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著焰蕭,讀到了他眼中的決然,嫵兒就是輕聲的嘆了口氣,“你知道,我舍不得,可是別無選擇。且不說懷孕之人本就是拖累,于你我要做的事情無益。就說你本在外人眼中,一直都是心智只有七歲的殘廢癡傻之人。若你的王妃突然有孕,旁人要如何想你?一個七歲心智的孩童,如何能行人道,又如何懂那些事情?先前本就有對你不利的傳聞,若是我懷孕的事情,被人發現,皇上一定會疑心你就是焰蕭,會覺得你多年來是圖謀不軌,才裝瘋賣傻。那樣一來,你就會有性命之憂啊。”
她含淚說著,就是搖頭,“我不告訴你,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我一個人傷心就好。我寧愿你從來都不知道,也不要你陪我一起受這喪子之痛。為什么非要拆穿我,非要對我說那么重的話。我心里已經很不好受了……”
焰蕭騰然的從輪椅上站起身來,一把將小女人摟入了自己的懷中,“傻丫頭,想那么遠做什么。你只管安心養胎,如何應付其他人,那是我的事情。別哭了,我心疼。總之,這個孩子我是要定了,我焰蕭就算是拼盡所有,也會保你和孩子周全的。你相信我,我是你的男人,是為你撐起一片天地的人。”
他低吼著,那樣決然,那樣的狂傲。
縱然他一直以來就是在裝瘋賣傻又如何?他手握兵權,橫掃皇城,看誰還敢說他半個不字,看誰還敢傷他的女人。
靠在焰蕭的懷里,嫵兒低聲嘆息著,“這樣事情會更麻煩的。”
“麻煩我也高興。”
他十分霸道的說著,而后就是逼著嫵兒起誓,一定不會偷摸著打掉孩子。
見她再三保證,焰蕭臉上的陰霾才散去了幾分,眸子中的心疼之色又多了幾分。
捧起了小女人的臉頰,他親吻了她的額頭就是沉吟著道:“你懷孕了,得找個靠譜的人來為你保胎。我最信任的莫過于醫無心,只是王府的事情要交給他處理。”
這般說著,焰蕭就是思慮再三后,微微點頭道:“那就這樣辦吧,那寧王府不要也罷。”
嫵兒驚駭不已的坐在他的腿上,“你瘋了,寧王府是你的根基,你不要寧王府了,你……”
他揉開了小女人皺起的眉頭,“無妨,寧王府的都是表面功夫,做給別人看的。”說著,他壓低了聲音,在小女人耳邊道:“先前我跟你說過,我在西湖畔有個山莊,那才是我的秘密基地,也是我所有的根基所在。何況眼下時間緊迫,只有寧王府頻繁出事,皇上才會愈發的疑心太子。再有羅冰冰一鬧,我們要扳倒太子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嫵兒仔細想過,確定此舉動搖焰蕭的根基,卻仍是不放心的問著:“真的就這么簡單,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危害?”
“怎么會?”
他寵溺的笑著,刮著小女人的臉頰道:“你可真是快要做別人娘親的人了,想事情都周到的嚇人,這也擔心,那也擔心。好歹我
是男人,是你的男人,對我有點信心。”
“好哇,你變著法子說我。明明就是嫌我啰嗦,居然扯出這么多,討厭你啊。”
小女人嬌嗔著,粉拳就砸向了焰蕭的胸口。
她不用力,焰蕭就是順勢抓住了她的皓腕,將她擁緊在自己的懷中,“你說這一胎,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知道,不過男孩女孩都好,我都疼他們,都愛他們。你呢?如果可以選,你要男孩還是要女孩?”
嫵兒俏生生的望著他,在他耳邊喃呢碎語。
他輕聲的笑著,亦是在她耳邊低語,“我要嫵兒生的孩子。”
這一句話,勝過萬千情話,嫵兒嬌然一笑,低下了頭,輕輕的咬著自己的唇,“你就會甜言蜜語逗我,日后登基做了皇帝,還不是三宮六院,后宮家里三千,就算一天一個,等輪到我的時候,也都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她嬌然的嗔怪著,分明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只是當一句玩笑話說出,焰蕭卻顯得十分認真嚴肅的道:“若大業可成,我今生只有一個皇后,你是我一生一世的寵后,除了你我不要別人。”
嫵兒甜甜的笑著,就聽到焰蕭說:“我想了又想,若是這個孩子是男孩,就取名叫焰墨白,所謂墨白即為是非,我希望我們的孩子能是個是非分明的男子漢大丈夫。”
“好名字,你比我有才,你說我們的女兒叫什么好?”
焰蕭如同天才一般,只微微想了想,就是道:“長發綰君心,我希望我們的女兒,會有屬于她的美滿姻緣。焰綰兒,可好?”
“好,你起的名字都好。”
嫵兒這般應著,心頭卻有一抹不詳之感升騰而起。
對于留下孩子一事,她始終覺得不安。
雖然焰蕭給了她萬千的承諾,她卻仍是做好了萬不得已時,打掉這個孩子的心里準備。
起名之事,她明顯不如焰蕭熱枕。
焰蕭卻是儼然一副初為人父,狂喜不能自制的模樣,不斷的討論著種種有關于孩子的事情。嫵兒不愿意他掃興,就是含笑作陪。
次日早朝。
皇上于大殿之上處理朝政,群臣皆是有本啟奏,復議國事。
所有的一切,都一如往常那般進行著。
誰都不曾想到,云朝國朝堂自來不允許女子踏足,今日卻是有一女子,不管不顧的闖了進來。
那女子還不是尋常之人,她是昨日剛診斷出有了身孕的太子側妃羅冰冰。
她這般闖進了大殿,皇上雖是震怒,卻多少還是顧及她腹中的孩子。
畢竟那是他的親孫子。
在朝臣們的面面相覷中,皇上陰沉著臉道:“羅冰冰,你懷著皇家血脈,就該好好在太子東宮養胎。若是宮中有人苛待了你,你大可在朕下朝后來見朕,朕會為你做主。你這般闖進大殿,成何體統,還不素素退下。”
羅冰冰之父羅成,雖然是慕容真之人,可他的女兒入府后,就搶了自己女兒的榮寵,昨日還鬧得自己的女兒被禁足。
哪怕是同僚,又是追隨自己多年忠心部下之女女,慕容真也容她不得。
當下,他一步上前道:“皇上,女子不得踏足大殿,是我云朝國開國皇帝定下的祖制,豈可隨意廢棄,隨意違背。皇上所念及的,不過是羅側妃身上有喜。可若是這后宮中的女人,都仗著懷有皇家血脈,連祖制都不放在眼里,那我云朝國的國威何在?日后又將如何立足于世?若其他國家的人知曉,皇上你為了兒媳婦肚子里還未出生,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廢棄祖制,說不定會在背后議論出什么不干不凈的話,損了圣上您的威嚴。”
他義正言辭的說著,當下就有不少的朝臣上前附和著。
皇上大病一場,比之往日更顧念那對于他而言難能的親情。
他不愿意懲罰羅冰冰,可退路都被慕容真封的死死的,他有些的無話可說,只好將目光落在了素來與武相慕容真不和的文相身上。
“韓相如何看此事?”
皇上問了,韓相就是跪地道:“祖制不可違,還請皇上念在羅側妃懷著身孕的份上,對她小懲大誡。按祖制,似羅側妃這般,女子闖入大殿,理當拖出去斬首,就念在她還有身孕的份上,杖責二十吧。至于生死,各安天命就是了。”
聽到韓相這般說,皇上就是有些的難做了。
他自然不會知道韓靈兮與太子冥英之間發生的種種事情。
時至今日,韓靈兮還重傷在王府中,韓相如何能不恨冥英,恨極了冥英自然會恨冥英的骨肉。
素日里他雖是與慕容真政見不和,可在這為女兒報仇的事情上,他卻不管他人如何看他,就是與慕容真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皇上犯難間,羅冰冰已然開口,“皇上,臣女昨日經過上書房時,偶然得聞家父死于塞北寧王府一事。臣女今日冒死上殿,是想為家父向皇上討回個公道。還請皇上徹查家父之死,不要讓那幕后之人,逍遙法外,還在這大殿上,企圖置臣女于死地。”
她含淚帶恨的說著,而后一雙眸子就是死死的盯在了慕容真的身上。
“皇上,臣女懷疑慕容大將軍。他的千金慕容心悅與臣女同日進太子東宮,慕容心悅要守我過禮法,不能與太子圓房。臣女卻得太子寵愛,所以慕容大將軍心生恨意,除掉了臣女的父親,讓臣女孤立無援的活在世。今日他更是狠心,臣女本不敢上這大殿,是他派人傳話來,讓臣女只管放心上殿為父喊冤,若是皇上怪罪,他必然為臣女求情。此事,有臣女的貼身侍婢可以作證。可到了朝堂上,他卻是這般嘴臉,由此可見派人在塞北謀害家父,企圖謀權篡位的人就是他慕容真。”
羅冰冰再三叩首,嘶聲裂肺的喊道:“請皇上看在家父忠心一片的份上,為家父做主,嚴查兇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