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苦笑著便回頭看向孫小蝶,盼她能來解圍。
“爺,你看著我做什么呢?妹妹不喜歡的,你還想又來給我不成?可惜我已經有了一朵……”孫小蝶故意嘆了口氣笑道。
李孟忙去安慰黃小詩:“黃姑娘喜歡哪一朵,我去摘來給你。”
李孟將手里的花放在矮墻上,等著黃小詩吩咐。
“呵呵!我也說一句,公子自己猜吧!”黃小詩看向園內一番搜尋自己中意的一朵。
“好吧,我今日也多受教一回,來日我也能吟詩作對當了詩人。”李孟自我打趣道。
只見黃小詩也是稍作沉思,也是只走了七步便吟出一首詩來:
枝頭春色滿,瘦綠競翩翩。
無意惜芳歲,斜陽自在仙。
黃小詩走到第六步的時候胸中已有末句,只是想到孫小蝶七步為詩,無意去超越她。
“黃姑娘這詩更妙,意境竟要高出一層去。難怪名字中帶著個‘詩’字,想來是有緣由的。依我看,姑娘卻不應該叫‘小詩’,而應該叫‘大詩’,叫詩人才對!”李孟拍著手說道。
“呵呵!公子只管取笑我罷……”黃小詩被他說得羞紅了臉。
“爺不妨也作一首來我們評評?”孫小蝶之言,多有怪罪他的意思——自己那詩如何就低她一級了?分明是看著人家容貌姣好有意去偏愛于她,真是到手的葡萄才是最酸的。
孫小蝶有意去看了李孟一眼,心道:“看你能耐的,可要念出來一首讓我也笑話笑話你……”
“快別!我斗大的字不識得幾個,若是逼我念出來幾句,我怕會叫你們作嘔,還是算了吧。”李孟搖著手笑道。
“哼,爺也有不能的?”孫小蝶道。
“也罷,公子且去把我的花摘來。”黃小詩拉著孫小蝶笑著說著便走開了。
也不知道黃小詩是不是故意為之,要替李孟解圍。
“慢著,你們可別走遠了,我找不到你們怎么辦?”李孟一邊說一邊跳入園中去摘花。
“姐姐,等公子回來,你再難他一難……”
……
少時,李孟摘了花一路小跑著追來,氣喘吁吁地遞給黃小詩。
“公子倒是挺快的。——只是你怎么猜到我要的是它?”黃小詩接過來花問道。
李孟嘿嘿一笑,說:“我不過看它最好,就摘了它。”
黃小詩放在鼻子下一聞,說道:“倒難為公子了。——我這會一看這花,怎么就覺得還是方才你放在矮墻上的那一朵好看些呢。”
“啊?!”李孟氣還沒喘均勻。
“爺,我看你還是快去,不然時間久了,那花就曬走了靈氣,妹妹要是又失了望,少不得還請你摘別的什么花。”孫小蝶呵呵地笑得前俯后仰。
二女繼續往前。李孟愣在原地摸著頭思索良久,只好老老實實回身去取花。
“我說妹妹,你也真夠能折磨人的……”孫小蝶笑道。
“姐姐何出此言,妹妹不過實話實說。方才遠遠的看著是極好的,等到了眼前拿在手里才覺得不如先前的那一朵。”黃小詩一本正經的樣子,并不像特為難為李孟之姿。
孫小蝶瞧她圓睜兩眼,似乎真從那兩汪通透的眼睛里看見了她的內心。
“我看妹妹是故意刁難他呢,呵呵!”孫小蝶看著她認真的樣子不免發笑。
兩人一邊說著笑著一邊往藥園深處走去,李孟好不容易聞著聲音找到她們。
“哎呀……你們走得可真快,叫我一個好找。”李孟喘著粗氣道。
“爺,你若覺得乏了力,你就先回去吧。我和妹妹再走一走,迷不看路的。”孫小蝶呵呵笑道。
這回該輪到黃小詩笑到幾近絕倒:“姐姐,這一回可是你了……”
二女會意,相扶而笑,。
李孟彎著腰伸過手遞過花去,黃小詩輕輕取過來,說道:“有勞公子了!”她將花放在鼻下聞了聞,又說:“真真是極好的呢。”
二女笑著又走遠了,只留下李孟蹲在原地靜靜地傻傻地看著她二人,一聲哀嘆。
……
轉眼半月時間流逝。這日黃孫二人在藥園花間閑坐相談甚歡。
“我看妹妹的身子大有好轉,真真的替你高興。”孫小蝶笑著道。
黃小詩近來感覺神態漸好,總喜歡出來走動。要在以前,她大概是懶得出門的。如今身體雖然沒有痊愈,但只要好好將養康復之期就能指日可待。孫小蝶一說起“高興”二字,此時倒勾起了她心內一絲惆悵。
孫小蝶見她不說話,便去看她臉色:“妹妹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不開心了?”
“唉……如今我這病倒算是遇著了貴人眼見就能好了……”黃小詩起身懶懶走開。
說了半句又忍住不說,讓孫小蝶猜不透她的心思,她以為是近日李孟去煩她之故,遂相寬慰。
“姐姐,我只是想念父母兄長……也不知道,亂世之中,他們近況如何……”黃小詩回身對著孫小蝶說道。
“哎,妹妹你這病是一日也不能斷得藥的……何況,你如今身子單薄路途遙遠你也是有心無力罷了。……依我看來,你還是不要想多了,想得多了難免對病情是無益處的。”
“姐姐說的在理……姐姐,我從未聽你說起過家里人,姐姐也不曾告訴過你是哪里人來著。”
黃小詩一句無心之言,惹得孫小蝶頓時失落。孫小蝶輕嘆一聲便往別處去。黃小詩好像意識到自己問錯了話,忙跟上去道歉:“妹妹可是問得不對了?姐姐休怪罪……”
“沒什么,妹妹別多心了。我不過想起往日的事情,不免感嘆而已……”孫小蝶不想再糾結于這個話題,忙地釋懷一笑:“妹妹若真想知道雙親近況,何不去再去找公子幫忙?”
黃小詩笑道:“我又不是姐姐你,要是姐姐你有個吩咐,他倒飛也似的去了。如今我還欠著他的情,哪里還好意思再去開口?”
“呵呵,妹妹你可是不知,我那爺倒是愿意得很。只要你稍微的對著他一笑,他立刻魂都沒了,別說這點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必定愿意的。”孫小蝶打趣似的笑道。
黃小詩羞著臉躲到一邊,說道:“姐姐說的什么……我若拿這個去求他,那我與他成了什么了?豈不是交易?再說我也做不來這個……妹妹做事,凡事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