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程思泯躺在我的床上呼呼的睡著,隔壁的房間沒有收拾,只好讓他和我睡在一起。
上了床,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這幾天一直被一個問題困擾,我想不通祖父為什么知道瞎子送我玉蟬的事情,更不明白他大呼“假的,假的……”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塊玉是贗品?”不可能,程思泯的外公是考古專家,他都說是真的難道還有假!
我又想到臨別的時候母親給我的那個布囊,是什么呢?盡管母親告戒我不要撤封,但忍了很久我還是忍不住,起來開燈想看個究竟。
這兩天我一直把他放在提包里面,我撤開布囊口子上的青線,從里面抽出來一張粗糙的紙張,展開一看,紙上面有七個豎著寫的大字,暗紅色的,用很細的線條書寫,奇怪這些字沒有一個認識,如同鬼畫桃符一樣的龍飛鳳舞。
不過我看這些字都有一個規(guī)律,就是都用一個“鬼”字和一個“雨”字做為偏旁,下面有一排小的字體,只見上面寫著:
“天靈靈,地靈靈,魯班賜飛刀隨身帶,若有邪師人來使法,金刀三把不容情。一把斬了蛇頭,二把斬了蛇漫身,三把斬得頭皮眼睛昏,西天去請?zhí)迫兀虾0渡险堄^音,急急如律令。”
“這就是符箓!又是道士又是和尚的,這個有用?”我看了兩遍也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這個晚上簡直沒有睡好,我們本來是各自蓋一床被子的,半夜我被冷醒,程思泯的被子掉到床下去了,然后把我的被子裹到自己身上去了,我只得把被子從床下?lián)破饋碜约荷w好。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又鉆到我的被臥里面來了,還把腳翹到我的身上。我都洗漱完畢程思泯還喊不起來,我真不知道貴姨每天把他哄起來上班要費多少的功夫!
每天都這樣的忙碌,有些時候我甚至覺得這日子過地很枯燥,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的傷感起來,人啊一輩子這樣的下去,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我們?nèi)缤系凼种械哪九迹嗡麛[弄著,演戲供他老人家消遣。他老人家哪天對喜劇看乏味了,難說會不會弄點悲劇出來新鮮刺激一下。
神父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fā)笑!”這有什么意思!上帝他老人家總是霸占先知的角色,讓我們演傻子,丑態(tài)百出的供他揮霍我們那一點點可憐的時光!
“噢!仁慈的主耶和華,我們雖然是泥做的身子,卻也不是鐵打的心腸。只要一風吹雨淋,我們就化了,我們就是這樣的脆弱,請您憐惜您的子民,讓他們都能快樂,都能向您禱告。”
這天下班的時候,我下了公交車,在路邊的鹵肉店給阿黑買了一點豬肝。剛轉(zhuǎn)身,就看到陳娟蹲在路邊擺弄著一輛自行車,她今天沒有上班,說是請假了。
我走過去給她打招呼,問她怎么在這里,她說她到一個親戚家去,路過這里的時候自行車的鏈子掉了,按不上去。我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蹲下來幫她修理自行車。
等我?guī)退春面溩雍螅瑵M手都是油膩。我用紙搽了搽手,從她手上接過給阿黑買的豬肝,問她去我家坐不坐會,她沒有表情的說了聲謝謝,然后升起自行車的腳架,自個兒走了。
我覺得這人真是怪,搞不懂她最近受了什么刺激,變成這樣的性子。回到家里,我先做了一點飯菜自己吃了,然后把買的豬肝加米飯給阿黑吃,阿黑真是餓鬼投的胎,我一轉(zhuǎn)身過來發(fā)現(xiàn)它已近吃完了,正斜著腦袋瞪著我看。
我剛蹲到廁所里面,聽到客廳有很大的響動,我連忙起身,開門一看,阿黑在客廳里面來回的走動,很暴躁的樣子。我喊它的名字,它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睛紅紅的,神態(tài)很怪異。
我連忙過去想摟著它看看怎么了,哪知道它卻不停的往后退,等我過去的時候,它干脆躲進沙發(fā)靠墻的空隙里去了,不管我怎么喚它它也不出來,于是我找來雞毛撣子想把它弄出來,還是沒有用,阿黑縮成一團的躲在里面。
真不知這狗怎么了!
我怒氣上身,跪在沙發(fā)上,把手伸進去逮它,我聽到它在里面嗚嗚的叫喚。剛抓到它脖子上的皮毛,我心頭一緊,手背上鉆心的疼,抽回來一看,手背上紅紅的三點血珠子冒了出來。
“該死的東西,還對我下口。”我罵著阿黑,然后去廁所用肥皂使勁的沖洗。阿黑雖然種過狂犬育苗,但我還是害怕,害怕得狂犬病,洗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又吃了兩粒消炎藥。
我在床上給婷婷打電話,給她說我被阿黑咬傷的事情,婷婷很吃驚,問我傷口嚴重不,又說怎么這么奇怪了,阿黑一向脾氣都是很好的……也不知這畜生犯什么神經(jīng)。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手背有一點微微的發(fā)炎,但并不是很明顯,三個牙齒咬中的痕跡其實很小,就綠豆般大小的面積。阿黑還是一直躲在里面,我又去喚它,還是不出來,耷拉著腦袋在里面顫抖。
我給它放了一些食物在碗里面就匆忙的上班去了,程思泯今天沒有上班,朱總在辦公室里面看了一上午的報紙,大家都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控不了公司的實權(quán),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吳副總已經(jīng)成為公司真正的當家人。
這種正副虛實的關(guān)系,就如同廟子里面佛像與和尚的關(guān)系一樣微妙,表面上佛像倍受尊崇,然而實際里卻是和尚說了算,和尚借佛祖的面子撈盡好處!
下午婷婷來等我一同下班,一見面她就抓過我的手仔細的查看傷口,見不是很嚴重了才松了一口氣。我們在菜市買了些菜準備回去自己做飯吃,剛開門,婷婷鞋也不換就跑過去找阿黑。
我正在換鞋子的時候,婷婷大呼小叫了起來,說阿黑卡在里面沒有了動靜,我心頭一驚,急忙跑過去看。只見阿黑在里面一動不動的,任我們怎么的呼喚也不抬下頭。我連忙和婷婷一起推開沙發(fā),阿黑的四肢抱成一團,身體已經(jīng)僵硬,死去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