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沫的短信,只有寥寥幾個字:人民路,和一賓館,320。
這是地址。
無疑,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林沫沫讓我去,要麼是有人挾持了林沫沫,故意佈置陷阱讓我上鉤。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三種可能。而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似乎我都不該去。
趙六白纔剛剛對我說過,對待這些事情,必須理性。
可是,我卻無比矛盾起來,我還是擔心,如果這個時候林沫沫被冤枉了,十分無助,沒有人可以求助,只能找我,怎麼辦?如果這個時候林沫沫被綁架挾持了,又該怎麼辦?我還是做不到理性的思考,放下林沫沫完全不管。
一咬牙,我站起身來,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說:“人民路和一賓館!”
車開的很快,小城市,沒有什麼堵車的狀況,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直接衝進了賓館裡頭。這地方,果然又是那種偏僻地區(qū),不需要登記的小賓館,前臺的那位也根本沒管我。我直接上樓,到了三二零房間門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裡頭根本沒人應,我又低低的呼喚了幾聲,還是沒有人應,而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震響起來。
是林沫沫來電話了。
我趕緊接通電話,那邊,是一陣低低的啜泣聲,我心頭一緊,急忙問道:“沫沫,是你嗎?是你嗎?”
那邊低低的“嗯”了一聲。
“你快開門啊!”我急切地說道。
“我不在房間裡。”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竭力剋制情緒,好一會兒纔回話,但聲音還是帶著哭腔,“我……我在天臺。”
天臺?!
我一陣脊背發(fā)寒。
“你……你在天臺幹嘛?!”我大聲說。
“我……我殺人了……”林沫沫的聲音依然在顫抖。
殺人了?
林沫沫居然自己承認自己殺人
了,那我還能說些什麼,這麼說,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我手中的手機,差點滑落了下去,但我還是穩(wěn)住情緒,說道:“你先別衝動,等我上來,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一切都完了。”林沫沫顫聲說道,“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死得那麼沒有尊嚴,我,我想,我也許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路,所以……”我聽出來她要做什麼,一面往樓上跑,一面大聲說道,“不要,林沫沫,你別做傻事,事情沒那麼複雜,你有什麼困難,你告訴我。我認識很多人,你別怕……”我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但人很快就衝上了天臺。天臺不大,林沫沫就坐在天臺的一側(cè)。
我大喊一聲。
他身子一震,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我,忽然笑了笑,說:“你來了……”
“你……你既然叫我來了,總歸是有話要跟我說吧!”我說道,“你下來,下來我們好好說……”
她忽然又笑了笑,說:“沒有,我沒有話跟你說,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還信不信我,還會不會來……”
“你……”
“我一直是個任性,喜歡胡鬧的女孩……”林沫沫說道,“你也知道的,我小時候經(jīng)常捱打。我想,如果我乖一點,聽話一點,不那麼叛逆,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保安,謝謝你還相信我,謝謝你能來,這陣子,給你添麻煩了,我真應該上次被人刺傷的時候就直接死了,也不至於會像現(xiàn)在這樣,呵呵……”
“胡說什麼!”我大吼道,“林沫沫,難道你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難道這個世界上你就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事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你快下來!”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要面對這一切。
“留戀……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林沫沫低聲說著,天臺上風不大,我還是能聽得清她說好的。
“我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這一刻,對著天臺邊緣的林沫沫大聲說道,“我呢!”
“你?保安你……”林沫沫顯然被我嚇了一跳,扭過頭來,看著我。
“好,就算我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我漸漸的平靜下來,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些,說道,“但你也看到了,那麼長時間,我們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了。雖然我力量不太大,但我一直努力的保護你。那麼多危險我們都走過來了,爲什麼你就不相信,這次我們也能行?”
“可我……我已經(jīng)……”
“我不信!”我吼道,“我不相信!”
“不,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林沫沫搖著頭。
“我什麼都知道!”我說道,“不就是那個保安嗎?那個保安,他是個男人,以你的力氣,你能做什麼?你能殺了他,你能勒死他,你能把他掛起來?!”我一面說,一面一步步朝向林沫沫走過去。這個時候,我心裡有種莫名的堅定,我在想,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就算所有人都告訴我,林沫沫就是兇手,我也依然不信,沒有任何原因,我就是不願意相信林沫沫這樣的女孩子會是殺人兇手。
或許,我是真的魔怔了。
林沫沫沒有開口說話,我已經(jīng)站在了她身後,我想都沒想,直接抱住了她,一把把她從天臺邊緣拽過來,緊緊抱在懷裡,林沫沫當時顯然已經(jīng)是呆然了,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麼木然的被我抱著。
過了很久,她才說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相信我?我已經(jīng)這樣了……”
“不管你什麼樣,你都還是林沫沫。”我說道,“林沫沫是誰,我很清楚,我也很清楚,她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來。”
“可是我……”
“什麼都不要說。”我制止她道,“我們到樓下去,你慢慢說給我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