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陰陽交匯,這么快?”
許繼先張大嘴巴,筷子落地,驚醒了還在摸臉的蕭何。
力氣用太大,把自己抽疼了。
“對啊,小遠哥怎么這么快?”
蕭何滿是不可思議,王文敘親手布置的路線,足以讓向遠突破筑基期,可陰陽交匯是什么鬼?
督脈有二十八個穴位,從向遠出發到回來,滿打滿算沒有一個月,就算一天沖擊一個穴位都不夠,何況一直在趕路,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修煉。
再扣除吃喝拉撒睡和四處挑戰的時間……
破案了,你小子是妖怪吧!
蕭何喜憂參半,高興有緣人是個武道奇才,以后定能抱上大腿,難過自己兄弟修為大漲,一直裝個沒完。
再一想,有緣人兄弟是個小心眼,雄起之后必然要將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頓。
不對,向遠的心胸沒這么廣闊,揍一頓解決不了問題,應該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胖揍,他進門先邁左腳都會得罪向遠,不由得悲從心中起,一時悲痛萬分。
滿桌子美食索然無味,黯然傷神開始掉眼淚。
許繼先也跟著哭了起來。
“許兄,你哭什么,我以后又不會天天揍你。”向遠樂了。
“為兄替你高興,你想啊,你煉氣的時候我筑基,你開竅的時候我筑基,現在你筑基了,我特么還是筑基……”
許繼先嚎嚎大哭,馬臉都扭曲了:“是吧,我能不高興嗎!”
拉倒吧,分明是嫉妒使你面容丑陋。
向遠哼哼兩聲:“兩位兄長的哭聲著實下飯,再大力一點,不用擔心,為兄還吃得下。”
滿足虛榮心是人類最純樸的快樂,再加上筑基有成,快樂超級加倍,干飯更有力氣了。
“蕭兄,你慘了,以后小遠哥睡你妹妹,你都敢怒不敢言。”許繼先邊哭邊說道。
“胡說八道,都說了我沒有妹妹!”
蕭何邊哭邊嚎,他知道向遠的,他敢承認自己有妹妹,姓向的為了報復就敢打擊他妹妹,故而說什么都不愿承認。
只要他不承認,向遠就不知道他有妹妹,白菜就不會被豬拱了。
“你們不吃,我可就吃完了……”
向遠稀里嘩啦將一桌子菜掃進肚中,因為無相印法的緣故,開竅時能吃,筑基更能吃,用大量外補之物換來內壯元神,外壯神力。
再加上體內血靈芝的藥性不斷被消化,元神日益壯大,力氣每日見漲,越發符合天生神力的人設。
他自己琢磨了一下,等體內的藥性被徹底吸收,只靠普通的食物無法滿足他日益壯大的需求,身邊必須常備天材地寶,否則吃不飽飯,別說練功了,打人都沒力氣。
向遠在無生界積攢了不少天材地寶,能消耗一段時間,黑吃黑的錢也能去白云山莊走內部價,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為了以后有力氣打人,下一個世界的搜刮必須盡快安排上。
副本長啥樣都沒見到,他就開始惦記天高三尺撈油水了。
向遠拍了拍肚子,唏噓道:“唉,不知到了先天,哪家能養得起我……”
“哈哈哈———”
蕭何難受了一晚,總算逮到機會了,一抹眼淚,眉飛色舞道:“是極,是極,不知哪家婆娘遭難,以后要伺候你。”
你妹唄!
向遠投去關愛智障的眼神,若非蕭何太坑,從不以真面目相示蕭令月,后者也不會關心則亂,真把他當成兄長的救命恩人。
蕭兄,你可把自己的妹妹坑苦了。
蕭何不知其意,察覺到向遠同情的目光,當即哂然一笑,略有嘲諷:“我那八州之主的犬父略有家資,待小遠哥功至先天,我可代為引薦,讓他再多一個義子,你便有了管飯的下家。”
好家伙,坑了妹妹不算,連爹都坑了。
向遠翻翻白眼,岳父管飯,聽起來也不錯。
酒足飯飽之后,該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這里畢竟有三個男人,不趕緊做點什么,肯定會自動刷新一個點子王,屆時智商集體跑偏,能干出什么傻事想都不敢想。
向遠一拍腦門,果斷道:“許兄,你也是筑基期,咱們過兩招吧,我想試試筑基圓滿級別的罡氣。”
新世界必有筑基,提前適應一下,免得到時一點辦法都沒有。
許繼先并無異議,但他出了名的廢物,向遠想和他切磋,必須找個安靜角落。
比如許府下面的地宮。
“走,這就去。”
“啊,不去玉笙坊了?”x2
“不去,向某不近女色的。”向遠推門走出,讓仆人備好馬車。
許繼先跟在后面,擠兌旁邊的蕭何:“看吧,他就是惦記你妹妹,不近女色的風評都立起來了。”
“你閉嘴,都怪你胡說八道,你不說,他豈會知道我有一個妹妹。”
蕭何咬牙切齒,假如,他是說假如,家里的小白菜真讓向野豬拱了,他就把罪魁禍首許繼先大卸八塊。
馬車來到許府,三人一頭扎進地宮,向遠請教許繼先,乒哩乓啷刮了兩個時辰的痧,在許繼先的傳授下,明白了怎樣對付罡氣護體的筑基期。
能偷襲就偷襲,生死相搏,千萬別覺得手段下作。
正面對抗的情況下,務必盡全力一擊打破罡氣,能打破,還有的打,打不破,乖乖跪下來喊義父。
向遠試了,他無法打破許繼先的護體罡氣,后者先是一番自吹,講明半步巔峰大圓滿,目前正在壓境界,隨時都能突破先天,而后才講明護體罡氣也有強弱之分。
許繼先是筑基期罡氣巔峰的典型代表,三百六十五處氣穴全部打開,大周天真氣運行圓滿,又有陰陽交匯的渾厚底子,沒有天地之勢,破不開他的護體罡氣。
向下,根據三百六十五處氣穴開啟的多寡,罡氣有強弱之分,最弱的,只能勉強開啟罡氣,消耗大量真氣,關鍵時刻用于保命。
向遠聽在耳中,對應重傷半殘的先天期苗黑狼、勉強開啟罡氣的羅代河、傷了根基無法開啟罡氣的張策良,一時間收獲頗多。
回頭再看,他能闖過無生界,運氣不是一般地好。
蕭令月所言非虛,要不是無生界天地法理缺失,無法開啟護體罡氣,以向遠的手段,法靜、法空便是站著不動,他都傷不到對方一根頭發。
或許是因為關了罡氣的這扇門,老天爺在窗戶上找補,允許本地先天可以祭用法寶。
一邊削弱,一邊加強,導致蕭令月一路吃癟,師姐的威嚴一路掃地。
師姐躺下去了,師弟自然就站起來了,版本變更,有好有壞,真不能一棍子打死。
“一般來說,只有三百六十五處氣穴開了一半,才能勉強打開護體罡氣,遇上這種對手,小遠哥不要怕,你天生神力,又有寶兵鋒利,武道不凡,硬碰硬不見得怕了對方。”
許繼先傳授筑基期的爭斗方法:“若無護體罡氣,更不用怕了,以你的手段,來多少都不懼。”
“氣穴全開,罡氣圓滿呢?”
“叫爹,不丟人。”
“……”
向遠翻翻白眼,感覺許繼先在占他便宜,這個仇,他暫且記下了。
“還有,氣穴和罡氣的開啟與各門各派的功法休戚相關,若能探明對方底細,便可找到罩門,你多觀察留意,有的是取巧的辦法。”
許繼先洋洋灑灑,可謂知無不言,認真傳授的他要不是長得太丑,其實還挺帥的。
次日,向遠飽餐一頓后離了許府,騎上快馬返回宋家莊。
他關上院門,先把僵前輩從低武世界撈了出來,而后重新開啟閻浮門,手持玉璧,以筑基期的境界,踏入了一方新世界。
————
眼前白光閃過,向遠發現自己立于一間屋中。
屋內門窗緊鎖,些許陽光透入,略顯陰暗,正中央擺了一張大紅床,粉色羅帳,鮮艷的顏色格外顯眼。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各種氣味都有,交織一處,刺鼻熏人,令向遠緊皺眉頭。
“你……二位是人是鬼?”
一赤著上身的青年走下床,駭然看著‘從天而降’的向遠和僵前輩,一扇白光大門開啟,從中走出兩人,好似天人降臨,白日來了神仙。
這幾日五石散用多了?
青年搖了搖腦袋,懷疑自己看到了幻覺。
向遠皺眉看著這位青年,一頭紅色長發,眉心生了一根黑色犄角,雙目瞳孔為金黃色,犬齒比常人更為明顯,怎么看都不似正常人類。
像是個妖物化形。
視線越過青年,紅色大床上躺著三具冰冷尸體,渾身蒼白似是被吸干了血液,年紀都不大,最小的那個可能才十來歲出頭,一只腳耷拉在床邊,軀體僵硬,不知死了多久。
屋中絕大多數異味便源于此。
再有一些,便是身上污濁的痕跡了。
你已有取死之道!
向遠微瞇雙目,面無表情道:“本座為上界仙人,你這凡人,看著本座的眼睛,報上名諱,初見有緣,本座授你長生之法。”
崽種,直視我!
青年大抵是真的嗑多了,聽向遠這般所言,下意識朝其雙眼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青年面露癡呆之相,向遠問什么,他便說什么。
“姓名、性別、年齡,是人是鬼,修為幾何?你爹媽叫什么,戶口本上還有幾頭畜生?此界何名,此地何處?”
“我叫魔倀……”
青年接連回答,姓魔名倀,性別男,三十有二,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魔族。
他父親是天魔教左護法魔羅,母親不知,是父親三十多年前擄走的正道女俠,誕下他后便耗盡心血而亡,戶口本上目前只有他和父親兩頭畜生。
哦,成親了,還有一個妻子,也是魔族中人。
本人不學無術,靠他的護法父親有權有勢,自小服用天材地寶,再加采補邪術,堆出了筑基級別的實力。
此界名為降龍界,此地位于西方滅法國,靠近天魔教所在的殺生山……
降龍界本無魔族,只有本土人族,修行武道,諸多門派林立,各有手段。直到有一天,四位天魔從天而降,立于東南西北,各自創下一門傳承,擄掠當地人族繁衍后代。
魔族嗜殺無情,手段毒辣,又非我族類,被人族排斥。
正邪大戰,人族不敵四天魔手段,從此淪為奴隸,直到數百年前,四位天魔壽元耗盡,隱藏于群山之中的人族才開始掀起反攻的大旗。
第二次正邪大戰,人族收回失地,將魔族趕回東南西北四極,時至如今,天魔教代表的滅法國被人族包圍,有八大正派圍攻殺生山。
“魔幻版的六大派圍攻光明頂?”
向遠摸了摸下巴,又問了幾個問題,比如本地人族修為,魔族有何特殊之處,是否有法寶,筑基期的罡氣是何水準,殺生山有哪些法寶,進出山門是否有密道。
最關鍵的一點,光明頂有沒有密道!
魔倀知無不言,能說的,不能說的,統統告訴了向遠。
一個時辰后,向遠問完最后一個情報,滿意點點頭:“不錯,你心思真誠,可得長生。”
說著,朝僵前輩遞去一個眼神,抬手抹了抹脖子。
“拿伊做脫。”
僵前輩一言不發,雙手掐住魔倀的脖頸,將其提在半空。
按向遠的意思,別給痛快,讓其死得痛苦一些。
魔倀雙腿半空亂蹬,眼舌凸出,三過閻王家門而不入,好半天才徹底咽氣。
走得很不安詳。
咔嚓!
僵前輩雙手一錯,扭斷魔倀的脖頸,然后一拳轟在對方胸口和腦門,分別將五臟六腑和腦袋打了個稀爛。
魔族生命力極強,以防詐尸,必須如此。
邦邦邦!
“少爺。”
屋外傳來侍女的聲音:“您要的峨眉派女弟子抓到了,現在給您送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