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都是心痛,是她錯了,錯在了先前的任性。
可是錯已鑄就,再也無法更改走過的時光。
“芯兒,你怕了?”他輕輕擡起她的下頜,眼神專注的望著她。
她搖頭,她不怕,她怕的是他身上的毒,手指摸摸衣兜,那裡面有一味可以讓人睡著的草藥,她在藥王谷裡可不是白呆的,或者,這樣的一刻她可以派上用場了,她不想讓他與風(fēng)竹傲有正面交手的機(jī)會。
輕輕的笑,她道:“我不怕?!?
“那就好,一會兒找個客棧住下來,就算是真要遇到也是明天的事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他也知道他的身體吧,歇一夜,他是要養(yǎng)精蓄銳,一個大男人,他的自尊心比什麼都重要吧,總是想著從哪裡倒下再從哪裡站起來,可這會兒,她寧願他沒有自尊心,她要的就是健健康康的還活著的他。
人去了,什麼也無從談起,留給她的會是傷心,那是她所經(jīng)歷過的,她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傷什麼樣的痛。
一間小小的客棧,對著小二,他直接說他只要一間房,她臉紅紅的站在他的身旁,他一點(diǎn)也不掩飾他與她的關(guān)係,那就象是夫妻間的關(guān)係呢。
就當(dāng)是那一次的成親是真的吧,拉著她的手走進(jìn)房間裡的時候,他悄聲的說:“找個時間找個機(jī)會,你要重新嫁給我一次,這一回,不止是要有花轎,我要與你拜花堂。”
她忸怩的推了推他,心裡響著的卻是,那她豈不是嫁了三次,他看著她的臉紅卻笑了,狠狠的在她的臉上印下了一吻,然後有點(diǎn)無賴的說道:“芯兒,反正這一輩子,你休想逃過我了?!?
握在手心裡的一些草根的根鬚緊緊的,也被汗意浸得溼溼的,那是她將要下在他的茶裡的,不想他去會風(fēng)竹傲,認(rèn)定了他就不許他去冒險,她害羞的一笑,“將軍,我去倒茶。”
他這才鬆開了她的手,任她走向桌子時,她的兩條腿也在抖了,不管是對是錯,那根鬚,她下定了。
那細(xì)細(xì)的根鬚混在了茶裡,任誰也看不出那裡面的端倪,那只是讓人嗜睡的藥罷了,她在藥王谷裡夜裡睡不著的時候就喝過這個,不會影響他的身體的。
端起了那杯熱茶,慢慢向他走去的時候,她的心一直在跳,站在他的面前,她柔聲道:“將軍,用茶吧?!?
歐陽永君接過,不疑有他的一仰而盡,“芯兒,睡吧?!?
她點(diǎn)頭,吹熄了一室的燭火,只讓月光透過窗紗斜撒入內(nèi),聽著他漸漸沉穩(wěn)的呼吸聲,心裡,有些歉然。
隔日,一清早起來的時候,他還在睡,她請小二買了一輛馬車,只說他病了,所以他們要馬上離開,那小二一瞧歐陽永君真病了,巴不得他們立刻就離開這客棧,也免得影響了他們的生意。
請了一個馬車伕,孟芯兒帶著酣睡中的歐陽永君就向京城的方向而去,不管有沒有風(fēng)竹傲,她都要儘快的趕到京城,歐陽永君身上的毒一日不除,她就一日睡不踏實(shí)。
那車伕倒是一個老實(shí)厚道的老人家,什麼也不說也不問,就是悶頭的趕車,讓她極喜歡,約摸著快到了路人相傳風(fēng)竹傲駐軍的地帶,孟芯兒向車伕道:“前面能繞過楚軍就儘可能的繞過他們,我不想遇到楚軍?!?
“是,夫人?!瘪R車伕很恭敬的迴應(yīng),然後問道:“車裡的這位爺可是病了嗎?”
“是的。”
“怪不得夫人急著要去京城,是去求醫(yī)吧?!?
“是的?!?
“我知道一個小路,或者,可以避開楚軍。”
“真的?”孟芯兒一喜,想不到她竟是遇到好人了。
“真的,也會繞一點(diǎn)路,不過,也沒差多少了,只多走一個時辰就是了,我每天都來來往往這一段路,所以就知曉的很清楚了?!?
“好,就依你說的路走?!彼纯斓膽?yīng)了,能安全到京城就好。
放下了車簾子,馬車一顛一簸的向馬車伕所指的路而去,雖然路上很不平坦,但那一路卻很少見到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