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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剛送走明睿,就迎來太皇太后和太后兩位,楚蓉不覺感到疲憊,但她很快調整好心態,看到太皇太后和太后入殿後,楚蓉剛想要說話,卻在看到她們旁邊那個穿著嬌豔容貌俏麗的小女孩後頓時止住聲。

她微微瞇起眼來,這不是昨兒個欺負明睿的小女孩麼?

正想著一行人已走了過來,年嬤嬤吩咐宮女搬來椅子,太皇太后坐在牀邊,太后坐在椅子上,而小女孩則站在太后身邊,拿眼不停地打量著自己,楚蓉故作疑惑,看向太后身邊的女小孩問道:“她是……”

“我是琳瑯公主!你就是我未來的皇嫂吧,生得還真好看啊……咦,你這個戴的是什麼啊?”琳瑯說著,走過來伸出手想要摘她耳邊的木槿花,楚蓉眸光微變,想起之前她對明睿做的事情,再看她這般肆意的態度,心下當即升起一絲不悅,頭輕輕一躲便避開了琳瑯的手。

琳瑯的臉色當即一變,她一向心高氣傲,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很寵她,從小又是先皇的掌上明珠,雖說如今先皇已逝,可她在這宮裡橫行霸道,從未曾有人敢和她對著唱反調過。

但現在,眼前這個比她還小上二歲的小女孩用冷淡的眸光掃了她一眼不說,在外祖母和母后面前居然還下她臉子,琳瑯心中頓時升起一簇小火苗,看著楚蓉的眼裡閃過一道陰色。然轉瞬間,琳瑯已是穩下臉上的表情,她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收回手,反身衝太后笑了一下,俏聲道:“看來皇嫂對琳瑯並不是很喜歡啊!母后,這可怎麼辦好?”

太后見琳瑯這般,便撫著她的手輕聲道:“你這頑皮性子,粗手粗腳的莫要嚇著蓉兒了。”嘴上雖這麼說著,然而太后看著琳瑯的模樣卻很是縱容。

琳瑯公主的母妃不是別人,正是太后的親姐妹,侯夫人的嫡次女,在親姐姐入宮沒多久就相繼入宮,被賜封良妃。然而因爲產生時出了意外,甫一生下琳瑯公主便大出血而亡。琳瑯公主從小根基不好,體弱多病,等大了些才改善過來,直到五歲那年太后請求先皇讓琳瑯公主過到她的膝下,她好方便照料。因此,被太后從小疼寵澆灌成長的琳瑯公主性格亦是十分刁蠻驕縱,時常打罵下人,可這些看在太后卻只當是孩子的任性,多是不去管教,才造成琳瑯現在這般目中無人。

這個琳瑯公主,年嬤嬤和她提及時曾叮嚀過她,儘量不要去招惹這位公主,因爲她是瑕疵必報的類型,若是惹到了,就會被記在心上。

楚蓉擡起頭,見琳瑯的眸光也看過來,眉梢細微地挑著,掩藏著挑釁的意味,她不由在心裡暗道,確實如年嬤嬤所言,這琳瑯公主雖說年紀小小,心思卻極爲複雜,一雙斜挑的眼裡滿是銳利的刀刃,一看就慣會刁難人,怪不得明睿對她這個妹妹,是絲毫辦法都沒有。

但琳瑯公主這回怕是要吃癟了,因爲她並不是一直以來任她欺侮的小傻子明睿,更不是她平素裡辱罵的那些宮娥太監。

楚蓉擡起小手,從耳縫裡將木槿花摘下來,她對著琳瑯微微一笑,語氣柔柔軟軟:“這花是方纔皇上來看望的時候特地挑選摘來送蓉兒的,所以蓉兒纔會萬分珍惜,是怕琳瑯公主一時不小心弄壞了,情急之下才躲開的。要是公主想要的話你直接說就是了,這樣突然伸手來拿就像是……”意有所指地一頓,楚蓉看到琳瑯變得僵硬的臉,心情卻是出奇地喜悅起來,她嘴角輕揚,笑瞇瞇地望著琳瑯。

“這叫木槿花,公主想要的話,我趕明讓人摘一籃子送給公主,好不好?”

琳瑯的眸光看著楚蓉,小手暗自握緊,心道:她原以爲這個未來皇嫂年紀尚小,並不足以爲懼,倒是她看差眼了。

不過琳瑯從小深諳爲人之道,平素裡對待宮娥確實隨性,但在太皇太后和太后跟前很會裝樣子,她看得出來,外祖母對這個小皇嫂頗爲看好,至少在外祖母面前,她琳瑯還不會和她鬧得太難堪。

琳瑯思罷,便翹起脣角,笑著對楚蓉說道:“好啊……那琳瑯先在這裡謝過皇嫂了。”

楚蓉瞇起眼來,目光和琳瑯對視,細聲細氣地說道:“不過是幾株花而已,有什麼可謝的,琳瑯想的話,什麼花摘不來呢?”她眸光帶著疑惑,故作無辜地表情,就像是在說,爲什麼你一定要我戴的木槿花呢,難道說我要什麼,你就要什麼嗎?

琳瑯的眼裡藏著一絲陰冷的寒氣,脣角緊緊咬住,表情卻硬是帶著笑,就像是一副嬌豔美好的畫卷上被突兀地灑上一層漆黑色的濃墨。

見琳瑯這般模樣,楚蓉卻是顯得十分淡定。

說實話,她本不想和這個琳瑯公主結仇,但從這個琳瑯公主對她的態度來看,她終究無法和這個琳瑯公主和和睦睦地做姑嫂關係,就這小公主對明睿的尋常行徑來看,她往後成了她的皇嫂,私底下也必然會遭受到和明睿一樣的待遇。

還不如讓這小公主先看清楚了,她楚蓉可不是好欺負的,敢過來和她硬碰硬,她纔不怕!有本事來,她就有能耐接招,小兔崽子欺負人還欺負上癮了不成,以爲逮著誰都是兔子不會咬人呢!

不知太皇太后是否瞧出琳瑯和她之間微妙的氣氛,她在旁側靜觀半晌,忽然抿著脣笑了一聲,琳瑯本想要回楚蓉的話,但見外祖母笑了,一時心下微凜,把話茬吞了回去,順勢收回眼神裡的不有愛,竟是安分地靜聲不再說話。

太皇太后伸出手,鑲金的指甲冒輕翹著捻住木槿花的根莖,遂後轉頭看向琳瑯,目光落在琳瑯臉上,顯然是示意她過來,琳瑯聽話地走過去,太皇太后便擡起手將木槿花戴在琳瑯的頭上。

琳瑯不明白外祖母這樣做的含義,而心裡對這株野花也早已失去興趣,因而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來,下一刻卻已是看到太皇太后皺起眉來,輕晃著頭評論道:“這花兒……還是不太適合咱們的瑯兒,趕明兒讓祖母給你挑選挑選,你小皇嫂要和睿兒培養感情,你可不能纏著你小皇嫂搗亂,知道嗎?”

太皇太后開了口,琳瑯便再不敢放肆,她忍著氣卻還要面帶微笑,耳邊朵那未帶涼意的根莖讓琳瑯心煩意亂,恨不得立馬摘下來踩在腳下,躲得粉碎纔好,但在這位威嚴氣重的外祖母跟前,琳瑯只能收起她的小性子,變成一隻被剔了尖爪的貓兒。

楚蓉安靜地圍觀,不予任何評價,只偶爾朝著忍耐中的琳瑯瞥去幾眼,嘴角挑著露出一絲意味深長地笑。

這小公主,當初仗著先皇寵愛而暗裡貶低欺辱明睿,而今又想仗著太后的庇護連她都想要壓上一頭,抱歉!她楚蓉不是軟柿子,下次掂量著再來捏,不然捏得滿手包她可概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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