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軒!
“原來,你就是云軒!”江紫薰想都沒想,一句話脫口而出。這個名字像根刺一樣,梗在她心里好多年了。
“江紫薰,你難道不知道私自拆看別人的書信是不禮貌的嗎?”穿著一身厚厚羽絨服的秦墨麟忽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眼神冷厲的好似屋外席卷了鵝毛般飛雪的寒風(fēng),就那樣冷冷的看著她,看著她驚慌失措的將那封書信藏起來。
“對不起,墨麟,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想要辯解兩句,臉上紅的跟火燒一般,大冬天里,在冰涼的沒有取暖設(shè)施的教室里,竟然密密實實的出了一層汗。
幸虧教室就只有他們兩個,否則,她非得要囧死。
那個時候,他們剛上高一,只是普通的朋友。秦墨麟那模樣太過禍水,有不少女生送情書給他。她非常好奇情書里會寫些什么,秦墨麟毫不吝嗇將所有情書都給她看。她以為,這一封也是愛慕他的女孩子送他的情書,卻沒想到,那不是。
“拿來!”沒有多余的話,秦墨麟伸過手來,命令她。
“對不起,墨麟,我真不是故意的。”她雙手顫抖著將信遞給他,抓住他的手,“墨麟,我,我剛剛拆開,我,我還沒有看,真的,我連一眼都沒有看見!”
秦墨麟看著她淡淡的笑,笑容如冰雪般玲瓏剔透,“看了又怎樣,殺你滅口嗎?”
本來非常愧疚的她,被這句話激起了怒火,低下頭,賭氣的說:“不過就是一封信,我看了又怎樣,有本事,你滅呀!”
“你!犯錯誤了還這么理直氣壯!”秦墨麟攥緊了拳頭,她有一種感覺,這個時候的秦墨麟其實是想要揍她。
覺得很委屈,淚水止不住的就要流下來。她死死咬住嘴唇,拼命的忍住。如果流淚了,因為這件事情流淚了,太丟人。
秦墨麟嘆了口氣,帶著浸潤了瘋狂肆虐風(fēng)雪寒意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肩膀上,“以后,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不要看我的信。”
陡然驚醒,的確,這一回,沒有經(jīng)過他的允許,他們這么多年的情誼竟然抵不過一封信。是她太過自以為是了,以為他們是那種可以交心的好朋友,其實在他心中,她什么都不是。
其實,她剛才說謊了,那封信
她從頭到尾都看了。是一個署名云軒的人寫給他的,字體極為的清新秀氣,應(yīng)該是女孩子所寫,字里行間都是對他濃烈的思念與向往之情。這個叫做云軒的女孩子應(yīng)該是他很重要的人,最起碼比她重要。
她真的非常委屈。
兩個人維持了十幾年的友誼,從小山村到縣城再到省城,在高一那年結(jié)束了。
而那個時候的秦墨麟已經(jīng)是生人勿近的校草,在氣惱的同時她也慶幸,不用因為找不到疏遠他的借口頭疼了。
云軒這個名字,幾乎成為兩個人之間的禁語,多少年了,誰也不會提起,即使后來兩個人關(guān)系最最親密的時候,她也沒有問過有關(guān)云軒的事情。
原來所謂的云軒并不是女子,而是秦云軒,他的弟弟。
她長長舒了口氣,壓抑在心口的窒悶氣息一下子消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爽。
秦云軒冰涼的眸子里折射出幽藍幽藍的寒光,“別叫的那么親熱,我跟你沒有那么熟!”
李在恩落寞的笑,“急什么?或許以后就會熟了。”敲門聲音越來越大,他斜一眼防盜門,“你們誰開門?江紫薰or秦云軒?”不慌不忙的語氣擺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他是絕對不會去開門的。
被指名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敲門的聲音還在持續(xù),江紫薰心想,敲門的那個人肯定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這么長時間沒有人開門,竟然都沒有發(fā)怒,沒有粗暴的砸門。
心里極為矛盾,她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也不是善良到毫無原則的人,但如果秦云軒是墨麟的弟弟,她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警察帶走的。
女人的直覺,這個弟弟在墨麟心中極為的重要。
沉悶壓抑的房間里傳出一聲輕笑,李在恩深邃復(fù)雜的眼神掃過沉默的江紫薰,落在忐忑不安的Moon身上,“你害怕了!”
“我為什么害怕!我有什么好怕的!”Moon咬了咬牙,向著門邊走去。
“等一下!”江紫薰看向李在恩,“沒有其它辦法了嗎?你剛才也說了,國家培養(yǎng)一個人才不容易……”
“江紫薰!”Moon暴怒,“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不稀罕你的可憐!”轉(zhuǎn)回頭狠狠的推開江紫薰,江
紫薰的頭猛的撞到了冰涼僵硬的墻壁上,她疼的“哎呦”叫了一聲。
“秦云軒,不要太過分了!”李在恩豁然站起來,“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紫薰,你憑什么呢?在她面前,你們秦家的人有什么值得理直氣壯的!”
莫名其妙的綁架,無端的侮辱,還是拋棄妻子?涵養(yǎng)甚好的他,平素溫和的眼眸充滿了怒氣,走過去將紫薰拉過來,仔細查看她頭上的傷勢。
太陽穴附近被碰了一個大疙瘩,手指剛剛觸上去,江紫薰慌忙躲避,“疼!好疼!”
“江紫薰,你這個女人到底要不要臉,勾引了我哥還不算,現(xiàn)在竟然當(dāng)著我的面和別的男人那么親熱!”Moon的眸子里仿似熔了火一般,在燈光下折射出一抹詭異的紫紅色。
敲門聲激烈起來,門外那個人的耐心似乎已經(jīng)用盡,拳頭一下一下的好像是密密麻麻的鼓槌一般落在鐵門上。
巨大的砸門聲驚擾了樓上樓下的住戶,有人打開窗戶伸出頭來怒氣沖沖的嚷道:“半夜三更的敲什么魂!還讓不讓人睡覺!”
“Moon,如果你不想全樓的人都被驚擾了,趕緊開門吧。”李在恩慢條斯理的說,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如果真是怕丟人的話,還不如早點開門。一個人的懦弱,不在于敢不敢做,而是做了卻不敢承擔(dān)!”
李在恩的話極大的刺激了秦云軒,他三步并作兩步幾乎是沖了過去,手指快速的轉(zhuǎn)動著防盜門的鎖,猛的拉開了門。
秦云軒高大挺拔的身軀在防盜門拉開的一瞬間,僵硬,繼而顫動,就好似面臨暴風(fēng)雨的倔強的樹苗那樣,當(dāng)真正的危險來臨,不可避免的脆弱。
江紫薰無法再盯著門口看,暗暗嘆了口氣,轉(zhuǎn)回頭去。卻看見李在恩悠閑自在的臉,手里頭拿了一串晶瑩透明的珠子,出神的把玩著。這個男人真是,在這種時候,即使現(xiàn)在的歐陽文羲并不是他的朋友,也沒有必要這么幸災(zāi)樂禍吧。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并不在意,微微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仍舊在忙自己的。
好久好久,堵在門口的警察既沒有聲音也沒有動作,江紫薰正感覺奇怪,忽然聽見秦云軒盈滿濕意的嗓音顫巍巍的叫了一聲,“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