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將軍鳳無殷曾給她講過,沒有什麼身份背景,與朝中大員也沒有師生關係,武試狀元出身,靠剿匪和平亂的戰功做了將軍,算是年輕有爲,但也比不上那些根基深厚的老將。
而衛泠然竟會派他過來追回自己,真不知道是看這個將軍不順眼還有有仇。
“上一個想帶我回去的人,估計現在還重傷臥病在牀呢,你也想試試?”炎琳瑯摩挲著手上藏玉,伸直了手指靈活的轉上一圈。
“末將職責所在,若是貴妃娘娘不肯答應,那末將只好冒犯了。”周成肅擡手一揮,林中數十人熟練地排成了戰陣,各個手執長槍盾牌,周成肅一身銀色輕甲,威風凜凜氣勢非凡。
“人多隻能給你增加搬運屍體的難度,何必讓這些人白白送命呢?”炎琳瑯瞇起眼睛,這些人身上穿著邊境城池士兵的號衣,雖比不上京城禁衛驍勇善戰,但到底是防衛邊關的精銳部隊,不容小覷。
周成肅沒有自己手下的人,炎琳瑯推測衛泠然應該是隻派了他自己過來,在邊境守著,只是衛泠然早就想到了自己可能會從西空走這一點讓炎琳瑯有些不悅。
“末將知道貴妃娘娘身手不凡。”周成肅面色冷峻回道,微微側頭對身後的士兵命令,“都不準出手,觀戰即可。”
炎琳瑯輕輕挑眉有些詫異,她方纔那話只是隨口的激將,卻沒想到周成肅竟然真的想和她單挑。
“貴妃娘娘,若是末將贏了,就請娘娘隨末將回去。”周成肅從腰間解下劍鞘扎進地裡,單手按住劍柄請戰。
站在周成肅身後威嚴的邊防軍給唐靖造成很大震撼,他悄悄退後兩步,拽了拽夏虹的袖子,一本正經道:“大小姐,請你保護好我。”
夏虹焦急地看著炎琳瑯,匆匆瞥了下唐靖就把視線挪了回來,“我怎麼保護你呀,你比我更厲害。”
“我是神偷啊!像捕快衙門軍隊這種宿敵我遇見了都是轉身就跑的。”唐靖作勢要走,結果卻被夏虹一把抓住了袖子。
夏虹扁著嘴,有些生氣的要求道:“
你不能這麼不講義氣,萬一那個將軍偷襲,或是以多欺少,你要幫琳瑯姐姐。”
“唉,什麼時候一個神偷也要將義氣。”唐靖無奈的垂下頭嘆了口氣,“不過既然大小姐開口,我也只好在這觀戰了。”
“嗯,這樣纔對。”夏虹滿意地鬆開手,目不轉睛凝視著炎琳瑯和周成肅的對峙。
炎琳瑯當然不畏戰,回頭見到唐靖還在夏虹身邊也放了心,藏玉論體積來說實在太小,當成暗器尚可,若是當做武器與人正面交手,就稍顯支拙了。
所以炎琳瑯乾脆收回了藏玉選擇用拳掌功夫與周成肅過招,她閉目細思與鳳無殷拆招的記憶,將鳳無殷用過的一招一式印在腦海中,炎琳瑯確信自己能模仿八成,再結合自己在現代的格鬥技術,讓周成肅敗得心服口服根本不難。
無形的交鋒過後,炎琳瑯左手豎掌右手握拳,以防守的姿勢擋下週成肅攻來的第一劍。
偌大的草地上,人影晃動劍光霎寒。
……
南未,凝碧閣。
清晨的陽光溫暖和煦,窗臺上有幾隻路過的紅腹山雀,黑色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啄著穀子,脖子以下都是橙紅色的柔軟羽毛,圓滾滾的,總讓人有種去揉揉的想法。
權七攥了攥自己的手,徒然對著窗戶伸了一下,又嘆著氣拿了回來。
“我說璃月啊,你在窗臺上灑那麼多穀子,我看得見這些小東西又夠不著,也太可憐了吧。”權七裹著被子靠在牀頭和白璃月抱怨。
白璃月坐在牀尾陪著權七,捂嘴竊笑,“讓你臥牀你就閒無聊,我纔給你找些樂趣的,你現在這副樣子,還想出去抓鳥不成。”
權七被說中了念想,欲蓋彌彰的吹了聲口哨,驚飛了那些在窗臺上蹦來蹦去歡樂得很的紅腹山雀。
小澄從院裡匆匆趕過來,見權七醒著,微微行了個禮,“白小姐,權小姐,皇上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還要人去接駕啊。”權七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以往都是直接進的衛泠然怎麼突然開始讓
人通傳了。
“應該是衛公子怕打擾到你休息吧,我想衛公子是好心,只是不願表現出來罷了。”白璃月溫柔的幫衛泠然解釋,她習慣性的往好的方面善解人意,讓小澄下去拿些糕點過來。
衛泠然站在門口,清楚的聽見的白璃月的話,忽然有種今天算了回御書房的衝動。
小澄去廚房前對衛泠然施了一禮,衛泠然只好在權七微妙的嫌棄和駭然的眼神下面無表情的走進屋內。
“有事嗎?”權七架著腿,伸出手指遠遠的從衛泠然身上劃到桌上果盤裡的桂圓,“幫我拿過來唄。”
“你倒是閒散的很。”衛泠然把果盤扔到牀上,側目道。
權七手忙腳亂的接穩了,拿了一顆剝好的桂圓放進嘴裡,含糊不清的直接承認:“對啊,我現在享福著呢,你羨慕不來的。”
衛泠然哼了一聲,沒理會權七受傷逞著強也一天不嗆他就難受的樣子,從懷裡拿出一本已經拆了蠟封的密奏,“本來想等你不是隻有嘴能用的時候再說,但現在看來還是直接給你吧,要是撐不住,朕隨時給你叫太醫。”
權七盯著衛泠然手裡神神秘秘的奏本,不相信地伸手讓他扔過來,“什麼玩意兒說這麼厲害,小爺見過的風浪多著呢。”
衛泠然把奏本拋過去,順帶著把小澄端過來的桂花糕和紅棗餅也擱到了牀邊,順便保留意見的想權七乾脆睡廚房算了怎麼弄得滿牀都是零食,簡直不像話。
權七打開奏本,第一頁還只是常規的千篇一律通用開頭,從第二頁開始,權七卻再也難以保持淡然輕佻的樣子。
奏本是衛泠然安插在北淵的細作所傳回的,當然並沒有署名,權七不知道衛泠然究竟在朝中安了什麼人,但比起這個令人憋屈的事實,拓跋寒的所作所爲更令人義憤填膺怒火中燒。
“不到一個月,六位元老重臣,十三次大小起義,賦稅再加兩成,削相權增設國師……明日。”
權七捏著奏本的手骨節泛白,翻到最後,赫然看見了最爲熟悉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