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光無限。一夜風雪縈繞耳畔,一夜瘋狂與雪共舞。
翌日清晨,風雪稍歇,一縷晨曦橫貫長空。
當嬌妻好在熟睡之時,李利悄然起身,踏著皚皚白雪,策馬回到大營。
冬雪來臨,淮南戰事卻尚未結束。
目前局面僵持,卻也到了最后關頭,壽‘春’城隨時都有可能陷落。 ”
如今擺在李利面前的當務之急就是如何進一步擴大戰果,而第一時間率軍進駐壽‘春’便顯得尤為重要,畢竟壽‘春’是仲氏政權的帝都。或許一座城池的得失并不重要,但攻占帝都則意義重大,其潛在影響力遠遠大于城池本身。
在緊盯壽‘春’城的同時,李利‘私’下里還做了很多安排部署。
曠野大勝的當天夜里,送走呂布之后,李利密令豫州‘波’才所部加快進軍速度,盡快收復豫州治下各郡縣。并從長安‘抽’調魯肅前往豫州,擔任豫州刺史,與魯肅一同前來的還有長安各府衙‘抽’調的數百名文官,由留守長安的金猊衛負責沿途護送。
這樣以來,在爭奪豫州郡縣當中,‘波’才帳下兵馬勢必與呂布麾下徐州軍發生沖突。因為呂布同樣惦記著豫州,企圖趁機擴充地盤,壯大實力。并且,呂布出兵征討袁術的時間比李利南征還要早很多,這就意味著豫州很大一部分郡縣已經落入呂布手里。
吞進肚子里的地盤,若想再讓呂布吐出來,只怕很難。甚至完全沒有可能。
有鑒于此,李利密令‘波’才不要有所顧忌,一切見機行事。必要時可以連同駐扎在豫州境內的徐州軍一并清剿。與此同時,李利要求‘波’才嚴密封鎖消息,在壽‘春’城尚未攻破之前,豫州后方發生的一切戰事一律不得泄‘露’半點風聲。等到拿下壽‘春’之后,即使呂布知道了后方變故又能如何?屆時,不等呂布前來興師問罪,李利也會和他當面攤牌。既而趁機發難,‘逼’迫呂布做出抉擇。
這是勢在必行的必然結果,亦是大勢所趨。
在這塊江淮大地上。淮南袁術無疑是勢力最大的諸侯。是以李利才會聯絡呂布一同出兵征討袁術,如此不僅可以分攤風險,還能避免徐州呂布作壁上觀,甚至從旁掣肘。可是等到剿滅袁術之后。地處中原重鎮的徐州便是立刻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成為李利占據江淮的最大對手。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從整個戰局和區域分布上看,滅掉袁術之后,李利治下疆域便擴展到長江沿岸,占據豫州和揚州一部。乍然一看,李利占據的疆域又擴大了許多,相繼占領南陽、豫州和長江北岸的一部分郡縣,地盤之大不遜于兩州之地。可是地盤大了,李利麾下兵馬也隨之分散。根基仍在西涼,主力部隊卻在中原。而江淮郡縣還必須屯集重兵。
因為豫州和揚州部分郡縣完全處于徐州呂布和荊州劉表兩大諸侯勢力的夾縫之中,另外還有江東孫策隔江環伺、虎視眈眈,等于被三路諸侯團團包圍。若無重兵駐守豫州,呂布、劉表和孫策三路人馬豈是好相與的角‘色’,焉能坐視不理?
一旦這三路諸侯動了心思,那么李利此番南征的戰果就極有可能得而復失,以致徒勞無功,甚至還會為此搭上數萬兵馬,損兵折將。這是李利絕對不愿意看到的情形,也決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情。
如此以來,除掉袁術之后,李利要著手解決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呂布和他治下的徐州。只有攻克徐州,李利才能將徐州、豫州和揚州一部分郡縣連接成片,從而占據除江東以外的整個江淮州郡,兵屯集重兵,對江東孫策加以震懾,對荊州劉表形成合圍之勢。
倘若戰事順利,不久之后,李利就能以鯨吞之勢席卷荊州,徹底滅掉劉表。果真如此的話,不管冀州袁紹和兗州曹‘操’如何折騰,都無法阻止李利平定中原的腳步,縱然‘插’上翅膀也難逃滅亡的命運。
但是眼下這一切還只是一張畫餅,一張近乎于完美的藍圖。若想實現它,卻是任重道遠,如履薄冰,不能出現一絲紕漏,否則煮熟的鴨子也有可能飛走,最終空歡喜一場。
是以曠野大勝之后,袁術已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于是李利的注意力隨之轉移到呂布身上,謀劃著攻占徐州,橫掃江淮大地,并最終將其據為己有。
正因為這樣,戰后呂布向李利索要降兵補充兵馬損失,李利又怎么可能給他呢?
不過,為了避免把呂布‘逼’急了,既而狗急跳墻,李利不得不對他加以安撫。賞賜呂布綾羅綢緞和黃金萬兩,借此滿足他貪婪的本‘性’;再賞給他五千匹戰馬,則是為了滿足呂布爭強好勝的好戰個‘性’。然后,李利再將麾下兩萬步軍‘交’給呂布指揮,以安其心,如此便將呂布徹底安撫下去。畢竟時下壽‘春’城尚未攻破、袁術未死,還不是正式翻臉的時候,適當妥協是很有必要的。
狡兔未死,怎能烹殺走狗?
退一萬步說,討袁聯盟尚未解散,李利身為盟主如果率先對盟友下手,實在是難掩天下悠悠眾口,難免遭人詬病。即使李利不在乎別人怎么說,卻終究是好說不好聽啊!
越是有身份的人,越要面子,李利自然也不例外。不要面子,如何君臨天下,如何收取民心,百姓又如何能夠擁護他,愛戴他?這些都是不能忽視的客觀事實,以前可以忽略不計,但隨著李利的實力越來越強,地盤越來越大,是時候慎重考慮了,不能再無所顧忌了。
自古以來,多少朝代更迭,可曾見過聲名狼藉的開國帝王?
整整一個上午,李利待在帥掌中伏案疾書,把各州郡刺史、郡守呈報過來的書簡逐一批示,并將各營主將、將領呈報上來的軍務妥善處置。
所幸,眼下還是征戰時期,各州郡呈報上來的書簡并不算多,能夠處理的都被各州刺史和長安大將軍府妥善處理了。那些千里迢迢送到戰前大營的書簡都是事關重大決策或者極其棘手之事,各州刺史和大將軍府屬官都不敢自作主張,只能由他親自定奪。
歷次征戰之中,李利都有一個固有的習慣,那就是嚴格控制隨軍出征的文官和謀士人數,只待熟悉當地民風地形的文官和謀士隨行,余下一干人等一律留在崗位上,各司其職,未得調令不得擅動。這也是李利每次出征身邊的文官和謀士極少的原因,但是跟隨他出征的文官無一例外都是‘精’明強干之人。至于隨行謀士嘛,最多不會超過兩三個人,通常都是一位軍師,一名隨軍主簿或參軍,僅此而已。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李利常說,能者多勞。一直以來,他始終堅持把擅長政務之人都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即使軍政雙通、擅長運籌帷幄的大賢,如賈詡、李儒、李玄、諸葛亮,周瑜和魯肅等人,也不必時刻都跟在自己身邊,在堅守崗位的同時,同樣可以提出自己的謀劃或建議,第一時間送到前線即可。
與其讓他們都跟隨大軍征戰,還不如留在州郡干些實事、正事。這才是真正的因才適用,求真務實的表現。用人之道,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做事,而不是阿諛奉承,充‘門’面、擺排場。
正是因為這樣,近年來李利治下各州各郡縣,政務處理得極為及時,效率很高,政通人和,呈現出井噴式的蓬勃發展勢頭。后方穩定了,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寬裕了,糧草輜重自然就能源源不斷地供應前線大軍作戰,軍隊沒有后顧之憂,其戰斗力可想而知。
這是李利一手打造的良‘性’循環。把每一個有用的人都用在最緊要的地方,充分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如此就能實現:前方作戰不影響后方安定,后方糧草輜重持續足額供應前線作戰。
而實現這一目標的前提就是,李利居中把握尺度,必須對每場戰役都有準確的預測和全面規劃,并且自身年富力強,可以獨自承擔歷次征戰中統兵主帥所要背負的巨大壓力和繁重的軍政事務。
顯然,迄今為止,李利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呼!”
一個上午坐在伏在帥案前不動身形,好不容易處理完案頭的書簡之后,李利長出一口氣,伸個懶腰,隨即起身走出帥帳,擺手揮退親兵,牽著驊騮馬緩緩走向轅‘門’。
小喬她們還要在山頂上小住幾日,暫時不會回營,李利之前惦記著政務,放心不下,所以才匆匆下山趕回來。如今堆積的政務已經處理完畢,加之眼下又是雪后放晴,道路泥濘,大軍暫時不會攻城,仍舊按兵不動。難得有此閑暇,李利自然要好好陪陪自己的嬌妻美妾,所以忙完正事之后便要出營上山,陪在妻妾身邊。
然而,當他剛剛離開帥帳、翻身上馬之際,忽然聽到轅‘門’口傳來一聲大喝:“吾乃破虜將軍麾下部將太史慈,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面見大將軍,爾等為何橫加阻攔?”
“太史慈?”李利聞聲勒馬,喃喃自語道:“北海太史慈,太史子義?看來孫策也想趕在壽‘春’城尚未攻破之前主動湊過來,‘插’上一腳,試圖分一杯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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