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雪央難掩興奮之色,指尖顫抖的按著鏡尋放在桌上的罐子,她回了下頭,鳳無殷就在屋裡,被籠子牢牢困住,沒有意識,也不會反抗。
“它可以激發(fā)情蠱潛藏的功效,同化之前被阻隔的部分,徹底改變鳳無殷。”鏡尋說著,面露不忍,又開口勸道:“如果你答應(yīng)這麼做,就代表徹底抹消了鳳無殷這個人,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不必了,我知道長老心善,但我只想得到他。”鏡雪央一口回絕,深吸口氣決定道,“就按照長老說的辦吧。”
蕓娘安靜的待在一邊,她腹誹著鏡尋的演技倒是真好,連她一開始都以爲鏡尋是個安守本分的人,鏡雪央急於求成,恨不得下一刻鳳無殷就能起來對她噓寒問暖,根本沒對鏡尋有任何猜疑。
鏡尋打開罐子,那隻蠱蟲順著鏡雪央的手指爬了上去,一轉(zhuǎn)眼就鑽進了袖口,鏡雪央只覺得手腕一痛,撩開袖子看了看,除了一個紅點之外沒有任何傷口。
“情蠱亦分子母二蠱,必須讓四者彙集在一起才能看到明顯的作用,在子蠱還未成熟之前,鳳無殷可能會有些異常,還請聖女派人看緊些,莫要讓他受傷。”鏡尋看了看鏡雪央的手腕,又號了脈確定蠱的效果和想象中一樣,溫聲囑咐道。
“我知道了。”鏡雪央心不在焉的應(yīng)聲,“子蠱大概何時能用?”
鏡尋心道鏡雪央果然上鉤,表面不動聲色恭敬依舊,“十天以後,便是子蠱成熟的時候。”
鏡雪央皺了下眉,不過十天不算太長,她已經(jīng)等待了許久,也不差再等這一陣子。
“那到時便勞煩長老了。”鏡雪央禮貌性的對鏡尋客氣。
鏡尋又講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收拾了東西和蕓娘離開聖女寢宮。
遠離了那些令人壓抑的建築之後,蕓娘暗自舒了口氣,“希望這十天別出什麼意外。”
“意外只會發(fā)生在毫無準備的人身上,十天之後,鏡雪央和鳳無殷都將是我們的人。”鏡尋自信地勾起嘴角,露出一絲與方纔的恭順截然不同的矜傲來。
蕓娘不再提醒什麼,附和了一句道:“那就祝我們成功吧。”
……
朔風之境,鬼醫(yī)谷。
孫略諱莫如深的離開,炎琳瑯雖然不甘,但也不好追上去糾纏,她心想反正手裡還有金鶴葉在,晚些再勸他也不遲。
“琳瑯……”鏡雙雙吞吞吐吐的喚了炎琳瑯一聲,她自幼在秘境生活,更知道秘境的危險,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想讓炎琳瑯去的。
“先吃飯吧,我們再討論下去,這些菜就要涼了。”炎琳瑯避重就輕的拿起筷子,對鏡雙雙笑道。
鏡雙雙也不想讓這一天的好心情全壞在這裡,乾脆也不提了,口若懸河給炎琳瑯推薦菜品。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接近了飯廳,炎琳瑯聽見這陣熟悉的感覺,堪堪回過頭,夏虹就跑了進來,炎琳瑯看見她可能是想抱住自己的,但看見有別人在場,硬是收住了動作,改爲掐著炎琳瑯的衣角。
“琳瑯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夏虹激動開心著,又有點得償所願的滿足。
“看你說的,我才走了幾天啊?”炎琳瑯調(diào)侃道,“又不是進京趕考。”
“我就是想你了。”夏虹低了下頭,小聲說著,又試探性的望向鏡雙雙。
炎琳瑯把夏虹抱到旁邊的椅子上,給好奇的鏡雙雙介紹道:“她是我收的徒弟,這孩子很有天賦,又聽話可愛,打著燈籠都找不著那種。”
鏡雙雙眨眨眼睛,她當然看不出天賦什麼的,只是覺得夏虹倒是很安靜,似乎比她還要成熟沉穩(wěn)。
炎琳瑯說了幾句救下夏虹的前因後果,鏡雙雙親切中帶著幾分好奇和夏虹打招呼:“夏姑娘好啊,我叫鏡雙雙,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姐姐。”
“雙雙姐姐。”夏虹乖巧的喊鏡雙雙。
鏡雙雙被這聲清脆甜美的稱呼喊的滿意至極,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出鬼醫(yī)谷,端著碗挪到夏虹身邊給她講晴州的美食美景。
“等我有機會一定帶你去玩,鬼醫(yī)谷裡也有好多有趣的地方,不知道你在這裡這些天都玩過沒有
。”
“沒有,孫先生教了我不少字,我這幾天就是上午讀書練字,下午練功,都沒出去過的。”
夏虹誠實的將這兩天自己都做了什麼報出來,炎琳瑯聽見倒是很欣慰夏虹這麼積極上進,但鏡雙雙就很是驚訝的盯著夏虹,半晌感動的給夏虹端來一盤清蒸鯉魚。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每天儘想著玩了,師父他很厲害的,他願意教你,你就好好跟他學(xué)啊。”鏡雙雙赧然的摸了摸鼻子,又鼓勵般的拍拍夏虹肩膀。
“嗯,謝謝雙雙姐姐,我會努力的。”夏虹懂事的笑著應(yīng)下。
炎琳瑯沒想到鏡雙雙有一天也會勸別人學(xué)習(xí),忍不住促狹道:“你是不是也該認真學(xué)點孫先生的真材實料,就算有他五成本事你也能出去自立門戶了。”
“還是饒了我吧,我對醫(yī)藥根本不感興趣的。”鏡雙雙誇張的嘆氣,她無數(shù)次下定決心想要沉下心來背那些枯燥乏味的藥性和配伍,最後全都在控制不住睡著以後功虧一簣。
炎琳瑯倒也能理解鏡雙雙的心情,強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只是徒增痛苦,她咬了口煮的綿軟恰到好處的豬蹄,豪放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夏虹。
“程清河呢?”
“應(yīng)該在煉藥房裡,孫先生聽說雙雙有危險之後就把能調(diào)用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後來雖然收到飛鴿傳書但還是來不及叫人回來,就讓程哥哥幫忙燒火。”
夏虹捂著嘴,想起程清河滿臉不情願但心有顧忌還是委屈的蹲在藥房裡扇扇子就想笑。
“沒走就好,一會兒我還有點事要麻煩他一下。”炎琳瑯一副算計的神色,嘴角翹出個隔岸觀火的弧度。
鏡雙雙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直接問道:“程清河是誰啊?”
炎琳瑯單手托腮看著她,覺得現(xiàn)在也不是告訴她北淵變故的時機,讓她爲鏡廉和拓跋寒兩邊擔憂也無能爲力,而且看孫略也沒有要告訴鏡雙雙的意思。
“是衛(wèi)泠然派來的使者,向?qū)O先生示好的。”炎琳瑯半真半假的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