靈士!”
顯靈成功!興奮的田冷重猛地跳了起來,振臂朝天空大聲地喊著,弄得不少在林子里歇息的鳥兒都吃驚地振翅飛走。
金破沉聲喝道:“還不快坐下,好好將目前的狀態(tài)保持下去,這時候是你徹底掌握武靈的最關鍵時候!”
聞言,田冷重倒是乖乖地重新盤膝坐下,意守丹田,保持靈氣的一定吸收轉化,還運轉武力清洗全身經脈,并用神念感受武靈的戰(zhàn)技。
大約三刻鐘之后,田冷重長呼出一口濁氣,雙眸睜開后,竟射出兩道淡淡的金光。唰地彈射而起,田冷重沖了過來,一下子把甄影兒緊緊抱住,一邊原地打著轉,一邊激動萬分地說道:“老婆,我成了靈士了,哈哈~”
甄影兒害羞得揮臂輕打了一下田冷重,嬌聲道:“大哥看著呢?”
金破笑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害羞了?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難道害怕別人看到你嬌羞的一面?冷重,恭喜哈~”
“放下來!”面色紅潤的甄影兒鼓著小嘴猛喝一聲,田冷重乖乖的放下,不過,臉龐上依然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甄影兒看著滿面陽光的田冷重,問道:“冷重,你的武靈是什么?”
田冷重神秘一笑,賣著關子道:“以后,你休想打我!不然,我讓你好看。”
聽罷,甄影兒臉色一冷,道:“我什么時候打過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我也不稀罕知道,大哥,我們走,別理他,讓他一個人在這里屁顛屁顛的樂呵。”
“唉,別啊。”田冷重難得開個玩笑,可遇到甄影兒還真沒轍,立即攔住二人,嚴肅說道,“我的武靈就是這個!你們看好了!可別被晃了眼睛!”
說完,田冷重全身金光閃閃,不多時,身上竟多了一件金色的鎧甲,一頂似安全帽的頭盔,兩側拉下半掌大小弧形圓片蓋住兩只耳朵,雙臂纏著一層網狀金絲保證了他們的靈活轉動,還帶有兩片護膊,胸甲處遠看仿佛一只大吼的虎首,由不少的魚鱗狀的小甲片組成,層層覆蓋,張開的虎嘴正好是他的心臟處,鑲著一面堅硬無比的金鏡,甲背同樣是無數層層覆蓋的魚鱗小甲片組成,雙腿顯得更為簡單,小腿處裹著護腿,膝蓋蓋著護膝,大腿同樣裹著護膝。
總之,原本平平常常的田冷重穿上鎧甲之靈,一瞬間變得威風凜凜。
“怎么樣?威風不威風?這黃金甲可是非常合適我呢!”
“黃金甲?這名字不錯,也挺配這套鎧甲的。冷重興奮夠了,就上路吧,再走三四天就能到鐵石城了。”
“哎,金破,我還沒介紹完呢?這黃金甲的戰(zhàn)技也非同凡響,我識字不多,你們幫忙取個名字唄。”田冷重笑呵呵的攔在金破甄影兒前面說道。
突然,他連招呼也不打,便向三米外的一棵大樹撞去。
就在他與大樹接觸的瞬間,黃金甲上突兀的長出三根長短不一的尖刺,毫不費力地扎進了大樹。“蓬~”他終于跟大樹親密接觸了一回,大樹劇烈搖晃起來,不少樹葉紛紛掉落。
當田冷重回到金破和甄影兒身邊時,后二人見到大樹上排列著三個比手腕略細的小洞,同時倒抽一口冷氣,一想起那三根尖刺長則如同長劍短則與手掌一般長,心中一陣后怕,這要是扎在人身上,不止大血洞這么簡單,甚至能扎個對穿!
“黃金叉子?!”甄影兒撓撓頭。
田冷重使勁搖搖頭,心中鄙視道,老婆也就這么點文化啊。
“黃金分刺?!”金破說道。
“哎,這還行,暫時就用這個,以后找人再好好研究一下戰(zhàn)技名稱。”田冷重還是比較滿意金破的取名。
……
數日之后,一座巨大的城市就在金破等三人的面前,此城便是金破曾經來過一回的鐵石城。
城門口正排著長隊,接受著城內護衛(wèi)們的盤查,金破等三人自然不敢與官府斗,老老實實地排到最后面,看著田冷重甄影兒一臉好奇的模樣,金破拍了拍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客氣問道:“這位大哥,鐵石城何時開始進城需要這么嚴格的盤查?”
中年男子穿著樸素的衣裳,回頭看著金破,打量了好久,才說道:“小兄弟是外鄉(xiāng)來的吧?你有所不知,前段時間江州北部鬧了洪災,不少小縣城都在受災范圍內,所以造成了不少的難民。哎,鐵石城雖大,常住居民本來就多,能容納的人很少,前兩日涌進幾批難民后,城主府下令進城需要經過盤查才可進入。”
“多謝大哥。”答謝一聲,金破看向后面的兩人,無奈地聳聳肩。
他們三人進程并沒有什么阻礙,主要原因,三人的衣裳全是干干凈凈的,不像是逃難的人,所以簡單的盤問之后便放了進來。
城內,街道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各種貨物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接,大多數的房子都是兩層建筑,這才其余地方很少見,金破給二人稍稍做了解釋。
經過約兩個月的風餐露宿之后,金破等三人終于能在城里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是,直到他們來到第四家客棧,三人才有機會一次定下兩個房間。
如今,鐵石城內一片混亂,不少破屋廢墟之地都是擠滿了人,據說城北的那一片平民窟還爆發(fā)了一場可大可小的瘟疫,幸虧城主府應對及時,阻止了瘟疫的蔓延擴散,這點也是城主府約束進城人口的原因之一。
當夜,三人閑來無事,便走出了客棧,在城里閑逛,主要是消磨一下前半夜的時間,順便看看鐵石城的夜市。還別說,自從幾批難民逃進鐵石城后,夜市的生意也好做了很多。
突然,金破看到了一個身影,有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一個賣燒餅的老漢,白發(fā)白須,身形消瘦,仿佛好長一段時間沒吃飽飯似的。
金破叫上田冷重和甄影兒來到燒餅攤前面,試探性地問道:“老先生可是姓田?”
白發(fā)老漢布滿皺紋的臉龐微微抬起,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憤怒,但隱藏得太好,未被金破察覺,不耐煩地說道:“小伙子,想買燒餅,就拿錢來,很便宜的,兩文錢一個。不想買的話請離開,不要打擾我做生意。”
金破十分歉意地說道:“對不起,老先生,我還以為您是我認識的鐵筆峰上的一位前輩。想來,我與他已有數年未見,因此一時認錯了,還請見諒。老先生,您給我一個燒餅吧,這里是兩文錢。”
金破取出兩文錢放在了桌案上,卻發(fā)現過來接錢的蒼老異常的手在發(fā)抖,重新打量一下老者,卻看到他的雙眼中布滿了淚水,一時不解道:“老先生,是晚輩說錯了什么么?這個、還是我提起了您的傷心事?可……”
白發(fā)老漢低聲問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
金破立即拱手道:“晚輩叫金破,乃云國人士,不知老先生……”
“金破?你真是金破?”白發(fā)老漢似激動似仇恨地低沉道,“你還沒死?我還以為你……來,這里說話不方便,去我家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