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按揉片刻過后,站起身看向試藥的老仆。
“爺爺,您現在感覺還疼嗎?”
老仆感受了一下,發現剛才林安然按揉過的地方逐漸開始發熱,暖得很舒服,原先鉆心的疼痛感緩和了不少。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又抬起胳膊揮舞了幾下。
大家伙都看著老仆的反應。
陳大夫和少東家雙眸緊緊盯著老仆,心情卻截然不同。
陳大夫是期待,崔顯家則是抱著騙局要被揭穿的心思,等著老仆大聲地告訴在場所有人,這林家泡的藥酒一點用也沒有。
不然的話,林家隨隨便便就能泡出藥效獨特的藥酒,豈不是將秋風鎮,不,乃至所有用了畢生求學醫術之人的臉打得啪啪響!
忽然,老仆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林安然。
“小姑娘,你這藥酒也太神奇了吧,我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疼痛了!”
林安然微勾唇角,也沒謙虛,道:“那是自然,我從來不吹噓作假,既然爺爺你覺得好用便好了!”
崔顯不敢置信,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林安然,似乎無法消化這個事實。
陳大夫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果然沒賭錯。
此時,他看著林安然的雙眸都綻放著精光。
這么好的苗子,若是能收為徒弟,定能傳承他陳家的醫術!
大家伙也都看著這一幕,大部分心里開始后悔在祠堂里和林家二房對立的事。
林安然如今得了菩薩點化,得了通天的本事,日后林家二房只會一飛沖天,他們之前做事那般不地道,日后想占點好處豈不是比登天還難啊?
少東家走上前看著自己親自帶來的老仆,有些激動地追問一句:“李伯,你當真不疼了?”
喚做李伯的老仆點了點頭,看向自家少主,慈祥一笑。
“是啊,少爺,我不疼了,真的一點都不疼,那藥抹上去還沒感覺,按揉了片刻只覺得暖乎乎的,然后就不疼了,這么多年總算有能治我這舊疾的神藥了!”
少東家心中大震,久久無法回應。
陳大夫已經迫不及待的跑到林安然身旁追問。
“小丫頭,現在你該告訴我,你藥酒里添加的稀缺藥引是什么了吧?”
林安然看向陳大夫,豎起兩根手指:“兩條百年以上的銀環雞冠蛇,怎么樣,這一味藥引是否稀缺?”
“那么大的銀環雞冠蛇啊,那確實是稀缺藥引了,可惜啊可惜,早知道我買點回去了,你可知銀環雞冠蛇肉做藥引,能治心疾啊!”
林安然點頭:“自然略懂幾分,不過入藥做藥酒療效會更顯著!”
陳大夫惋惜不已。
此時,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少東家,徑自走到林安然的跟前,認真盯著她片刻后,忽然猛地一抬雙手,放下姿態鞠躬作揖。
“在下乃是回春堂的少東家崔顯,先前猜疑高人的所為是在行騙,才態度傲慢,沒有以禮待之,是在下草率了,希望高人不要介懷,剛剛說過的賭約,我認輸,你這藥酒有多少我買多少!”
林安然淡然看著崔顯,勾唇反問一句:“我這藥酒里可有一味珍貴的藥引,可能日后都不一定會有,不知道少東家愿意出多少錢買我這五大缸藥酒呢?”
崔顯一怔,旋即笑道:“價格由賣方定價,哪有我定價的權利!”
林安然打量著崔顯,心想這少東家有點圓滑,她也不想定價太貴,怕那些的病的人買不起,能先掙一點甜頭便好。
反正這藥酒,對于她而言只是隨意一手,并非絕學。
“我是個實誠人,這五大缸藥酒也都是真材實料的炮制出來,既然少東家愿意全部買去,那便按照八十文錢一兩的價格吧,不過賣藥酒的前提是,少東家得答應我,絕對不會哄抬價格,利潤也不得超過這進價的一半,讓老百姓能買得起這藥酒!”
風濕骨痛風痹這些病痛大多數是常年勞作的窮人,富貴人家生出這種病的也不是很多,若是崔顯到時候賣得虛高,窮人根本買不起,豈不是暴殄天物。
崔顯完全沒想到,林安然還有這種仁愛之心,當即點頭答應。
“高人放心,回春堂向來行仁醫之道,并非牟利暴徒,就算高人不說這一番話,我收了藥酒回去也不會定價虛高,讓人根本買不起的!”
“好,那具體事宜我們上棚子里細說!”
林安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崔顯受寵若驚連忙讓她先行。
安素云他們都看傻眼了。
八十文錢一兩藥酒,這里一共一百多斤藥酒豈不是要發大財了!
林安然領著崔顯和陳大夫進了草棚子里坐下,安素云他們也都跟著回去了。
封晟站在原地,看著開封的酒壇子,又看著林安然嬌小卻筆直的身影,眼眸微瞇。
這個小丫頭,真是從頭到尾都變成了另外一種性格的人。
只不過,封晟漸漸喜歡這樣的林安然,睿智,善良又充滿著神秘的吸引力。
王屯村的人遠遠地瞧著這一幕,看著鎮上來的貴人對著林安然客客氣氣的,還愿意高價收購藥酒,大家伙都清楚。
林家二房開始行大運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
躲在人群中的林芙蓉看著這一幕,雙手死死攥成拳頭,眸中閃爍著惡毒。
兩世了!憑什么所有的好處都是她林安然的!上輩子她嫁給封晟成了官夫人,這輩子她家還能走這等狗屎運!
她重活一世,本以為可以抓住先機打傻林安然,到時候跟封晟的婚約就只能落到她頭上。
上輩子林安然和封晟這個時候根本就還沒有感情,她壓根就是個混不吝的小屁孩!現在卻變成了被菩薩點化的靈童?
放屁!什么狗屁靈童!她就是個妖女!
上輩子也沒有地龍,就是她打死了公蟒才禍害了全村!現在卻想靠著蟒蛇發大財?
那蟒蛇是王屯村的,又害了許多村民損失慘重,現在蟒蛇能賣錢,她林安然憑什么一個人獨吞!
林芙蓉腦中靈光一閃,得意的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容,隨后轉身離開,朝著祠堂方向飛快跑去。
草棚子里。
崔顯今日是有備而來,不管帶足了銀票,還有算賬先生。
兩個人坐在桌旁,將收購藥酒的契書立好,按照每兩八十文錢的價格收購,林安然沒去細算藥材那些,就按一百斤藥酒結算,共計八十兩銀子整。
蓋手印之前,封晟和林安業還過目了一遍契書,確認無誤后才讓林安然和崔顯一起蓋上手印,崔顯拿出八十兩的銀票遞給林安然。
崔顯拿著契書,笑得紅光滿面,他看了一眼那幾個大酒缸子,又看向林安然問道:“高人,這一批藥酒賣完之后,你還會繼續炮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