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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安排

到了第二日,三小原想和芷晴討論一下,可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芷晴一早吃過飯便匆匆的去了金順嫂,詢問了附近哪個私塾不較好,在得到準確答案后,又匆匆回家喊了顧文瑜去一一查看。

一圈看下來芷晴一個都不滿意,她不是嫌私塾環境不好,就是嫌夫子古板、酸腐,走到最后芷晴對古代的教育是一點兒信心也沒有了。她現在有些明白,以前報道上總反復提及的,家長為了孩子能讀一所好學校,又是搬家,又是托人情,做出種種瘋狂行為的理由了。

周邊有私塾的村子芷晴都看過了,之后就該鎮子上的了。可是要是去了鎮子上的私塾,她該如何同族里交代。顧家畢竟輝煌過,家族對族學重視的程度非常高,那是培養未來人才的地方,族里從來不成放松過。如果比較的話,族學要比鎮子里的私塾強上不少,光族學里的夫子便都是顧家有舉人以上功名的人。芷晴現在有些犯難了,她要不要為了沒有證據的推測,而耽誤三小的學業呢?芷晴糾結,最后她的鴕鳥精神再度復發,決定等春天族學重開時再決定。

私塾的問題暫時不想了,可是旱災的問題卻不能不考慮,芷晴盤算著小空間的糧食產量,又計算她種植的速度,發現忙活一年種出來的糧食,都不太夠他們一家所有人吃的,所以夠糧的事兒迫在眉睫。

又一日,芷晴剛睜開眼睛,便發現三小都坐在她身邊。

“你們有事兒嗎?都跑到娘親這來干什么?”芷晴睡眼朦朧的打了個哈欠。

“娘親,我們有事和您說。”睿哥笑看著芷晴。

“好啊,不過讓娘親先起來好嗎?”芷晴掀被坐起身。

三小下了炕,說道:“娘親我們先去給您擺飯。”說完三人蹬蹬蹬的出了東屋。

芷晴吃過早飯見三小還沒說要干什么,便問,“你們不是有事要和娘親說嗎?怎么還不說啊?”

睿哥瞄了眼,在旁邊干活的大柱嫂,微笑著拉著芷晴,“娘親,您陪我們一起寫大字唄。”

“好啊!”芷晴點頭,在三小的擁簇下進了西屋。

坐在西屋的炕上,芷晴看了一眼關好門的智哥和坐到她身邊的睿哥、聰哥,納悶的問道:“你們不是要寫大字嗎?”都坐到她身邊做什么?

睿哥神秘兮兮的笑了,“娘親,我們說寫大字,是騙您的。我們只是不想讓大柱嫂聽到咱們說的話。”

“是嘛,那你們要說什么?”竟然連大柱嫂都不讓知道還弄得挺神秘的。

睿哥收住笑,有些肅然,“娘親,您不是擔心旱災嘛,我們三個商量了一下,覺得我們家,應該偷偷的再買一個安全的院子,往那里存糧食,這樣我們既不引人注意,又能以防萬一。娘親您說怎么樣?”

芷晴拿手指輕敲炕桌,想了一下,便同意道:“這個辦法好,只是我們把院子買在哪里呢?”

三小對視,又齊齊看向芷晴,“娘親,您有沒有覺得好的地方?”

好的地方?芷晴有回憶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地方,都沒有合適的,她剛要搖頭,腦中又靈光一閃,說道:“我覺得縣城里有個地方很好,只是不知道那里有沒有買房的。”

“我們可以去找牙行問問看啊!”睿哥沒想到芷晴會真能覺得有適合的地方。又接著問:“在縣城的哪里?”雖然他們沒去過縣城,不過聽村里的小伙伴提過,他們大概有些了解的。

芷晴伸手拿指頭,戳了戳睿哥一本正經的包子臉,微笑的道,“是城南的富人區,據金順嫂說縣衙也在那里。我覺得如果住在縣衙附近,治安應該會比較好吧。到時候,即使真有災民動亂,那里也該比較安全吧。”

“應該吧。”睿哥躲過芷晴淘氣的手,又道,“娘親那我們找個理由去看看好嗎?”

“好啊。”芷晴點頭,“不過我們有必要瞞著大柱嫂他們嗎?”

“當然有必要啊!”智哥接話了,“娘親你想啊,要是真發生旱災,來了逃難的人,大柱嫂要是動了惻隱之心,偷偷說出去怎么辦?娘親,您就那么相信他們嗎?”最主要的是三小覺得面對位高權重人的威逼利誘,牛家夫妻能抵抗的了,不出賣他們家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干脆現在便不告訴他們,不給他們背叛的機會。

相信嗎?芷晴自問,應該不是很相信吧!芷晴以前一直是只相信自己的,現在勉強能相信顧文瑜父子幾人吧,再多好像目前她還做不到。于是芷晴沒吱聲,算是同意了三小的做法。

“娘親,您覺得我們這一陣子,借著買年貨,去縣里看看怎么樣?順便還可以再購買一些糧食。”睿哥提議道。

“好,到時我們全家一起去。不過你們要管住你們爹的嘴。”可別他們計劃的好好地顧文瑜在說了出去。

“娘親放心交給我們吧,不會有問題的。”雙胞胎篤定的拍著胸脯保證。

準備了兩日,芷晴一家人借著要去采買年貨,順便帶著三小去逛一逛的借口,把家里的事都交給了牛家夫妻,便坐上了顧文瑜架的驢車,向縣城進發。

路上很冷,芷晴怕慧姐著涼,一直把她抱在懷里。結果到縣城的時候,芷晴兩個胳膊都僵了。三小看著芷晴心疼便提議,找家客棧休息休息。

芷晴他們想在城南富人區買房,便選擇了城南商鋪街的一家比較精致的客棧。選了房交了定錢,客棧的小伙計便帶著芷晴幾人上樓,到他們選定的房間。

引芷晴他們進了房,小伙計便要退走,睿哥叫住了他,“小二哥,我們初來乍到對縣里不是很熟悉,我想跟你打聽點事兒”

小伙計躬身,賠笑,“小少爺客氣了,您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于是一個小孩子向他詢問縣里的事,而那兩個大人卻只坐在一旁不出聲,小伙計雖然有些狐疑,但也明白那是人家的家事,不是他該過問的,便恭敬的看著睿哥等他繼續問。

“小二哥,你可知道這附近哪家牙行的信譽比較好?”

小伙計想了下,“這兒城南附近有兩間牙行的信譽比較好,他們都是經營多年的老店了。一個是南二胡同的信諾牙行,一個是南街東頭的于記牙行。小少爺如果需要,小的表哥在信諾牙行做牙子,小的可以喊他過來給您回話。如果您想去牙行看看,您出門向東一打聽就會有人告訴您的,兩家牙行都在那里的不遠。”

聽完他的話,睿哥看了芷晴一眼,見芷晴微微點頭,便也露出了笑臉,“那就麻煩小二哥,叫你表哥過來吧。”

“好,小少爺稍等。小的這便去叫他。”說完躬身行禮,退出了房門。

見他離開,聰哥問,“大哥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應該可信吧。”智哥接話。

“你又知道。”聰哥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氣。

智哥也不和他計較,來到芷晴跟前,仰起頭看著芷晴,“娘親我說的對吧!”

“對呀。”芷晴笑,“這個小二很懂得分寸,知道怎么樣給他表哥拉客戶,還不引起人的反感,是個人才啊!”

“因為他說了兩家嗎?”聰哥歪著腦袋,可愛的伸出兩個肉肉的手指。

芷晴沒有回答他,只是微笑,“你自己想想吧!”

不多時,小伙計的表哥便來了。

“小的是信諾牙行的牙子,張繼科。這是我的牙證。”說著掏出一張木牌,恭敬的遞了過來。

睿哥上前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又遞還給他,伸手讓坐,“張牙人,請坐!”

張繼科點頭客氣的坐下。

芷晴這才知道原來當牙子還要有牙證,沒想到在古代還這么正規,看來她一直坐井觀天,小看古人的智慧嘍。

抬頭看了眼這個不卑不亢和睿哥相談甚歡的牙子,芷晴莫名的對這個牙行有了信心。

“娘親,吃過午飯我們同張牙人一起去看看附近要出售的兩個院子,您看行不行?”

“好,下午還請張牙人,引我們過去。”芷晴向張繼科微微頷首。

“那小的先告退了。”張繼科拱手,便轉身離去。

“娘親,您覺得他說的兩個院子哪個比較好?”聰哥期待的問芷晴。

芷晴摸摸他的頭,沒有回答。在芷晴的觀念里,她一直認為任何沒見過實物的商品,光聽描述都是不值得期待。

聰哥見芷晴沒回答他,又自顧自的說:“我喜歡他說的第二個院子。娘親你看這個院子,又在縣衙邊上,又是三進的小院,還有周圍都是大戶人家,想來治安絕對沒說的。”

“可是它價錢也很高呀,要八百兩銀子呢?”智哥打斷聰哥的話。

聰哥摸摸鼻子不甘愿的承認,“也是,八百兩銀子是挺多的。可第一個院子是便宜,可是它離在的位置和大小都沒第一個好。”

“我喜歡第一個。”顧文瑜小聲的低喃。

三小、芷晴都抬頭看向顧文瑜,平時芷晴和三小討論問題他是從來不會插嘴的,這還是第一次。

“爹,您為什么喜歡第一個院子啊?”聰哥好奇的問。芷晴幾人也都注視著他。

顧文瑜,被看得有些畏縮,喃喃道:“娘子喜歡靜,所以我也喜歡。”

幾人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心里感觸不一。

三小覺得沒顧慮到娘親的喜好,太不孝了。而芷晴覺得顧文瑜事事以她為先,太讓她感動了。

一時間,房內靜悄悄的誰也沒說話。

感覺氣氛有些奇怪,芷晴起抬頭,看見三小用歉意的眼神看著她,讓她不禁失笑,“這事先別想那么多,我們還沒看到院子呢,誰知道他說的是否和我們想象的一樣不!等到下午看到了再說。”

三小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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