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一張人皮回來幹什麼？難道這樣不是更容易留下證據嗎？”我不由得問道。

趙六白笑著搖了搖頭，說：“他就是在告訴我們，不會留下任何證據。這種行爲實質上就兩個字，炫技?！?

“炫技……”

“他在挑戰我們，所有人?！壁w六白說道，“他覺得我們都是蠢貨，根本抓不到他們……你看，他們已經殺了至少五個人，而我們呢，到現在爲止，連屍體都沒有找全。”

“五個人？！”我愕然，“不是三個嗎？”

趙六白不說話，我頓了頓，又說道：“加上李浩軒，也才四個人，怎麼……張輕塵不是他們殺的啊……而且屍體也找到了。”

“不，他們殺了五個人，真假張玉蘭，加上第三具拼湊上去的屍體?！壁w六白說道，“還有，真假李浩軒?！?

“真假李浩軒……”我呆然，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上次的化驗結果，的確，李浩軒應該確實有兩個，但是，這就很奇怪了，兩個李浩軒，居然根本沒有人在意，根本沒有人知道真假。李浩軒是有前科的，所有資料都記錄在案，按說很容易調查，可偏偏調查出來的結果，卻和死者不符，但死者無論是容貌還是生前生活的痕跡，學校裡留下來的痕跡，又是相符合的。這意味著，當初進入號子和參加體檢的不是李浩軒，死去的纔是，又或者說，情況相反？

我一時間無比混亂，說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我只知道，七夜回魂的那個案子，很可能也用了同樣的手法。”趙六白說道。

“怎麼可能啊，兩個人同一

張臉。”我說道，“而且生活痕跡也……”

“整容?！壁w六白冷冷打斷我，說道，“現代科技，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整容並不難?！?

“整容？！”

“那你忘了麼？我們在分析張玉蘭碎屍案的時候，曾經說過，除了脖子部分之外，其他部分都是用專業的器材工具分屍的，說明兇手有一定的解剖技巧。一開始，我們把目標鎖定在衛校裡頭，我也曾經一直想著，兇手或許是屠夫，外科醫生之類的。但是，和幾年前的案子聯繫起來的話，情況就沒那麼簡單了……因爲我們漏掉了一個外科醫生裡頭很重要的分支。整容師！”

“整容……”我咬了咬牙，覺得不可思議，說道，“可爲什麼要整容成他們那樣，到底誰願意去整容，去替代一個人，去……”忽然，我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衝擊一般，不由得低聲說道：“另一種生活，他們想過另一種生活？”

趙六白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我說的這句話，沒什麼有力證據，都只是推測，我也沒有再說下去，趙六白這時候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咱們幹偵探的，最悲劇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忽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搖了搖頭，他笑了笑，說道：“最悲劇的是，我們總是在兇手後頭出現……我們永遠阻止不了慘劇的發聲，我們能做的，只是在慘劇發生後，抓住製造慘劇的人，接著，把這人送上斷頭臺……哈哈，實際上，這不就是又製造了一樁慘劇嗎？你說，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我心裡一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而趙六白繼續說道：“有時候，窩覺

得我身上真是自帶死亡的陰影，給我一種錯覺，只要是接觸過我的人，就肯定要死，嘿嘿……”

“你……別胡說，我可不想死?！蔽也挥傻谜f道，“咱們是在做好事，又不是在殺人放火，作惡的不是我們，你矯情什麼？”說完，我看了看樓道，林沫沫已經遠遠的在那兒站了很久了，我嘆了口氣，知道和趙六白繼續說下去也沒個結果，於是緩步走向林沫沫。

林沫沫有些怯怯的看著我，似乎想問什麼但又不敢問，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放心，沒事的，已經調查出來了。”

“我知道，剛纔趙六白他，他是是爲了我們好……是爲了調查這個案子?！绷帜皖^說道，“但是，說真的，我還是被嚇怕了……”

我笑了笑，說：“我也嚇怕了。”

“他這個人，好像有點兒危險。”林沫沫忽然說道，“我總感覺他身上……有種……有種說不出的東西，一開始剛見面的時候，也挺聊得來的，可是後來慢慢的，我開始有些怕他，尤其是當看見他喝酒的樣子的時候，我總覺得害怕……保安，對不起……”說到這裡的時候，林沫沫忽然低下了頭，似乎非常愧疚，我趕緊摸了摸她的頭髮，她低聲說道：“我不該在背地裡說你朋友壞話的……”

我笑了笑，安慰她沒有關係，但實際上，這個時候，我心裡也是一陣寒意，我不由得看了看遠處的趙六白，這個時候，他正默默抽著一支菸，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拿出手機說了幾句話，接著快步來到我和林沫沫面前，說道：“出事了，去衛校！”

我一愣，這個時候，又能出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