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電話的主人正在鍾氏開會,手機放在面前調(diào)成了靜音模式。
在過去,鍾棋會並不會將手機帶到會議室當中,只是交由秘書保管,但在這個時候,他生怕錯過喬蘊的電話,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喬蘊會回來,可能只是一種內(nèi)心的渴望和不甘心。
鍾棋會正對員工講述最新的產(chǎn)品概念的時候,電話倏然亮了起來。
歸屬地是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電話號碼亦是非常陌生的。像這樣的電話,在多數(shù)人以爲都只是騷擾,鍾棋會也接過無數(shù)條這種電話。
可鍾棋會在那一刻好像突然喪失了語言能力一樣,剛剛講述的句子也斷了下去,他完全沒有了任何平日裡左右逢源或是講述的能力,在衆(zhòng)多員工的面前,就這樣停住了。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鍾棋會倏然抓起電話,說了句“會議暫停一下”不顧一切地走了出去。
在走廊盡頭的靠窗位置,鍾棋會接起了這個電話。
與平日不同的是,他沒有等對方說話,而是“喂”了一聲。
不知道爲什麼,鍾棋會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無非是一個陌生號碼罷了,他卻莫名的感覺這電話和喬蘊有種莫名的牽繫,這是此前自己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然而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說話,只能聽到海浪的聲音,其他尤爲安靜,甚至沒有呼吸的起伏。
喬蘊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也在盡力捕捉著那頭的聲音,心中只想著,如若是聽到婚禮進行過程中的喧囂聲,自己也便死心了什麼也不再想了。
不過無論喬蘊如何屏住呼吸仔細聽,都沒有聽到半點兒其他的響動,除了那句熟悉的讓喬蘊顫動心絃的“喂”,其他聽起來尤爲靜謐。
“喂?!逼踢^後,鍾棋會又出言道。
喬蘊居然有些不捨得掛電話,雖然她從來沒有打算與鍾棋會有什麼對話,只想等著他一會兒掛了就好了。
然而過了半響之後,鍾棋會還是沒有掛斷,反而更是印證了自己的一些猜測,半響出言試探道:“喬蘊,是你麼?”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如此熟悉的說出,喬蘊頓時沒有了任何的防備,這些天的苦楚和不安似乎凝結(jié)成了一些委屈,從眼眸之中冒了出來。
但喬蘊一直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所以鍾棋會沒有聽到任何的響動。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覆。
但鍾棋會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固執(zhí)地認定電話那頭的女人就是喬蘊,除了她似乎別無他人。
想到這兒,他將手機握得更緊了一些,接二連三地說道:“小蘊,你在哪兒?”
“小蘊別鬧了,快回來吧。生下這個孩子,你做媽媽我做爸爸。”
“小蘊,無論你再生我的氣,也給我一個挽回和彌補的機會好麼?!?
他居然知道這電話是自己打來的?喬蘊此時已然開始抽噎,他口中的字字句句好似都是對自己的思念,他一直在等著自己?
喬蘊感到喉嚨有些酸澀,剛想出言問清楚到底是
什麼情況,給鍾棋會一個機會試探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誤會。
然而這個時候卻聽到對面?zhèn)鱽硪粋€熟悉的女聲:“棋會,你怎麼在這兒啊?!?
這是左穎的聲音!喬蘊的心瞬間完全涼了下去。
聽到對面?zhèn)鱽硪宦暫磺宓亍白笞蟆?,喬蘊趕忙掛了電話落荒而逃。
只是這時候,喬蘊卻覺得自己臉頰上掛著的淚水尤爲可笑,自己分明給了他這麼多的相信,自己甚至想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但卻沒有想到,他所說的話也不過是引誘自己回去的武器,而左穎所喊的內(nèi)容,儼然是在喚他回去。
這種時候他與左穎在一起,恐怕是西裝革履的出現(xiàn)在婚禮上吧。
喬蘊的腦海中甚至已經(jīng)構(gòu)想出了那種畫面,只覺得沙灘的陽光有些刺眼。
然而喬蘊不知道的是,鍾棋會聽到左穎的聲音之後,心裡猛地一驚,捂住了話筒,將電話拿離自己的耳邊才轉(zhuǎn)過身,“左左”後面那句便是冰冷的話:“你怎麼來了?”
鍾棋會以爲電話不會被掛斷,所以三言兩語敷衍了她,讓其到自己辦公室等著之後,便重新拿起電話。
然而看到屏幕之後,鍾棋會的心猛地一沉。
已經(jīng)掛斷了……也就是說她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這電話真的是喬蘊打來的!
鍾棋會感覺到心動而又悲涼。
指尖微顫,急忙打了過去,可是卻完全無人應(yīng)答。
一直撥了半個小時左右,鍾棋會都沒敢有半刻停歇,他感覺到自己與喬蘊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了。而在鍾棋會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的時候,才發(fā)覺今天也就是10號,是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結(jié)婚的日子。
喬蘊在這種日子打來,似乎原本就是想要給她一個藉口,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的。
可一切似乎都已經(jīng)搞砸了,鍾棋會只覺得自己心中積鬱的憤怒幾乎能將自己完全灼燒。
然而就在這時候,電話卻倏然接通了。鍾棋會急忙說道:“小蘊,你聽我解釋,那不是……”
“你要找誰?”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鍾棋會一愣,急忙說道:“喬蘊,剛纔她用這個號碼給我打了電話?!?
“哦,”那頭的聲音很是不以爲然,“那她應(yīng)該早就已經(jīng)走了,這是公共電話亭,麻煩你不要再打了”
公共電話亭。鍾棋會的腦中倏然一片轟鳴,不過只遲疑片刻他又趕忙問了這電話亭所在的地點。
聽那男聲說完之後,他便仔仔細細地記錄了下來,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還好,還好。自己總算是有了一些線索,鍾棋會只覺得自己的心幾乎迫不及待要飛往了那個城市。
掛了電話之後,鍾棋會幾乎完全忘了左穎剛纔出現(xiàn)的事情,而是回到了會議室當中,將新產(chǎn)品理念繼續(xù)講述下去,其他人明顯可以看到鍾棋會面色的不同,多了一些激動和焦躁。
因此本應(yīng)當再持續(xù)兩個小時的會議,居然讓鍾棋會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講完了所有的內(nèi)容。
離開會
議室之後,鍾棋會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準備收拾東西,可打開門之後纔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左穎。
這一刻,鍾棋會想起了剛纔的誤會,頓時沒有任何好的臉色,只淡淡說道:“你到這兒來做什麼,你父親也都已經(jīng)說過了,從此左家和鍾家再無憐惜。”
鍾棋會的言語之間沒有半點兒憐香惜玉的意思。
但在這時候,左穎卻咬了咬脣,可憐楚楚地看向鍾棋會,低聲說道:“可是……上個月,你說要在這一天娶我的。”
鍾棋會冷笑一聲,聲音毫不留情:“說要娶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媽,你可以去找她?!?
見到鍾棋會如此無情無義地說出了這番話,左穎完全愣住了。
“還有什麼事兒麼?沒有的話快點兒離開吧,”鍾棋會頓了頓,眼神稍稍有些凌厲,“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剛纔你叫我的那一聲,已經(jīng)辦錯了事情。在我想要發(fā)火打人之前,你最好快點兒走?!?
“棋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此時的左穎已經(jīng)淚眼朦朧,心中滿是悲哀,這似乎是自己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在他的辦公室落淚了。
可現(xiàn)在左穎儼然已經(jīng)顧及不了這麼多的事情了,只想盡力將鍾棋會挽回到自己的身邊纔是最重要的。
不過鍾棋會神情依舊冷漠:“左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左穎沉默了半響,在心中暗暗想到,是的,鍾棋會說的並沒有什麼錯誤,他從來也不曾答應(yīng)過要娶自己,一開始他就已經(jīng)說得清楚明白,不過是合作罷了。
但自己已經(jīng)深陷到了這種地步,又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於是她接下來更是做出了驚人的舉動,只見她單膝跪地,將戒指從口袋裡掏了出來,緩緩擡眸望著鍾棋會,半響才說道:“讓我嫁給你,好麼。”
鍾棋會看到這種場景,心中有一些愧疚,但他也明確的知道,愧疚與感情沒有任何關(guān)係,所以只皺了皺眉方纔說道:“左左,你不要鬧了?!?
鍾棋會覺得自己該說得都已經(jīng)說清楚,只是從未想到左穎竟然會這麼執(zhí)迷不悟,自己說過的一切她似乎都毫不在意,鍾棋會皺了皺眉。
可左穎依舊沒有起身,而鍾棋會再也忍受不住,保持著同樣的語氣說道:“不要鬧了。”
“我真的沒有在鬧?!弊蠓f的語氣尤爲誠懇,梨花帶雨的臉讓任何人看到恐怕都會有些心疼,而鍾棋會只是出於一個正常男性對女性的同情罷了,所以只淡淡撇過了頭不再多言。
左穎見到鍾棋會有了一些生氣的意味,心下有些著急,急忙道:“都過了這麼久了,喬蘊定然不會再回來了,你又何必執(zhí)迷不悟!”
“她會回來的?!辨R棋會言語之間有一絲凌厲,望向左穎,忍不住有些發(fā)火的衝動。但左穎畢竟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鍾棋會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望著她漸漸起身,半響才說道:“我還有事兒要做,失陪了?!?
於是鍾棋會絲毫沒有理會左穎手中的戒指,沒有理會她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徑自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