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輕咳一聲,看向林安知認真解釋。
“四哥,這符咒不過是一個幌子,你想啊,秦克己如今身在大牢,心里最記掛的不就是血親們嘛,若是沒有的話,也有他在乎的人?!?
林安知幡然醒悟,“所以小妹你打算和秦克己心理博弈,利用符咒讓他焦慮,從而撬開他的嘴巴?”
“對的,秦克己他這個人作為奴仆既然能從余承禮轉變效忠余章,說明他還是有私欲的,并非是個鐵血的忠仆,當初余章說服了他叛變老主子,一定許諾給他什么了,他輕易地不會背叛余章,那樣余章還有可能救他出來。
“可若是一旦事關自己的骨肉血親,再加上他對我能力的了解,或許會心中動搖,提前說出真相,這便是我這符咒要達到的效果。”
林安知瞧著小妹,忽然有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立即沖著她豎起大拇指。
“厲害了,小妹,你這一套套分析下來,直接擊中秦克己的要害了?!?
林安然也拿不準,畢竟秦克己那個人的心思,太過深沉。
“那要看,秦克己有沒有在意的人,能更勝過余章,哦,最好還讓蔡叔把余家認輸的事情也說給他聽,余家痛快認輸不掙扎,那肯定是準備拋棄秦克己,讓他當替死鬼了,秦克己聰明的話,應該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林安知點點頭,按照林安然的話,全部轉達給了蔡捕頭。
蔡捕頭聽著,恨不得要將林安然收為徒弟,這種洞察人心的心思,只是可惜林安然是個女娃,不能來縣衙當捕快。
不過林安知也不差,畢竟一個爹娘生的,能吃苦學武,還能跟著他破案,腦袋也越來越靈光,蔡捕頭心中這才稍有安慰。
林安然讓吳昌他們回家去,自己則去了糕點鋪。
李修林已經喝的茶水都淡了,瞧見林安然回來,頓時笑著打趣:“安然丫頭,你可讓我好等啊?!?
林安然微微一拱手,道:“如今家中事情太多,不知道李伯伯有什么要緊事找我?”
林大山叫林安然坐著和李修林說話,自己則下樓去忙點事。
等林大山一走,李修林這才不好意思地開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錢掌柜前幾日跟我閑聊,說起他夫人如今身懷有孕,這一胎有你的準話,保準是兒子,我就……”
林安然瞧著李修林還害羞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伯伯,你不是膝下有子嗎?”
李修林被林安然的話說 得一口茶沒喝好,嗆得直咳嗽,忙解釋道:“這不是家中最近又添了一個美妾,便想著她能有個孩子傍身也好,而且我就一個兒子,還是個不成器的,便想著能多養幾個也是好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李伯伯算一算?!?
林安然被李修林那副模樣弄笑了。
“好吧,既如此,我幫伯伯算一算?!?
先前在同慶樓她已有了李修林的八字,便抬起左手閉眸掐指一算。
這一算,林安然瞬間睜開一雙攝魂般的雙眸,皺著眉頭看著李修林。
李修林莫名嚇了一跳。
這不怕瞎子忽然睜眼,就怕道士皺眉。
他趕緊問道:“安然丫頭,你……算得如何了?怎的這幅神情?”
林安然上下打量著李修林,問道:“李伯伯,你如今府上的美妾,可是來自東邊?”
李修林一怔,認真回想,隨后回答:“是,她家離州永業縣的,河道漲水,沖了村子,便跟著一家人來兗州投奔親戚,但是爹娘和妹妹沒熬過去,前陣子在大街上賣身葬父,我這瞧著一個小姑娘也可憐,便收進府上當丫鬟。”
后面的劇情,必然是丫鬟報恩,搖身一變成了李修林的小妾。
林安然不用想也知道,她才不關注這些,只是看向李修林一本正經道:“那就是了,禍起于東,父子反目成仇,乃破家之兆,李伯伯,您若信我,回去就將那女人處置了,不然的話,李家興不過今年了。”
李修林心中一震,瞧著林安然不像是開玩笑,立即抬手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驚出的冷汗。
“行,我這就回去處理,安然丫頭,李伯我就不多和你說了,等處理完這事,到時候再好好重謝。”
一個美妾而已,隨時可棄。
雖然李修林還真的挺喜歡這個小三十多歲的美妾,但是事關李家,他不得不忍痛割肉。
林安然站起身攔住李修林,道:“李伯伯,卦不走空,哪怕只給一文錢意思一下就行,不然的話,我怕這天機你們家承受不起,我也會遭受反噬?!?
李修林一拍腦袋,道:“你瞅瞅我這腦子,都糊涂了,忘記算命不能空手算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遲疑了片刻直接塞給林安然,一臉歉意:“我今日就帶了一百兩銀子出門,也沒帶多,要是不夠的話,回頭我再差人送過來?!?
林安然有些哭笑不得,這搞得像她訛人了。
可這卦不走空,也恕不找零。
林安然只得收下一百兩銀子,笑瞇瞇地看向李修林,甜甜啟口:“多謝李伯伯,早些回去,早些阻止也是好事。”
至于什么事,林安然沒說。
李修林也不多問了,急匆匆地回府去了。
林大山剛在樓下忙完,準備上樓再和李修林聊一會經商之道,就瞧見他急忙忙地離去了,他端著一壺茶走到林安然跟前,好奇問道:“閨女,李東家他是怎么了?”
林安然微微一笑,“李伯伯家中有急事便回去了,對了,爹,這是余氏糕點鋪三個鋪面的契書,從今以后就歸咱們家了,其中一個是從徐吉山家租來的,算算時日,還有十一個月的租期,要是咱們用不上,也可以轉租出去?!?
林大山沒想到這個事情真的成了,但是又怕兗州知府的勢力,忙問道:“余家這么痛快的認輸,會不會是另有所圖?”
林安然輕哼一聲,“他們沒那個膽量,如今只求自保,不過余家這次也帶點小算盤,將咱們家如今的財力告訴給了全鎮的人,如今又多了這三處鋪子,怕是掙錢容易守財難,回頭一些宵小之輩肯定會多起來,咱們家要多加防范。”
林大山思慮片刻,道:“那我再雇幾個和林大林二那樣的人來,像是那些賭館和酒樓的打手,沒事的時候搬貨干活,有事的時候保護鋪子,也不至于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