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祥啊,跟著你二叔去鎮(zhèn)上好好的,聽人家的話,手腳勤快一些,嘴巴甜一點,就能吃飽飯知不知道?”
林福祥聽著林志存的話,空洞無神的眼睛里有了一絲絲情緒,隨后紅了眼眶點頭答應(yīng)。
雖然他也舍不得爺爺,但是只要跟著二叔去鎮(zhèn)上就有飯吃,等他有了落腳的地方才能把爺爺接過去。
這個灰暗的日子總算是有了一點曙光。
至于周蕓和林大森,對于林福祥而言,他們愛去哪去哪,反正和他沒關(guān)系。
林志存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再三叮囑過后才推著他朝著林安然他們的馬車走去。
不得不說,林志存是真的心疼稀罕這個孫子。
林安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說這個老頭是有心還是沒心。
罷了罷了,反正帶去鎮(zhèn)上,她就把林福祥丟去同慶樓,從此各不相關(guān)。
林安然上了馬車,林福祥剛想跟著進(jìn)車廂,被林安然兇了一句。
“你在外面坐著!”
林福祥一怔,然后一聲不吭的坐在門板上。
林大山看著佝僂著身軀的林志存,終究還是心軟,丟了五兩銀子叫他找?guī)讉€工匠蓋個差不多的房子,也好有個住處,總不能今天挪個地,明天挪個窩。
最主要的,林大山可不想林大森在自己新蓋的屋子里待著,哪怕沒建好都不行。
著實晦氣!
此時,昏迷的林大森還不知道的兒子即將遠(yuǎn)離他,跟著林大山他們?nèi)ユ?zhèn)上。
三個人駕著馬車離開,馬車行駛到村口時候,后面?zhèn)鱽砑贝俚慕泻奥暋?
“師父,師父你等等我!”
林安然聽見聲音,探頭出窗一看是錢山棗,立即叫林大山停了馬車。
錢山棗跑到馬車跟前,氣喘吁吁。
“師父,我可追上你了!”
林安然掀開車簾子,看著錢山棗問道:“山棗,你跑這么急做什么?”
錢山棗抬頭看向林安然,癟著小嘴,滿是不舍的問道:“師父,你這去了鎮(zhèn)上,日后不回村里還怎么教我學(xué)辨藥草啊?”
林安然也沒想到會突然有這么個變故,畢竟收了徒了,也不能放任不管。
“你先將上次我教給你的都背熟悉名字和藥效,然后等下次你采滿一筐藥草的時候,我自然會來找你,教你認(rèn)識新的藥草!”
錢山棗聽見,立即點頭答應(yīng):“好,等下次你回村時候我一定全記下來!”
林安然看著錢山棗那么認(rèn)真,心里也記下了,等回去鎮(zhèn)上就要將自己的醫(yī)術(shù),慢慢整理成一本書籍,等她忙的時候可以讓錢山棗自己學(xué)。
不過那還要很久之后,錢山棗光是背下來這些藥材和功效估計就要很久很久,再到望聞問切,再針對各種雜癥。
從古至今,學(xué)醫(yī)都是一門十分復(fù)雜的課程,需要付出足夠的時間和精力。
等離開村子后,林大山也不避諱林福祥,問著車廂里的林安然。
“安然,帶福祥去鎮(zhèn)上你有什么打算嗎?”
林安然毫不猶豫地回答:“自然是丟去同慶樓里當(dāng)個小二!”
林大山眉頭一擰,斜睨了一眼木訥的林福祥,滿眸疑惑。
跑趟的小二那可是人精一樣的人,林福祥能勝任?
“安然,你要不再想想,再說同慶樓能答應(yīng)嗎?”
“爹,我這么安排自有用意,你不用管了,同慶樓上次算計了我一次,所以他們必須留下福祥哥!”
林安然坐在車廂里昏昏欲睡,有些沒了耐心。
一想到上次李修林將她推出去當(dāng)活靶子,讓東洋陰陽師盯上她,林安然便來氣。
所以她說話才這么有底氣!
“爹,我睡一會,一會到了鎮(zhèn)上喊我!”
“好!”
林大山答應(yīng)一聲,既然女兒自由安排,他也不再多問,專心趕著馬車朝著鎮(zhèn)上駛?cè)ァ?
林福祥就坐在一旁面無表情,似乎剛才議論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一樣。
抵達(dá)鎮(zhèn)上時,已經(jīng)申時三刻。
父女倆先去了一趟同慶樓,都不用找李修林,錢掌柜當(dāng)即做主收了林福祥,讓他跟著店里的小二后面學(xué)著端茶倒水打雜跑堂。
林安然還不忘補充一句,不用顧及林福祥是她的堂哥,只當(dāng)個尋常招來的學(xué)徒對待就好。
錢掌柜雖然不知道林安然說這番話的用意,但是既然她說不用特殊對待,錢掌柜便沒將林福祥放在心上。
“對了,安然丫頭,你昨天讓我留意的作坊鋪面有了,位置不錯,原本是一家酒樓,只不過那酒樓關(guān)門的時候鬧過命案,不知道你介意不?”
“不介意!”林安然笑著看向錢掌柜,“錢伯伯,今天怕是來不及,明日上午我過來找你一塊過去看看,行嗎?”
別說發(fā)生了命案,哪怕是鬼宅她都不怕。
錢掌柜慈和一笑,道:“你不介意就好,那明日你上午來同慶樓,我約著那酒樓的東家一塊過去看看!”
“真是太謝謝錢伯伯了,我就知道有錢伯伯出馬,任何事情都不在話下!”林安然瞇著眼眸,笑嘻嘻地夸贊一句。
錢掌柜被林安然的話哄得笑起來,道:“這算啥啊,你救了伯伯和伯娘的命,我們怎么幫你都不為過,日后在秋風(fēng)鎮(zhèn)有事你隨時來找我,只要伯伯能辦到絕不推辭!”
“錢伯伯真好,既然你都這么說,那我以后可不跟你見外了啊!”
“好!”
錢掌柜笑呵呵地答應(yīng),越看越覺得林安然長得圓潤可愛,十分討喜。
若不是年紀(jì)大了,他都想和媳婦再生個胖乎乎地小閨女,和林安然一樣圓潤可愛,眼神充滿靈氣。
林安然父女倆將林福祥丟在同慶樓后,林安然指著路,讓林大山帶他去一趟余家糕點鋪。
今日余家糕點鋪的那個掌柜的沒送賠償銀子,也沒去村里安撫那些挨打的人,看樣子是昨天給的教訓(xùn)不夠。
林安然打算再去催催,將這個事情落實。
林大山趕著馬車,走過兩條街便到了余家糕點鋪。
此時,糕點鋪門口已經(jīng)停了一輛馬車,比起他家的要好寬大豪華許多。
林大山隨便找了一處地方,拴好了繩子,陪著林安然一塊朝著糕點鋪走去。
糕點鋪里。
蔣掌柜已經(jīng)回家養(yǎng)傷去了,余承禮的小兒子余召正在翻看賬目,以及算昨天被打砸壞掉的賠償。
余召身旁還候著一個神情寡淡的中年男人。
等看完賬目后,余召將賬本隨手丟給中年男人,吩咐一聲:“去給我找那個姓林的賤民,告訴他們,昨天的事要么賠償五百兩銀子私了,要么官府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