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搏斗,李孟也占了上風。那蒙面黑衣四人因瞧著不是對手,便要尋路遁逃。正此時,卻瞧著床上有個動靜,少時還發出聲來。
“老四,床上有人!”
老四會意,跳出陣來要去床上擒拿被褥中躲著的黃小詩。
“休想!”李孟一聲吼住,伸手便去攔他。
黃小詩聽見有人要去抓她,不待人家前來,自己就按耐不住跳下床來往床后去躲。
“好呀,還是個女人。”那老四見是個弱者,心中倒是振奮了精神。
李孟抽身一腳踢出一條短凳打在那老四的右腿上,將他打得滾了兩圈正好趴在黃小詩面前。他抬頭一看,認得面孔,喊道:“原來是你!”
起身正要去鎖喉拿人,李孟已經去過寶劍在手。“何方小人,報上名來。”
“取你性命之人!”對方出言囂張。
李孟當啷一聲拔劍便進。對方也亮出兵器,各顯手段。李孟見那老四要去傷害黃小詩,只好劃出一個光圈虛發一招跳到黃小詩身前,真好那人徒手伸來要鎖咽喉。李孟不疾不徐把劍在面前一畫,嚇得那人急忙收手。李孟橫劍要刺,另外三人已經趕來相助,他只好收劍防御。
“有膽量出來干這樣的事,卻連個名號也不敢說得?”李孟怒目提防而問。
那四人一番對視,知道難以取勝,因此要走。方反身欲走,李孟又追至。
“想走,沒門!”
那為首的回身一劍劈下,李孟急忙收住腳步。眨眼那人取出一物擲在李孟眼前,瞬間一團青煙冒出籠罩了李孟與黃小詩。李孟知道有毒,急忙屏住呼吸跳出毒圈追出門去。只是晚了一步,那四人已經撞出門去挑之夭夭。
李孟追出客棧大門不見蹤影,因想起黃小詩還在屋內,害怕中了調虎離山之際,于是緊忙地回了房間。
一進門,看見黃小詩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知覺。李孟趕緊丟開寶劍將她抱上床去躺下,挽上袖子,自己深吸了幾口氣平息心跳為她號脈。
所幸,性命暫時無礙,但卻不能斷定是什么毒。
真是之前所慮,帶著她出門在外必難照應。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總不能見死不救。李孟去取來當日在他師傅那里得來的大還丹。喂她服下,雖不能除去身上的毒素,但保住她性命半月無憂還是可以的。
果然,服藥一時,黃小詩慢慢醒來。她“嚶嚶”兩聲似乎十分難受,口中若有言語只是不能聽清。
“黃姑娘,黃姑娘……”李孟喊了她幾聲。
“公子呀……我,沒死。”黃小詩是在慶幸自己命大。
“哎……是我大意了。你會沒事的。”李孟似乎是在保證一定會救好她。但黃小詩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糟糕。
“我,我……”
“你別說話,先休息著。”李孟安慰了她,直到她在此昏睡過去。
李孟守在床前一覺瞇到大天亮,他吹了蠟燭又去給黃小詩號了脈,確定毒性仍然被壓制在五臟之外沒有深入要害。
因毒性被暫時封住,黃小詩此時也醒來,只是身體迷迷然沒有精神。
“公子,我還能有救?”黃小詩問道。
李孟知道時間不能等待,趁著她清醒時候,必須跟她說明情況。
“黃姑娘,你身體里的毒……這種毒是一種混合毒素,單憑以藥力逼毒難以達到理想的效果,所以你現在的身體才是這個樣子。”李孟解釋道。
黃小詩認為李孟已經盡了全力,回天乏力,苦笑一聲道:“該來的怕也沒有用……”
“不過也不要太過悲觀……只要以內力相助,加上我師傅的獨門丹藥的藥效,是可以將毒素全部清除的。”李孟望著她說道。
黃小詩雖然聽完這話,似乎慶幸保命有望,但李孟卻不立即運功逼毒,可見還有難處。她乃是個冰雪聰明之人,也并不需要過多點名她已經明白。
“那要怎么做?”黃小詩語氣微弱。
李孟看了一眼四周,回頭對黃小詩說:“……需要把你的衣裳褪去,不然……”
黃小詩安靜地垂著眼想了片刻。
運命總是捉弄人的,當初給孫小蝶解毒的愧疚還在心中激蕩,如今舊事重演,是多么的相似。這多少讓李孟的心理有一點陰影。
“我……我沒力氣……你,你幫我吧……”黃小詩弱弱地說道。
李孟看著她,一雙眼睛里流露出來的神情似乎她也察覺到了。
“以前,姐姐告訴過我你們的事……公子可是想起了她了?還是,還是……會覺得冒犯了我?”黃小詩抬眼直直地看著李孟,只是眼神游離恍惚。
“我……”李孟不知說什么。
黃小詩已經費力地支起身子要坐起來,李孟趕忙伸手去幫她。一雙手剛挨著衣裳,就感覺到她滿身的衣裳被體內藥效逼出來的汗液濕透了,全身上下都是滾燙的熱。
李孟知道此時藥效正猛,若是施加內力相助定能將體內毒素盡數祛除。但若是錯過了這個最佳時機,一旦藥效一過,毒液迅速擴散后果將是難以想見的。
情急之下也不能過多顧慮。“黃姑娘,那我只好無禮了。”
黃小詩此時正被毒性跟藥性兩相折磨的難受,隱約聽到他這話,勉強蹦出一句話:“公子難道忘記了當日的諾言……”
一語提醒李孟想起了舊事,這似乎又如同那樣一幕往事一模一樣,可叫李孟一時心中酸楚幾欲崩塌。
“公子……孟哥……”黃小詩叫了一句“公子”覺得不妥,猜想他心中是不是遲疑于自己內心的抵觸,因此改口叫了一聲“孟哥”好叫他由心地把自己看作是孫小蝶一般,無你無我不分彼此的親近之人。
李孟一聽那一句“孟哥”,立時心中猜想到了她內心的變化,由此心結一開,趕緊伸手將她扶住幫她坐好。
黃小詩見他沒有了顧慮,因此也清楚了他心中的情義,遂盡力地自己解開衣裳,將玉臂以下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