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芝死得突然,葬禮也辦得草率。
即便林大森嘴硬扔了那銀子,最后還是乖乖撿起來為王桂芝買了一口壽材,簡單安葬了王桂芝。
村里人都很驚訝,沒想到王桂芝前兩日還活得十分硬朗,說死就死了。
二房的人一個都沒去奔喪吊唁,村里人知曉,二房和林家是徹底的水火不容了。
雖然有人說林大山有錢后忘了娘,可是大部分還是站在林大山那一邊。
倘若王桂芝不偏心的太過,又豈會傷了二房一家子的心呢?
三天后,周蕓去了一趟鎮上,回來的時候,眼睛腫得和核桃一樣。
秋風鎮流放西疆的隊伍已經出發,林芙蓉就在其中。
林芙蓉被關押的這幾日,渾渾噩噩,腦子里都是迷糊的,她想不通,明明重生一世,她可以有個更好的未來,明明掌握很多未來的變動。
偏偏冒出一個變數。
上一世她被家里逼著給人做妾時,也是林安然見死不救,那個時候林安然已經是知府夫人,有權有勢,但她沒有出手相助,只給了幾兩銀子打發了她,美其名曰為她添妝。
家里人才不管不顧的將她賣了,連那幾兩銀子都不給她,最終在活活被打虐致死。
這一世,她不過是想改變自己的命運,討回點利息,卻打死了林安然,又來了一個妖怪。
難道她的命運就這樣了?
林芙蓉坐在囚車里,抬頭望天,黯然的眸子突然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光芒。
不,這一世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她絕對不會就此浮塵。
林芙蓉緩緩扭頭看了一眼秋風鎮的方向,她會回來的,她會討回一切。
封晟,這輩子只能是她的人!
……
王屯村。
林家二房門口全是拉貨排隊的人。
經過前幾天的售賣,米糖生意一下子火爆了。
林安然家做的米糖被幾個賣貨郎賣到了附近方圓十里,人人都覺得米糖十分好吃,每天幾乎都賣空了。
賣貨郎們坐地起價,都已經賣到了三十文錢一斤的價格,而從林安然家批發只需要十五文錢一斤,這差價賺瘋了,就算沒有錢買米糖,也可以用家中的糧食換。
這樣也算是解決了收糧的問題,這幾日每天都能收到一兩千斤的糧食,雇傭的人也都熟練起來,像是一條完整的流水線。
每天二十多個人能做出一千斤的米糖。
米糖多了,拉貨的人也多了。
這不,短短三天就吸引了幾十個人都跑來拉貨,有本村的也有鄰村的,他們家前院的手工作坊完全有了規模,安素云林大山他們每日忙得不可開交,院門口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趙蘭娣也不用去村口賣涼茶了,直接在自家門口支起一個小棚子,蘭娣涼茶的招牌已經掛起來了,那些拉貨的人每天都要跑好幾趟,熱得滿頭大汗時候,自然不在乎二文錢買一碗涼茶喝,趙蘭娣每天光是賣涼茶就能賺一兩百文錢。
全村人都看著林家二房就這么富裕起來,一個個轉變了嘴臉,都來討好二房,也都想跟著他們分一杯羹。
這讓林大海一家很是焦灼,同時還有滿心恨意的林大森。
林大森帶著妻兒還有林志存如今還住在祠堂里,連個住處都沒有,林志存每天出去討點吃的,勉強糊弄著度日。
林福祥體弱多病,終于架不住這么苦熬著,也跟著病倒了。
周蕓每天以淚洗面,現在只焦心著兒子的病,完全忘記了女兒的仇。
二房門口。
趙蘭娣忙著賣涼茶,其余人都在作坊里干活。
林安然和封晟坐在棚子里帶著林楊玩耍,與作坊里忙的火熱朝天的景象格格不入。
封晟看著林安然,突然啟口:“明日私塾就要入學,我和安業要回鎮上讀書了!”
林安然聞言,一邊逗弄林楊,一邊點頭:“行,我讓爹已經買了黃符朱砂什么的回來,等你明日走之前,我為你畫幾防身符!”
封晟也沒客氣,隨后看向林安然問道:“你呢,繼續待在村里,每天陪著林楊嗎?”
林安然笑道:“我難道看著只能陪著孩子,等你和三哥去讀書,作坊這邊事也步入正軌,我自然要去鎮上辦我自己的事!”
這么久了,謝追尋的傷勢應該養好了。
她該做點自己的事情。
不然每天這么閑散著,著實無聊。
封晟一挑眉梢,很是好奇:“你還有自己的事?秋風鎮有你的家人嗎?”
雖然知曉林安然的秘密,可是封晟從未多嘴問話。
現在儼然忍不住了。
他開始好奇,好奇林安然的一切。
“我的家人都在這里,哪有什么別的家人,不過鎮上我有熟人,家里這點小打小鬧給我爹娘大哥折騰就好,我要的可不是這一點點蠅頭小利!”
封晟瞧著林安然自信滿滿的模樣,覺得這丫頭口氣可真狂妄。
現在米糖作坊里每天進賬十五兩銀子左右,除去成本什么的,每天凈利十兩銀子,一個月就是三百兩銀子。
這么多錢竟然只叫蠅頭小利?
那讓那些一年都掙不到二兩碎銀的人家如何生活?
封晟不由得感嘆一句:“你還真是越來越有奸商的樣子了!”
林安然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奸商,我這叫本事,你不會說話就別說!”
“那你自己要去鎮上做生意嗎?”
林安然傲嬌的哼唧一聲:“不告訴你!”
封晟忍俊不禁地笑了:“好吧,不過我想你遲早會告訴我的!”
林安然拿著撥浪鼓逗弄林楊,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或許吧!”
快四個月的林楊,突然看見林安然身后的竹簍子游出一條遍體通紅的小蛇,小蛇腦袋上還鼓著個小紅包,他立即指著那蛇咿呀咿呀的叫起來,身體也用力的扭動著。
察覺到林楊的異樣,帶孩子有了經驗的林安然笑瞇瞇的問道:“揚哥兒,咋啦,是不是又拉褲褲了?
“咿呀咿呀……”
林楊瞪大著一雙眼眸,急得直跺腳伸手指著林安然身后。
林安然微擰眉頭,心說這孩子咋啦?
此時,那條遍體通紅,脖子一截有白色環紋的小蛇已經盤在林安然的肩上,冰冷的眸子盯著封晟和林楊,吐著猩紅的蛇信子。
“嘶嘶,嘶嘶……”
封晟順著林楊的指示看過去,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