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說,韓原與陳沐蕓到底落后了大軍多遠,起碼韓原御使法寶飛行,也用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遙遙看到“魚腸谷”。
當(dāng)然,此時比較起“魚腸谷”,更為顯眼的還是谷口那片黑霧。
“是個陣法?”見了這黑霧,陳沐蕓反倒有些意外,開口向韓原問道。
韓原倒是一點兒不意外,雖然有結(jié)界相阻,用他的紫目沒辦法看得清楚,可距離的變化還是使得他在路上就已知道,陳國將士正是被困在了這黑霧之中,而且如陳沐蕓判斷一樣,這些古怪黑霧正是一個陣法所出。
沒有馬上回陳沐蕓話,韓原就已抱著她一同落到低處,而后才問她道:“陛下認得出這陣是什么名堂不?”
“不入陣,單只看外面,只能知道是古法陣道,而且還是邪魔一流的手段,該是怕一些陽剛術(shù)法,火雷之法應(yīng)該剛好有相克作用。”聽得韓原對自己的稱呼,陳沐蕓就又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待見他裝出一副正經(jīng)人模樣,才笑著答道。
一路上兩人這般親昵,對方有些什么習(xí)慣,或是性格有些什么特別之處,早都已知道了許多,韓原的一些好壞習(xí)慣陳沐蕓早已一清二楚。
韓原對她的稱呼本是沒什么問題,但問題是,她一直都被韓原抱在懷里,所以會知道,每當(dāng)韓原這么叫自己的時候,身體的某個部分總會極為自然的有反應(yīng)……
說起來有些孩子氣,但一想到韓原的真正年紀(jì),陳沐蕓也就釋然了,反倒總是忍不住有些好笑,要是換了之前還是在御空飛行時,她也許還會忍不住去逗逗他,看看他那局促不安的模樣,爬在他懷里聽聽他結(jié)實有力的心臟跳動聲音。這時候不過也只是笑笑,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有的只是一種了然。
在這世界上,有那么個知道自己缺點、并且也有缺點被自己知道的人,實在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韓原并不知道陳沐蕓此時心里所想,只是看到她臉上笑容就知道,自己那些小心思瞞不過她,要以韓原以往的性格,絕不會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暴露在人前,可不知道為什么,在陳沐蕓面前,他就從沒有過這樣的顧忌,開始時候他也以為是兩人實力差距的關(guān)系,后來才發(fā)現(xiàn)該不是因為那些。
在其他事情上的處理方法,并不能讓韓原在處理男女間感情時有什么借鑒,在面對這天下間最為復(fù)雜的問題時,他也如同大多數(shù)年輕人一樣束手無策,甚至還要表現(xiàn)的更為不成熟,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多了許多別人不具備的吸引力。
一直被陳沐蕓笑看著,韓原本還想要裝出鎮(zhèn)定模樣,待努力一番無果后,才無奈開口說道:“還不快想些辦法?看著我干什么?我臉上又沒寫著破陣的法子。”
“你長的好看啊,不看你看什么?真是奇怪,我怎么會才發(fā)現(xiàn),你好像長的比我還要好看呢,真是個讓女人都嫉妒的漂亮臉蛋。”對于韓原的怒目相視,陳沐蕓只做視而不見,反倒把手掌撫在韓原臉上。
感覺著臉上傳來那沁涼感覺,韓原便再沒辦法對眼前這女人發(fā)起火來,反倒是把手蓋在她手上。
陳沐蕓也像是沒想到韓原會有這樣動作,臉上表情也是稍愣了愣,而后才又恢復(fù)如常,原本生硬表情也軟下了些,露出了極不常見的溫柔表情。
“你這女人總是這么要強,雖然沒什么不好,但也別太勉強了自己。現(xiàn)在我的修為也許還不足夠,但既然已說好了,以后讓你站在我背后、由我來保護你,那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要開始學(xué)會相信我,真有什么難的,交給我去做就好了,再不需要去為難自己。”
“……”
都說男人的甜言蜜語對女人的殺傷力最大,這說法是不是準(zhǔn)確不太好說,但能夠肯定的是,要真是些個甜言蜜語,陳沐蕓是一定不會信的,那種小女孩的性子,她早已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徹底舍去了。
但是……
韓原的話準(zhǔn)確的說,并不能說是什么甜言蜜語,陳沐蕓能感覺到,這些話不過是他心里的簡單想法。
沒有人比陳沐蕓更知道,自己面前這個大男孩有多喜歡把自己的心埋起來,讓所有人都不能猜到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正是這樣一個人,卻愿意為了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真的是打中了她心里那處最柔軟的地方。
任由韓原抓著自己柔荑,陳沐蕓終是嫣然一笑道:“知道了,你很羅嗦呢,我的男人。”
“嘿~”
開始時候韓原是孩子氣的想要在兩人關(guān)系中占到主導(dǎo)位置,可在這時候他卻突然感覺,好像誰上誰下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該是都死了吧?”一會兒后陳沐蕓才突然幽幽說道。
她雖然也是沒辦法憑目力看透大陣,可是想感覺出陣中的血腥之氣倒也是不難。
韓原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陳沐蕓,不難聽出,她聲音中竟有絲不同于平常的情緒。
“她既然這么喜歡扮演這角色,恐怕也是因為害怕寂寞的關(guān)系吧?可能開始時候她是沒有把這些普通人放在心上,但時間久了,她應(yīng)該也不會完全不在意吧?”
稍一想就已知道許多,韓原便就把她再緊擁進懷里,見她露出詫異目光看向自己,才笑笑道:“既然擔(dān)心他們,快些去救就好了,在這看著又不能把他們救出來。現(xiàn)在該還有機會救出幾個,陸歸元那老小子可是沒這么容易死的。”
“……呵~你又知道?”
“嘿嘿~”
騰身而起,就已借法寶光芒飛遁,毫不停留的就已投向大陣,看韓原意思,竟是完全沒有想過先去找什么布陣之人。
“丙丁神火、火神靈威、大威天龍、諸邪破滅!”
韓原把指尖咬到破開,不待手指上那鮮血流下,便已念動法咒,借著指上鮮血憑空虛畫,就已畫出一道奇異火符。
伸掌在上面一拍的功夫,符文就已扭動變化形狀,最后竟是完全化開,變成了一灘好像汁液模樣的東西,順著韓原手臂滑了上去。
低頭看了眼懷中美人,雖然有些舍不得,韓原還是對她說:“你先待到一邊兒去看,一會兒我可能沒辦法顧得上你。”
“呵呵~知道了,我的男人~”
雖然話里滿是戲謔之意,但韓原聽著也還是一樣的舒服,伏身下來,在陳沐蕓沒反應(yīng)過來前,就已輕吻在她額頭,“真乖~”
使法寶托著陳沐蕓身體落下,韓原就再不去看她臉上是何表情,只任由那些個流動的事物把身體完全蓋住。
如炎般烈火猛然燒起,時間并沒有很久,待火光稍斂,韓原身形再顯出來,已完全變成了另副模樣。
其實說他模樣變了倒也不確切,變的不過只是身體的外表,他身上竟是多了副能把身體完全包裹住的火紅戰(zhàn)鎧。
說是鎧甲,其實卻并不厚重,穿上這東西,韓原身上結(jié)實肌肉竟也能看得清楚,就是有些個什么動作,也絲毫不會影響了它外觀,倒很像是人身上的另一層皮膚。
整套鎧甲看來極為完整,好像一個整體,只有在關(guān)節(jié)處才是由火焰相連,鎧甲上雖沒有關(guān)節(jié)處那么烈的火焰,倒也都有火舌不時舔`動,也不知它們燒的是些什么,胸前正是之前那奇異火符,此時已再不燃燒,而是變成了亮金顏色。
雖然有頭盔把頭部整個包裹結(jié)實,沒辦法看得到韓原面目,右目處卻有紫芒透出,比較起身上紅焰都還要亮了許多。
“呼~”
有這鎧甲在身上,韓原就已像是突然會了飛行之法,不待身形完全落下,就已驀然前沖出去,身后已拉出一道赤紅火線,細去看他身后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已在他背后多了件烈焰斗篷。
“丙丁火神甲?火神策?他怎么會天界的術(shù)法?”直至韓原投向黑霧,陳沐蕓身體才剛被“天涯銀月刀”托著落下,抬頭看向韓原背影,已多了些疑惑。
丙丁神火在所有的真炎中確實算不得什么,甚至都可以說是最為基礎(chǔ)的真火,一般稍會些小術(shù)的江湖術(shù)士都能使得出。
不過“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使得出絕不代表使得好,作為最為簡單的真火,也很少有人把心思過多用在它身上,這才使得利用它威能的術(shù)法極少。
但“存在即有道理”,正因為有它的存在,才使得有人樂于把心思用在它身上,這才有了“丙丁火神甲”這樣?xùn)|西,但是這術(shù)法卻不是人間界的人創(chuàng)出的。
原本陳沐蕓只以為韓原身上只有一兩個秘密,現(xiàn)在看來,該是少最只有兩三個了……
“管你有多少秘密,反正自認是我的男人,就一定要對我負責(zé),呵呵~”并沒有想太久,陳沐蕓就已釋懷,臉上嫣然一笑,就已輕聲嘀咕起來,手掌輕揮,輕輕捻過,“天涯銀月刀”便到了她手中,任它再怎么掙扎,也都沒有辦法再回到韓原身邊。
“就讓我見識下你的真本事吧,就當(dāng)是你偷親我的報酬了,想要做我的男人,哪會有那么容易?”目光稍有些迷離,直直看向韓原背影,像還能感覺到額上熱度,連帶著臉上也爬上了一抹紅暈。
“天涯銀月刀”在陳沐蕓手中掙扎甚歡,看上去該是已使出了全力,但壓在刀身上的兩根纖細手指就好像一把堅固鐵鉗一樣,任它再怎么掙扎都是無濟于世。
像是有些討厭它的不安份,陳沐蕓柔荑輕一甩動,“天涯銀月刀”就已被深深刺進地中。
“化地為牢~”
言出法隨,聲只剛畢,一股強大到難以想像的力量就已從陳沐蕓身體向四周散去,在她身周所在雖未有明顯變化,但地上那下品靈器已突然失聲。
陳沐蕓輕倚在龍床之上,不知從何處拿出顆青梨、用小口慢咬起來,再不顧此時身處何地、有何危險,只把一雙美目看向遠處那火紅身影,眼中異彩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