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一、黑色光盤
那天,像往常一樣,我九點鐘起來吃早點,忽然覺得缺了點什麼。於是還沒睡醒的黑子十分精闢的提醒了我——林傑那小子已經(jīng)一個禮拜沒來找我了。
“呵呵,還真是這樣。”我說,好久沒有見到一張平時都會在你左右轉(zhuǎn)悠的臉,多少都會有些不自在。
我下了樓,到了306,門開著,裡面?zhèn)鞒鰜淼穆曇舸蟮脟樔恕?
“你真的不管這事?”
“不是不管,是根本無從管起啊!”
被質(zhì)問的是林傑,好奇心促使我沒有馬上走進去,先聽著吧。
“林傑!你真的對同學們見死不救?”
啊?這個女生的聲音怎麼這麼驚人?雖然乍一聽有些陌生,不過越聽我越不自在。是不是先撤了?
一聲斷喝把我要逃跑的企圖消滅於無形。
“小狼!進來!”
而且是兩個人一起吼的。
“不至於吧?”我陪著笑臉,“你們在談事情,我不想打攪而已。”
薄荷顯然在跟林傑爭得面紅耳赤中,過來拉著我胳臂道:“你說林傑像不像話,現(xiàn)在事情鬧得這麼大,校園裡人心惶惶,他竟然打算袖手旁觀!”
“這個……”我好脾氣道,“林傑確實不象話,象話這不早貼牆上了?”
“你少來跟我拽文!你也是爲了這個來找他的對不對?”
我最後決定誠實點:“你最好先告訴我什麼事鬧得人心惶惶啊?”
林傑和薄荷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我。
“地球人全知道了,你還不知道嗎?”林傑道,“也真奇怪了。”
我說我的確不知道,最近零花錢減少,每天只能吃一頓飯,導致我白天基本都在節(jié)能狀態(tài),晚上冬眠。“我很久沒有參加臥談會了,就告訴我吧!”
林傑道:“那個遊戲的事情!”
他指著桌子上的一張光盤,我拿起來看,沒有標籤,顯然:“盜版的吧?唉,大家買盜版就要對質(zhì)量問題有覺悟了,不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吧。”
“我拿來的是刻錄的。”薄荷道,“看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個遊戲就是最近在學校裡非常走紅的遊戲。他們都說玩這個遊戲可以看見真的鬼。”
“那是什麼樣的鬼啊?”我說,“不過咱們看鬼,不必到遊戲裡去吧?”
薄荷搖頭,坐下,看來真的是生氣到極點,泄氣了。
“聽我說,這個遊戲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流行的,起初是每個寢室都有一張光盤,但是說明書裡寫著,一張光盤只能玩一次,玩過一次就會徹底作廢了。換言之,就是一次性遊戲。後來,聲稱要玩這個遊戲的人一個一個失蹤了。我們女生宿舍那邊,失蹤了二十八個人。我打聽過詳細情景,都是室友回來,發(fā)現(xiàn)電腦開著,光驅(qū)裡面有遊戲盤,但是人不見了。那些遊戲盤都是空白的,裡面的遊戲資料全部消失了。”
薄荷把地上的塑料袋指給我看,裡面果然是一堆一模一樣的光盤,正面是全黑色。
薄荷道:“這些全是失蹤的同學用過的光盤。”
我轉(zhuǎn)向林傑:“你有什麼看法?”
林傑道:“這件事情本身很像一個笑話,你想想,既然失蹤的時候沒有目擊者,你怎麼知道他們的失蹤會跟電腦有關(guān)呢?而且男生這邊,我們都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光盤。”
“你們女生啊,整天都喜歡看什麼鬼故事,最近沒有新的了,就自己製造怪談。小狼,你是沒有我經(jīng)驗豐富啊,不信等等看,再過幾天期末考試了,看那些失蹤人口回不回來!”
薄荷氣的把桌子拍的山響,吼道:“小狼,你相不相信我?”
這樣的形勢下,我當然毫不猶豫:“相信,相信,咱們有話好好說。”
“林傑,你調(diào)查過這些光盤嗎?”
林傑委屈道:“剛纔調(diào)查過了,我的電腦也裝了探測軟件,上面貼了符,不會錯的。這些光盤都是很普通的,而且裡面空白的,什麼內(nèi)容也沒有。如果說可能有可疑,那就是顏色了,上面用黑色紙貼著,黑色是吸收什麼靈力用的。但是盤本身沒有可疑啊。話說回來……”
薄荷道:“話說回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對吧?好,我自己去調(diào)查。”
林傑道:“別介,你又沒有能力了,犯不上給自己找麻煩。”
我也跟著道:“是了,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監(jiān)督林傑去調(diào)查的。”林傑想說話,被我狠狠踩了一腳,疼的直咧嘴。薄荷很識相道:“好吧,我先走了,有情況給我打電話。”
“你爲什麼把這件事情接下來?”薄荷一走,林傑就埋怨我。
我說:“你不是說根本沒有靈異成份嗎?我覺得很不對勁啊,平時你碰到這樣的情況,不會這麼武斷的。”林傑道:“必須武斷,你想想,事情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根本惡作劇,沒有什麼可疑點。另一種,那不就是……有人在利用光盤把人帶到另一個世界去嗎?”
“對啊。”
“咱們必須相信是第一種!”林傑道,“如果情況變成第二種,我根本沒辦法擺平。”
“膽小鬼。”我說,“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我坐在他的電腦前面,拿著薄荷拿過來的盤:“你就真的一點好奇心也沒有?不想看看裡面有什麼?”
林傑想了想,把盤拿過來,用手在上面摩擦幾下。
“這上面果然有淡淡的靈氣。”他說,“你也發(fā)覺了吧。”
如果是淡淡的光的話,我點頭道,的確與衆(zhòng)不同,我們就看看吧。薄荷不是說了嗎,人都是單獨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失蹤的,我們有兩個人呢,怕什麼!
“你想得倒好!”林傑抱怨道,“可是每次都把我拽進某種危險之中。”
他說話這會兒我已經(jīng)把盤放進光驅(qū)裡了。
“嗯……”我盯著屏幕,大叫一聲,“林傑,快來看!”
二、阿炯失蹤
“只有一個文件?打開啊!”林傑吆喝道。
“不能打開。”我說,“文件損壞,看來複制的光盤沒有用。”
林傑道:“那你嚇唬我?guī)质颤N?等會兒啊。”
我轉(zhuǎn)頭問他幹嘛去。
“上廁所!”
這小子,膽子也太小了吧。我搖頭,繼續(xù)琢磨這個遊戲。那個文件的名字是行字母,我判斷是拼音:“sjsz”根本無法判斷啊!我無意識的把鼠標挪到上面,雙擊。
屏幕忽然跳了一下,變得一片漆黑。
運行了?難道這個程序,只能在一個人的情況下運行?
眼前那團黑暗越來越近了,我聽到很小的聲音,就在屏幕裡……
林傑嗷一嗓子把我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栽下去。“你在幹什麼?”
我恍然大悟,發(fā)現(xiàn)面前的屏幕正在冒著滾滾黑煙。林傑蹦過去拔了電源插頭,舉起一塊毛巾遞給我。“著火了?”樓道里經(jīng)過一哥們看著我們兩個,充滿同情,“別讓樓長知道。”
我們兩個陪著笑臉,點頭。
第二天早晨。
子強打著哈欠舉著臉盆進來,看見我正在穿外套,立馬像被冬天裡打的雷劈到了一樣,睜著大如牛的眼睛道:“太陽打哪邊出來的?現(xiàn)在……我是不是遲到了?”
我告訴他,沒遲到,現(xiàn)在才七點鐘,你每天約會上自習的時間是八點吧?
子強擦著汗,道:“沒錯沒錯,小茉莉不會等我的,幸虧沒有晚。”
小茉莉是他剛剛認識的女朋友,我們都是久仰大名……一聽就想笑。不過這次我很嚴肅,告訴他說:“我起的是早了一點,因爲答應(yīng)幫樓下的林傑打掃衛(wèi)生。”
“你要是這麼勤快,先掃掃咱們寢室吧!”
我聽見子強這麼說,但是他已經(jīng)找不到我了,我溜的太快。
林傑的屋裡,一片老泥。“我看這不是昨天我弄的。”我說,“你到底多久沒有掃過地了?”
“很久。”林傑在牀底下翻東西,說,“偶爾打掃一下感覺不錯。對了,你昨天到底看到什麼了?”
我回憶,道:“一片漆黑,屏幕裡面有東西,或者說有很多人的聲音。我聽不真切。”
“我也懷疑過,”林傑滿臉漆黑的爬出來,抓著一把臭襪子,道,“那張盤一定是被特意做出來,通往某個地方的入口。可惜如果是被刻錄下來的文件,不會跟原版一樣。”
我說:“如果搞到一張原版的光盤,咱們是不是就可以進去?”林傑道:“那個當然,不過你想過怎麼出來嗎?別管了,小狼,這是件麻煩事啊!”
麻煩的確麻煩,可是薄荷……
我手機忽然響了,號碼是薄荷的,可聲音不是:“你是小狼嗎?”
“我是,你是……”
“我是薄荷的室友,我叫李櫻櫻,櫻桃的櫻。薄荷……可能出事了。”
“啊?”
餐飲中心,我跟林傑等了好久,纔看見個女生猶豫著過來。林傑眼睛一亮,不住的捅我:“唉,沒想到咱們學校還有這麼漂亮的女生啊?”
是嗎?這個花癡。
她坐在我們面前的位子上,有些靦腆。
“你就是小狼吧?”
我點頭,道:“不錯,這個是林傑。咱們以前見過?”
李櫻櫻把頭搖的好像撥浪鼓:“沒有,沒有。我只是經(jīng)常聽薄荷談起你,你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我笑笑,道:“那、說說薄荷到底怎麼了吧?她手機在你那裡是吧?”
李櫻櫻拿出個手機,果然是薄荷用過的。
“其實這個,是我撿的。我回來的時候,它就在電腦旁邊,上面有你的號,可是薄荷不知道爲什麼沒有撥出去。電腦開著,裡面是那張遊戲盤——你們也知道了吧?我們大家都勸薄荷不要玩那個遊戲,可她偏偏不聽。”
原來薄荷有一張盤,卻沒有拿給我們。我瞅一眼林傑,他光顧看李櫻櫻了,眼睛發(fā)直。“薄荷玩這個遊戲了?那麼,那張盤還在嗎?”
李櫻櫻拿出一張黑色的光盤,果然,跟昨天那二十幾張一樣,上面幾乎沒有什麼線索了。
林傑忽然說:“她不會賭氣回家了吧?你們給她家裡打過電話了嗎?”
李櫻櫻急忙道:“當然打過了,她沒回家,她的養(yǎng)父母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也不能說啊。這事情很緊急,我們擔心她的安危啊!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輪到林傑搖頭好比撥浪鼓:“不是不是,我絕對相信你,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這個收下吧,是特製的避鬼招吉的符咒,你把它貼在你們寢室的電腦上,保證沒事。回頭我們有情況馬上打電話給你——可以給我留個手機號嗎?還有你們寢室的電話。”
“你太積極了吧?”走在校園裡,我斜眼看著林傑,“爲什麼這回答應(yīng)的這樣痛快啊?”林傑垂頭喪氣,不過不是被我說的:“你說櫻櫻爲什麼把電話留給你啊?是我跟他要的。”我說:“她本來就是找我啊!別鬧氣了,趕快想想怎麼查吧。”
“當然是從光盤的來源查了!”林傑道,“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是人乾的,既然不是人,咱們校園裡有個現(xiàn)成的傢伙,找他肯定沒錯。”
“阿炯?”我說,“他不是忙著呢嗎?雖然不知道忙什麼。”
學生心理諮詢辦公室。
林傑出的主意,到頭來還得我來找人。看看周圍沒別的同學,我象徵性敲了敲門就進去,穆煙從一大堆的資料裡擡起頭,很高興的說:“你終於來找我了?”我道:“是啊,我有事,你知道阿炯最近忙什麼嗎?”
穆煙站起來,放下手裡的圓珠筆:“還真不知道,有一陣子沒見過他了。不過你應(yīng)該見過啊?”我不明白,穆煙又道:“他現(xiàn)在代替了你們那個鬼教師駱林,在學校裡講課呢!”
啊?
穆煙搖頭道:“一看你就沒有好好學習!是不是逃課了又?”
“什麼啊,最近沒課,等著考試呢。”我說,“你知不知道遊戲光盤的事?”穆煙搖頭,說:“我最近忙著工作,哪有時間玩遊戲。”
林傑在門口等我,沒走近就喊:“怎麼樣?他在嗎?”
我說乾脆,咱們?nèi)フ荫樍职桑凑x教師宿舍也不遠。
“你們兩個找誰啊?”看門大爺顫巍巍的上來,我跟林傑一通微笑,指著駱林的宿舍道:“駱林老師,我們敲了半天他都不開門。”
大爺說:“那就是不在了!下次再來吧。”
“不對啊,”我說,“裡面開著燈呢,而且好像有聲音啊。”
林傑把耳朵貼著門板,道:“不錯,好像好多人說話的聲音。”大爺搖頭,說:“肯定開著電腦就出去了,最近這宿舍裡好多人都這麼幹。也不說響應(yīng)國家省電號召。算了我打開門,你們把他那電腦給關(guān)了。我不會弄那玩意。”
大爺顫巔巔下去,又顫巔巔上來,拿了鑰匙。
看情景這宿舍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住,駱林不在,電腦果然開著。林傑檢查了一下,捅我。
“怎麼了?”
他不說話,把光驅(qū)打開。
裡面是一張黑色的光盤,還是熱的。
三、英飛的線索
阿炯也失蹤了,線索全部斷了。我問過學校裡所有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那種黑色的光盤好像一下子全部消失,再也找不到蹤影。
跟薄荷一樣,還有幾天就考試了。
其他失蹤的人也沒有動靜,穆煙在電話裡告訴我,學校爲此組成了調(diào)查小組:“如果有那種光盤的話不要自己玩,一定要來告訴我。”
“她對阿炯倒是關(guān)心。”林傑道,這幾天給李櫻櫻打電話,都沒有什麼結(jié)果,人家說什麼都不跟他出去吃飯。
“你就別想那個了!”我忽然大聲道,“薄荷生死未卜,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幾秒鐘,林傑小心道:“你是說我,還是說你啊?你真的很掛心薄荷,是不是?”
我皺眉頭,坐下來,說:“是!”
“那就,那就去找啊!”
“我沒有辦法!”我說,“我不知道怎麼下手啊!如果現(xiàn)在有那個該死的遊戲,我馬上就玩!”
手機出乎意料的響了。
“喂……”
是英飛:“林傑在你身邊嗎?”
“嘿嘿,是啊。”我說,“你運氣好極了。”
“好吧,我現(xiàn)在在你們樓下,馬上去找你們。”
這不好吧,是白天啊!我馬上衝到陽臺上去,林傑在後面喊:“你幹什麼?”
“打開窗戶啊!英飛每次都翻窗戶的。”
林傑一副痛心狀:“我的八卦陣啊!別踩壞了!”
已經(jīng)晚了,林傑那一堆破爛把我絆倒,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擡頭一看,英飛好端端的站在門口,臉上似笑非笑。
“小狼,我好像不是不會走樓梯吧。”
爬起來之後,坐在英飛對面,我說:“好吧,這麼急匆匆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吧?”林傑糾正道:“是來找我,是不是來除靈啊?這回多少給點報酬吧!”
英飛沒回答,從懷裡掏出個東西,舉在我們面前。
一張黑色的光盤。
我發(fā)覺自己可以輕易的感覺到這張盤上不詳?shù)撵`氣。跟我以前所見的盤不同,是很強烈並且?guī)е皭旱臍庀ⅰN腋静幌肴ヅ鏊!斑@張盤?你怎麼會有的?”
英飛驕傲的一笑,道:“偷的。”
“啊?”我跟林傑張大嘴巴。
“好了,逗你們玩的。”英飛道,“這張盤是有人寄給我媽媽的,可是她沒有玩。她最近正在頭疼一件事情,沒有功夫玩遊戲,就把這張來歷不明的光盤給了我。”
我跟林傑全不明白。
“你怎麼沒玩?”
英飛道:“說起來奇怪,我一拿到這張盤,就有很不好的感覺,即便是現(xiàn)在拿著它,都恨不得馬上把它給扔了。我想,這大概是有人想用不乾淨的東西害我媽媽,林傑,你幫我查一查。”
我問:“你媽媽最近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有什麼關(guān)於靈異的事情嗎?”
英飛道:“我不是說她正爲一件事情頭疼嗎!她跟一個朋友的公司合作開發(fā)旅遊項目,好像叫什麼‘三角山莊’,內(nèi)容是一個鬧鬼山莊的三日遊。那個山莊是現(xiàn)成的,在山裡,挨著一個遊覽勝地,可是頭疼的事情真的來了。不止一個人說真的鬧鬼,鬧到最後派去考察的人竟然都沒有回來。所以這個項目擱淺了。”
林傑道:“鬧鬼山莊三日遊?點子很新鮮啊!”
“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人平時總是好奇什麼恐怖的經(jīng)歷,但是一旦變成真的,都恨不得馬上跑掉。”英飛道。
三角山莊……這個名字。
“小狼你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說讓我再想想。
英飛說:“這件事情不解決不行,我很擔心我媽……”他的手機響了,竟然是衝鋒號的動靜,“喂?什麼,不好吧,別去啊……”
我跟著林傑聽英飛打電話。
英飛這時候看了我們兩個一眼:“那好吧,我要帶兩個朋友,一起去。”
掛了之後,林傑陪笑道:“你剛纔指的兩個,不是我們吧?要去哪裡啊?”
“我媽說要趁著這個週末,親自去一趟三角山莊,問我陪不陪她去。”
林傑道:“你當然陪了,你這個大孝子,還要拉上我們兩個,是吧?”
沒錯,英飛站起來,道:“我回去準備行李,明天早上六點在你們學校的北門等,這個光盤留在你們這裡吧。”
他走了。
“這個人知不知道什麼是害怕?”林傑道,“而且他幹嘛起的這麼早啊?”
我擺手,道:“我想起來了!那個遊戲!”
“什麼?”
“遊戲名稱是sjsz,不正是三角山莊的縮寫嗎?”
“這個遊戲和三角山莊的關(guān)係很明顯了,”林傑說,“咱們明天要不要跟著飛賊去啊?”
我撇嘴,道:“他有徵求過我們的意見嗎?”
“沒有。”
“那沒辦法,只好去了。”
林傑長嘆一聲,對我道:“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醒悟過來,我的確是拿著那張盤,的確是打開了光驅(qū)。
“我要玩。”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陌生,“我要玩這個遊戲,我不能等了。”
林傑道:“不可以,這樣很危險!”
“我們有兩個人!”
“兩個人又怎樣?這個遊戲都可以把阿炯拉進去!爲什麼不能把咱們兩個拉進去?小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林傑拉著我的胳臂。
“放開我,”我說,聲音冷靜的出奇,“我曾經(jīng)說過,如果有這個遊戲我會馬上玩,薄荷在等我,這是救人的事情,不可以遲疑。”
林傑看了我半天,慢慢的放開。
“好吧,我知道了。”他說,“不過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這個……櫻櫻向我借這本書,你幫我去拿給她。”
“不會吧,那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嗎!”我說,“改天再說。”
林傑拿著一本書躥到面前,道:“不行……不行嘛,我也答應(yīng)了今天給她。”
“那你自己去!”
“不,你知道他看見我沒有好臉色的!我思前想後,還是託你去比較好。”
“現(xiàn)在才下午,等我玩完了遊戲再去!”
“不!”林傑擋在我面前,死活不走,“幫我一次,啊,你知道我很喜歡櫻櫻。我很少求你的,是不是?”
很少……我忽然看見林傑懇求的眼神,心軟了。
“好吧,就這一次,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四、三角山莊
餐飲中心在女生樓下,我打了個電話,把李櫻櫻叫下來。
李櫻櫻看起來精神不好,我買了一杯可樂給她。
“謝謝,這幾天都睡不好覺,一有響動,就以爲是薄荷回來了。”
我說:“你對薄荷真好,我應(yīng)該謝謝你。”
“你來謝謝我?”李櫻櫻忽然笑了,“你是薄荷的什麼人啊?”
我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把手裡的書遞過去。
“這是林傑答應(yīng)借給你的書,”我說,“他讓我拿給你。”
“嗯?”李櫻櫻道,“我沒有跟他借過書。”
沒有……我花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
林傑,看著我離開,轉(zhuǎn)身,打開光驅(qū),把那張黑色的盤推進去。
“你怎麼了?”
李櫻櫻的聲音把我叫醒,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了起來。
“我真傻。”我說,感覺傻的好像祥林嫂。
沒有再說什麼,我撒腿就跑。
林傑,千萬不要出事啊!我怎麼會那麼糊塗,相信你漏洞百出的藉口!
林傑,看著我離開,轉(zhuǎn)身,打開光驅(qū),把那張黑色的盤推進去。
我眼前又出現(xiàn)了這樣的景象,究竟是不詳?shù)念A(yù)感還是已經(jīng)發(fā)生?還差兩步就到了,我發(fā)現(xiàn)306門口站了一圈人,但是沒人走進去。
“怎麼了?”我隨便抓了個人問。
他搖頭:“不知道,我們是忽然聽見林傑在裡面殺豬似的喊,所以跑過來看的。”
我看看屋裡,東西亂七八糟的散落一地,林傑的手電筒滾到門邊。我走進去,回頭問那幫看熱鬧的:“你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林傑呢?”
他們搖頭,有個住在對門的半熟臉說:“沒有,我們來了以後就沒看見林傑。這間屋子誰敢進啊!”
林傑……到處都是亂七八糟,已經(jīng)收拾好的符咒也從櫃子裡掉出來,滿地都是。到底發(fā)生過什麼?我忽然想起來,電腦開著。
按開光驅(qū),黑色的光盤尚有餘溫。
“英飛……林傑不見了,他玩了那個遊戲。”
“我知道了,再等等吧,明天早上咱們一起去探個究竟。”
等待,看來我只有等待明天了,爲今之際只能等了。林傑是因爲我不想等待才涉險的,我不想重複錯誤。
半夜,阿標起來上廁所,經(jīng)過我的牀鋪,在我眼前晃了幾下手。
“你打坐呢?”
“嗯,睡不著。”
第二天早晨六點,校門口。
一輛漂亮的大奔停在我眼前,英飛探出頭來道:“上車。”
這輛車上除了司機,一共坐了五個人。
副座上是個很有風韻的中年女子,回頭對我道:“你就是小狼吧,經(jīng)常聽英飛提起你。”這是車上唯一的女性,肯定是英飛的媽媽了。我對她笑道:“阿姨好!”
“好。”她笑了笑,轉(zhuǎn)過頭去。英飛的媽媽看上去確實心情不大好。
坐在第二排的是個半禿頭中年人,那個頭髮中間的一個大點甚是顯眼,油光佤亮的。英飛知道我在幹什麼,低聲道:“‘中央不長’的那個是跟我媽合作的公司的經(jīng)理,叫李名漢,旁邊那個是他的保鏢。”
什麼級別的經(jīng)理配個保鏢啊,我想著,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可惜只有側(cè)面和背面,那兩個人看上去都不好說話,一直沒有回頭。
兩個小時過去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聽見英飛叫我:“小狼,起來,到了。”
我揹著揹包走下車,面前只是山路,很陡峭,沒有臺階,蜿蜒伸到鬱鬱蔥蔥的山林裡,看不到盡頭。英飛的母親,應(yīng)該叫做林紫湘阿姨衝我笑笑,道:“小狼,有沒有做好準備?咱們要爬山了!”
我笑道:“完全沒問題!”
一個小時後。
面前有座鐵索橋,架在萬丈深淵之上,晃晃悠悠。如果不是心裡有事,我真想好好欣賞一下這樣的風景。還是英飛了解我,回頭道:“風景不錯吧,沒有帶相機?”
我苦笑道:“你知道,帶了就不是我了。”
英飛掏出一個小小的數(shù)碼相機,給我照了一張,接著遞到我手裡說:“有空練練攝影,別每次都把我照得那麼難看!”
我笑,再看看剩下那兩個人,依舊板著苦瓜臉。
司機留在山下了,說明天這個時候再來接我們。今晚要在山上過,我有心裡準備,還是很忐忑。誰知道這樣的山谷中,會有個什麼樣的山莊等著我們。接連走了這麼久,一個跟我們一樣在呼吸的人都沒有看到。
半個小時後。
我回頭,又在山上了,而且比剛纔經(jīng)過的地勢要高,爬起來有些費勁。回頭看看,鐵索橋在半山腰,被風吹得不住搖晃。“英飛!”我叫道,“你看看,那個橋上是不是有個人在看著我們?”
其他人都回頭去看,最後英飛說:“你知道我看不到那種東西。我看上去那邊什麼都沒有!”
這回禿頂老伯李名漢說話了:“你看見的是什麼?”
我看他臉色,不敢回答,半晌,說:“沒有,我眼花。”
他的保鏢把手伸進懷中好一陣子,好像想掏出什麼,終於還是沒有。
橋上確實有人,剛纔我看到了,他在橋上,兩隻手扶著鎖鏈,眺望我們。
他並沒有隨著橋搖晃,好像風沒有吹動他一樣。
再半個小時後。
周圍都是白色的霧,我已經(jīng)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英飛。“小狼,跟上!”我聽見他說,接著,從霧中伸出一隻手。剛經(jīng)過一個很陡峭的地方,要是沒有鐵欄桿,我想我們早就掉進深谷了。現(xiàn)在山路稍寬,顯然修整過,英飛慢走了兩步,到我身邊。“這裡是白雲(yún)中,”他說,“這些不是霧,是雲(yún)。有靈性的山都會吸雲(yún),這座山一年四季都是籠罩在白雲(yún)之中的。”
我聽見林紫湘在前面喊:“跟上,英飛小狼,我們就要到了。”
又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已經(jīng)走出了白雲(yún),來到另一個山腳下。
我看到了三個三角形房頂,有層次的重疊,褐色的牆壁爬滿綠色植物。“我們到了。”英飛道,“這裡應(yīng)該就是三角山莊。”
沒錯,我也這麼認爲,因爲一下子看見了這麼多個三角形。
三角形的屋頂,三角形圖案的牆,還有三角形的門窗。我們一行人忽然開始有輕鬆的氣氛,終於到了。李名漢輕車熟路的快步過去,開了門。
屋裡一股潮味,但是還算乾淨,沙發(fā)和桌椅都是深褐色,客廳吊著特別浪費燈泡的那種大型吊燈。“夠大啊,”我對英飛道,“我也就電視劇裡見過。”
“不至於,”英飛道,“呆會我讓我媽把咱們安排到一間客房去。”
五、古怪客房
李名漢說:“這裡除了主人房,哪間都可以住。”
山莊一共只有三層,第三層全是單人房,屋裡除了桌椅和牀沒有其他擺設(shè),整個一層只有一個公共浴室。英飛解釋說大概是傭人居住的。
第二層被整理的和普通賓館客房一樣,每間兩張牀,有單獨的浴室。英飛建議我跟他住樓梯旁邊的那間,我同意了,放好行李,打開窗簾,我發(fā)覺外面能看到滿是白雲(yún)的山頭,掏出英飛給的相機又照了幾張,總覺得哪裡還是不對。
“聽不到鳥叫。”英飛靠在門口,道,“這是最不對勁的地方,而且這裡氣溫低於周圍,你現(xiàn)在覺得有些冷,並不是因爲冷氣。”
冷氣沒有開,我剛剛發(fā)現(xiàn)。
“這裡,也沒有動物吧?”
“對,”英飛道,“選擇來這裡開發(fā)旅遊真是個錯誤。或者,先請個天師除除靈是個好辦法。”
嗯……我說,英飛,咱們該怎樣入手呢?我有很不詳?shù)念A(yù)感。
英飛想想,說他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先吃飯!下去吧,吃午飯。出來這麼早,你肯定早點都沒吃。”
“是啊是啊,可我不是因爲起的晚,是根本沒胃口啊!”
英飛下樓去了,我回身來關(guān)門。
落地窗外,有個白色的影子在看著我,冷靜而飄忽。
那是個女人,我跟她對視了片刻,終於道:“你是誰?”
她好像有些驚訝,身影在一瞬間不見了。
飯菜很簡單,一桌子泡麪。
英飛的媽媽很大方啊,都是碗麪呢。我吃了一陣,問:“阿姨,這裡以前發(fā)生過什麼嗎?”
林紫湘搖搖頭,道:“我其實也不知道。這棟房子是在清末一個姓賈的富商修建的,富商一家離奇失蹤了,這房子也是過了將近一百年才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公司不過是把它修葺了一下。”
沉默,我總覺得李名漢知道點什麼,可他總是以一對死魚眼抵抗我想詢問的企圖。“我剛纔又看到了,”我說,“有個白衣服的女人在我們客房外面向裡看。”
這句話把在座的人,除了英飛,都嚇得臉色煞白。林紫湘首先說:“不、不可能吧?你不是住在二樓嗎?”
李名漢道:“是……那種東西吧,我聽說這裡有很多,對不對?莫遷?”
原來這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保鏢叫莫遷。
莫遷說:“沒有關(guān)係,如果不去惹它們,白色的靈魂一般是無害的。”
“那什麼顏色的有害?”我好奇道。
他瞪我一眼,說:“我只是說說罷了。”
英飛走開,做到沙發(fā)上,在茶幾下面找來找去。“遙控器是在這裡吧?我想看看電視。”我反正也吃不下去,過去幫他找,茶幾上面全是報紙,下面有個抽屜,我拉開,裡面沒有遙控器,只有一個光盤的盒子。
我有些哆嗦,拿過來,打開。
“英飛,你看!”
是一張黑色的光盤,邪惡而強烈的散發(fā)著氣息的盤。
我們同時喊出來:“那張盤!”
今天厚著臉皮把小狼的第三十三集發(fā)出來,心裡有些忐忑。因爲曾經(jīng)說過不再發(fā)不完整的連載,讓大家一次看個痛快。可是,各位看觀,我這個人太懶,特別長的小說,如果沒有鼓勵,寫不下去。比如小狼,我本來寫了很多開頭,就是沒有結(jié)尾(汗)。害得大家等了這麼久,過意不去。先發(fā)這麼一段,我保證下個禮拜之前一定把後續(xù)寫出來,寫不出來您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