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著夏雨人出門,文君纔回過身來和汪晟說話。
「那個二楞子的心事,你少管!」難得看到文君板起一張臉同別人說話的樣子。
「喲,真生氣啦,」汪晟湊過去,看著文君的臉色,「我不是著急麼,你們兩個老這麼曖昧不明的,我想讓他早點開竅唄。」
「我自己認定的人自己會慢慢引導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太急太快的動作反而會嚇到他,到時候他跑得遠遠的躲開我,那我可是得不償失了。」那麼多年,他總算是讓夏雨人不那麼排斥男男相戀的事情,所以夏雨人在之前和汪晟的對話中,也就只是略微提了一句「兩個男人怎麼談戀愛」的話,要是擱在老早,那絕對是說出「男人和男人?!好惡心」之類會刺痛自己心臟的話來的。
雖然夏雨人不再對男男相戀的事情避入蛇蠍,不過他終於都沒有對自己有特殊的表示,依然還是大咧咧的一口一個「好兄弟」的叫著他,文君有些頹喪的想著。
看到文君黯然下來的表情,汪晟出言安慰,「唉,誰讓你喜歡上的是個粗神經(jīng)又沒心沒肺的楞子頭呢。」
隨即又想到剛開始夏雨人的表情,汪晟又笑道,「呵呵,不過,我看你的春天也快到了,剛纔你沒瞧見,那位夏大警官一個勁的盯著你看,眼睛轉(zhuǎn)都不轉(zhuǎn)一下,我估計他心裡對你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只是這人沒心眼,不會分析,所以一直不知道你在他心裡也是有特殊的份量的。」
「承你吉言。」文君微微翹起嘴角,他也希望那個人能快點開竅,等了那麼些年,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感覺氣氛比剛纔要緩和一些,汪晟又開起玩笑來,「看不出,你那麼優(yōu)秀的一個人,竟然會栽在夏雨人這種大老粗手裡,哎,他到底哪點好呀?」
「····」文君盯著汪晟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來,你怎麼那麼八卦?!」
「我好奇呀,我是被那禽獸折磨的對女人沒興趣了,所以只能選男人陪,你怎麼會對夏雨人有好感的?照理說,依你的模樣應該在青春期時有一大票姐姐妹妹偎在你身邊纔是吶。」如今,汪晟已經(jīng)可以毫無顧忌的提起那段曾經(jīng)讓他不堪回首的囚禁往事,他心中的那道傷痕已經(jīng)被另一個人撫平了。
「···我不知道,讀書那會兒我對身邊的女孩子沒興趣,」文君想了想說道,「後來····夏雨人救了我,他揹著陽光站在我面前,對我伸出手說『沒事了,你走不動麼?那我揹你回家吧』,像披著金甲的武士一般,依在他身上我感到很可靠,就這麼喜歡上了。」
「喔~~可憐的娃,這純屬於思春期時的懵懂教育出了問題呀~~」汪晟聽完,拭了拭眼角邊不存在的眼淚,感嘆道,夏雨人出現(xiàn)的時機太巧了!
文君瞥了眼躺在那邊發(fā)花癡的汪晟,自己真是看走眼了,怎麼會認爲這個人冷靜穩(wěn)重的呢?「你繼續(xù)在這兒慢慢哭吧,我先走了。」
「文君,那兩件事就拜託你了。」就在他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汪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次是戲謔全無正經(jīng)八百的囑託了。
文君回過頭去看了看汪晟,那個人還是躺在太師椅上沒起身,雖然表情還是如剛纔一般的自然,但是眼裡還是蒙上了一絲不安和擔憂,是呵,怎能不擔心呢,一個是曾經(jīng)幫過自己的前女友,一個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弟,兩個人現(xiàn)在都出事了,汪晟又不是神人,如何能做到心不亂、意不煩,他只不過是掩飾的很好罷了。
「嗯,放心。」想了想,也沒別的什麼話好說,表決心的話實在太假,他也說不出口。
一句放心,包含兩個意思:既然告訴他,「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也是希望他能夠放下心,不要太過擔憂,他相信汪晟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謝謝!」這是文君進來到現(xiàn)在,汪晟第二次向他道謝。
文君笑笑,轉(zhuǎn)身出門走了。
走到車旁,就見夏雨人正拿著一張報紙在消磨時間,頭都快埋到報紙裡面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文君已經(jīng)出來了。
「看什麼呢?那麼入迷?」文君伸手將夏雨人的頭拉出報紙,離得那麼近,也不怕把眼睛看壞了。
「沒···沒什麼,在看世界盃的時間表,我在想要看哪場球呢。」夏雨人見文君從汪晟那兒出來了,有些手忙腳亂的把報紙收好塞到副駕駛座前的雜物箱裡。
「嗯----」文君瞇起眼睛看著夏雨人,這小子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老鼠見了貓似得,慌慌張張,「你做什麼壞事了?!」
「沒!」超快速的回答,代表心裡有鬼。
文君盯著夏雨人慢慢浮起褚色的耳廓以及不敢與自己直視的眼睛,緩緩嘆了口氣,「唉····你偷聽我們說話了?」
只露給他看到一個發(fā)旋的腦袋聽到文君的話之後,先是一僵,然後幾不可察的上下移動了一下。
文君單手扶額,抹了一把臉,他知道了也好,自己就賭一把吧。
「那你怎麼想?」如果他表示厭惡,那麼自己就死心吧,只是剛剛還在想讓他快點開竅,沒料到來的那麼快,真是天意吶。
夏雨人擡頭看了文君一眼,又飛快地把頭低下去,繼續(xù)維持露出一個發(fā)旋的姿勢,「我不知道,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兄弟的。」
「可我不想再當你的兄弟,」文君拉起夏雨人埋在方向盤上的腦袋,慢慢俯下身,緩緩的將自己的脣印在夏雨人剛毅緊抿的嘴角上,輕輕一吻,分開,「從高中時,你出現(xiàn)在片樹林子裡的那刻起,我就不再把你當兄弟了。」
說完,又托起已經(jīng)陷入呆滯的夏雨人的後腦,伸出舌尖在男人性感的雙脣上描繪起輪廓,然後慢慢滑向男人合起的脣縫,試圖往深處窺探。
夏雨人已經(jīng)被文君這麼大膽的舉動給嚇傻了,開始自己偷偷溜進去的時候就聽到汪晟正嬉笑著讓文君說他爲什麼會喜歡上自己,而文君竟然也不否認,還說出了理由。當時自己就驚呆了,他一直當成是好哥們的人,原來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上自己了。
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自己聽到了這些話之後還沒有一點反感,還有些心跳加快,和一點點竊喜,天,這是怎麼一回事?!自己也喜歡男人?!
夏雨人不知道自己在那裡站了多久,直到文君起身要離開,他才反應過來,急忙跑出來,坐在車上,可是心裡又亂,只好拿來報紙胡亂看著定定神,沒想到還是被文君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反常,猜到自己偷聽他們對話的內(nèi)容了。
當文君的脣印下來的時候,夏雨人已經(jīng)沒有能力思考了,他只是感覺到有一個溼滑軟香的物體在自己的脣上緩緩滑動,勾勒著自己的脣形,接著漸漸往裡深入,他也沒有多想,就微微張開了嘴,然後那條在自己脣上作怪的小蛇就滑進了自己口中,攪動他口中的活物也與它一同勾纏。
那是長長的一吻,兩個人一個坐在車內(nèi),一個站在車外,隔著搖開了大半的車窗玻璃,毫無顧忌的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