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還早,揚毅臉上有種壞壞的笑意,夏天提出他們是否去旅店住下了,他對把白酒和啤酒混著喝很不適應,從包間出來時他就有了許些醉意,可是揚毅顯然酒量比他大,看他只有興奮的樣子,連微醉那種感覺都沒有,雖然夏天似乎喝得高了,但他卻同樣沒有飄浮,揚毅的所有動作他都又能分辨,只是想把思維控制下來卻是很難的。
“好吧,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事已完成了一半,余下的就是進行身體放松了。”
揚毅很自然地說。
夏天卻不干了,“到大街上去走走,機會很難得的。”夏天說出了他的想法。
“誰說回去睡了,我們是要對自已的身體負責,吃了就睡還不長胖。”
“你也該是很久沒到這個城市了,那我們邊走邊聊。”夏天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兩個大男人就這么在大街上誑來誑去的,好無聊。”
揚毅糾正夏天的說法。
“那要怎么做,總不至于象在學校那樣,晚上還去跑步吧?”
夏天料不到揚毅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想不出有什么好方法能消除胃里的那些多余的酒精。
“算了,還是讓你跟我一起去見識一下身體放松的好處。”
揚毅在沒有經過夏天同意的前提下,他作出了這樣的決定。
夏天由著他,反正他的觀念比自已更新。
一邊是悠閑地漫步,一邊揚毅在給夏天作他養生之道,人的一生固然有許多要做的重要大事,可是和身體相比起來,那些事似乎又顯得微不足道,因為身體是本錢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一個人連起碼的身體都垮了,他就是有萬丈雄心,做起事來也是力不從心的,所以人的一生是事業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就不言而喻了。
當今社會提倡工作第一,這種做法也不是一無是處,但是在現代化的今天,我們要是只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忽略了對身體的保養,就會出現人老心不老的現象,在外國人們早就把身體的保養放在了第一位,他們還嘲笑我們是用健康換金錢,不過我們已經注意到了,不能讓他們歧視我們。現在我們也要用金錢來保健康。
他倆走走停停。來到了一個比較背光的地方,前面一道閃著彩色燈光的招牌吸引了揚毅的目光,夏天卻對此沒有多大的興趣,可從揚毅那死死盯著那個店招的表情上,夏天認為揚毅肯定對這些地方并不陌生了。
“好,就在這里。”
揚毅象是在下定決心。
夏天抬頭一看,面前閃光的地方是一個叫“想了你就來”的按摩院,夏天從沒到過這樣的地方,他不知那里有什么好消遣的,揚毅眼里竟是希望之光,夏天見他直往那里走,忙問他要干什么,因為他在雜志上看到過說那些地方好象名聲不是很好,他也知道,在開放的省城,與自己那個窮鄉僻壤相比起來,當然這些地方也是現代人生活的天堂了。
夏天心里矛盾著,自己作為一個國家工作人員,與揚毅這種自由職業是不能劃等號的,他是自由人,只要不是觸犯國家法律的事,那怕有打擦邊球的嫌疑,也是理在其中的,可是自己競然也跟著他到這種地方去消遣,適合嗎。
他開始故意拖在后面,揚毅見他沒跟上來,他等夏天跟上后對他說,“哥們,不用擔心的,這是在遠離你那冷水的省城,你就放心地和我一起去享受就是了,費用由我給你報銷。”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夏天盡管很興奮,他還是不想讓自己到那些地方去,他雖然也很想象揚毅這樣過得瀟瀟灑灑,他也知道并沒有規定自己不能進娛樂場所,只是在心里就是翻不過那道坎。
揚毅見他猶豫起來,他做起了他的思想工作:“哥們,所以我說你要好好地洗腦,你還不信呢,不說在外國人家懂得保健,就是在我們那里,也是把身體保養作為除工作之外的第二需要,你想身體是工作的本錢,你只知加快透支年輕這點本錢,不及時地進行維護和保養,過不了幾年就未老先衰了,沒有了創業的資本,還談什么創造輝煌。再說人生就是要及時行樂,既不犯法也得到了娛樂,何樂而不為。”
本來夏天與揚毅走到了這樣的地方,他的心就在搖擺,再加上酒精的催化作用,在他這個血氣方剛的年紀,有了揚毅在一旁的享受生活的勁吹鼓舌。夏天憑借一顆無法認真執行大腦指揮的心,在揚毅的一再鼓動,夏天心里也動了,管它呢,和他一起去見識一番也好,免得老是讓他笑話自已土老帽,再加上酒勁往上涌,他想不去都難了。
在揚毅的帶領下,夏天那被酒精燃燒起來的心有如一盆發出的熊熊大火,它吞噬著夏天不安份的靈魂,雖然還在心里一財提醒自己,就是到了那地方也只能作一個正規的休閑人,但理智能否聽從思維的安排,夏天現在完全沒有底。
揚毅和夏天次第跨進了那道小紅門,進得里屋來,這里是和招待所的休息室大小相當的屋子,卻比招待所休息室要裝修得堂皇,無論是人還是物,都要比招待所那里要漂亮得多,從跨進門的那一刻起,夏天就有一種心跳的感覺,因為這里面與外面有太多的不同了。
首先是那從天花板縫隙間瀉下的那一束束淡藍,淡綠,淡黃色的燈光,本就給人一種想若非非的感覺,夏天認為只有過年才能見到的喜氣,卻在這里提早見到了,而讓他在心里排斥卻又使自己有些邁不開步子的還不是那帶著挑逗,曖昧的燈光,而是他對面的那些在冬天也穿著超短裙,染著紅指甲,眼光顧轉流盼,庸懶地附在那長椅子上的特殊動物。
他們對面長沙發上坐著一排年輕的女子,她們一個個紅裝艷抹,都把眼光投向他們倆,夏天突然緊張起來,他覺得讓女人象看牲畜一樣看他,他感到不自然,自己這個年齡也是到了該到女人恩愛的時候了,但這些女子,當然不是自己心怡的那一類,她們們的眼神里帶著一種迷惘,骨子里流倘著依附的血。她們的看起來也是把開心與微笑常掛在嘴邊,但那與從心里自然流露出來的開心與微笑是不在同一范疇的,這種帶著職業般的微笑,讓夏天心里感到心虛。
揚毅和沒事人一般,夏天正想退回去。
“兩位先生晚上好,來此消費請盡管放心,我們能做到對客人負責的,先生,你們只管盡興就是了。”
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對他們說。揚毅微笑著點點頭,算是首肯了。
“請點殺美人魚,”
她旁邊一個領班模樣的小青年向他們發出了邀請,他做著請的姿勢。
夏天感到新鮮,明的就是讓誰為你服務嘛,非得叫什么點殺美人魚。這省城人就受出新花樣。
揚毅對此簡直是輕車熟路了,他掃了對面坐著的那一排女人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一個向他擠著眼的短皮裙妖艷女子身上,那個女的站起來拿起一個小巧的挎包,就要往里走,揚毅制止了她的步伐,那女子對揚毅讓她停下甚是不解,而她的目光遇到揚毅身邊的夏天時,她看出了點殺自己這個先生還有同伴在剛才見兩個人進來,而他們的表情各異,她還以為他們是不期而遇的呢。
當她抬眼望著夏天時,她馬上作出了這樣的判斷,先生身邊的那個跟隨,他很可能還是個沒有見過這樣世面的雛兒,本想讓點自己這個先生另選一位,自己去碰碰他這樣的或許還是童年般見識的人,但這里的規矩不許自己這樣做,她把遺憾留在心里。
見夏天還立在原地,揚毅折過身來,指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子說,你來陪他,那個書倦十足的女子慢吞吞地起身,夏天不知該怎么做。
走在揚毅前面的那個女的嘟噥了一句,來玩還裝正經。
臭。
那個眼鏡女回敬了她一句,誰都象你一樣。
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