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焰蕭十分溫柔的將嫵兒抱坐在一旁的樹下。
緩緩起身,帶著那一身,比華飛更駭人的殺機,焰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華飛竟被嚇得,一步步向後退去,眼中閃過了無盡的懼色。
“不是想殺了我取而代之嗎?”
冰冷的話語,從焰蕭的口中吐出。他不理會華飛的退縮,依舊向他逼近,眸中閃過了攝人的寒光。
華飛退無可退,小腿肚子撞到了身後的巨石,不得不停止後退。
那一刻,他變了臉色,眼中懼意不見,冷然的瞥向了焰蕭,“是想取而代之,可要想成爲(wèi)修羅殿的殿主,未必非要殺了你。旁人不知道修羅殿的秘密,你我心裡都有數(shù)。那個醜女人若不肯救你,我便取你性命,將你從痛苦中解脫。若那個醜女人肯救你性命,那就有好戲看了,你說是不是?”
晦暗莫名的神色,在焰蕭的眼中閃過。
他陰冷的眸光,愈發(fā)的攝人。
華飛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焰蕭,我真是不明白,你分明可以用最簡單的方法去解毒,爲(wèi)什麼要舍易求難,連續(xù)九九八十一天裡,每三天喝一次那個醜女人的血呢?”
華飛咋舌,“還不如迎天地運轉(zhuǎn)大道,陰陽調(diào)和解毒的好。”
焰蕭的嘴角,狠狠的牽動了一下。
華飛再一次咋舌,“哎呀,你還是嫌棄的,這可怎麼辦纔好呢?不能殺了你,就只好殺了那個女人了。到事後,你可別心疼?!?
華飛陰惻惻的提醒著,焰蕭雙手抱拳,青筋從手背上突起,一掌拍出,打在了華飛的胸口。
被打得坐在了身後的巨石上,華飛大口大口的咳著血。
焰蕭依舊冷漠,血腥對他而言,什麼也不是,就如同空氣水一樣,在他的生命中,必不可少。
居高臨下,如同君王一般,望著華飛,他冷漠依舊,“若非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今日非叫你死在當(dāng)場。聽好了,若你敢動嫵兒半分,休怪我不顧及你和她多年的主僕情分。”
焰蕭拂袖,轉(zhuǎn)身負(fù)手立於當(dāng)場,看都不屑於再多看華飛半眼。
華飛吃力的站起身來,丟下一句狠話,“焰蕭,我總會逼著你用最直接的方法解毒的,你等著吧。我會讓她對你失望的?!?
說完,華飛就如同逃難那般,嗖得飄出了十丈開外。
幾個身影閃過,華飛就已經(jīng)徹底的從嫵兒的視線中消失。
將視線從華飛的身上移開,再一次投注在焰蕭的身上,嫵兒才發(fā)現(xiàn)上涌的黑氣,又一次將這個男人的臉,徹底籠罩。
他面色晦暗,脣色鐵青,神色痛苦異常。
他吭都不吭一聲,只是亦步亦趨的朝著嫵兒走去。
方纔嫵兒並未受太重的傷,她掙扎著站起了身來,衝了過去扶住了焰蕭,“不要再動了,你這樣會加速毒氣的運行。我給你喝我的血,你等著。”
嫵兒拿出匕首,這一次直接朝著手腕上割去。
她心裡有疑惑,不能讓這個男人
死。何況,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保護(hù)著自己,雖然目的並不純,但因爲(wèi)他保護(hù)了她,她就不能見死不救。
焰蕭看著嫵兒手中的匕首,即將割破手腕,他費力的出手,捏住了匕首。
“喂,你不要救命了?”嫵兒凝眸,而後駭然,“還是你打算用那個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毒,我告訴你,給你血喝是我的底線,其他的事你休想?!?
焰蕭搖頭,“華飛那人,精於下毒。他打你一掌,你並未受重傷,想是他以巧妙的手法,將蠱毒種入了你的體內(nèi)。在你用血給我解毒前,必須把蠱毒逼出,否則我們兩個都會受蠱毒牽制?!?
嫵兒懂了,這是性命堪憂的事情,當(dāng)下她推著焰蕭問:“那怎麼才能將蠱毒逼出?!?
“我來?!毖媸捄苡行┫ё秩缃鸬恼f著,事實上,他不是寡言惜字,他只是在爲(wèi)逼出蠱毒積蓄氣力。
扣住了嫵兒的手腕,無數(shù)的真氣從焰蕭的體內(nèi)流轉(zhuǎn)而出,流入到嫵兒體內(nèi)。
緩緩的,那些真氣在嫵兒體內(nèi)運行一週後,又自動的流回了焰蕭的身體中。
焰蕭疲倦的睜開了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著嫵兒只覺得駭然無比。
一般用真氣避毒,尤其是這種蠱毒,都會有蠱蟲受不了真氣的牽引跑出人體??蓩硟褐苌砩舷?,卻不見半分蠱蟲的影子。
駭然之下,焰蕭又試了一次,情況依舊如故。
焰蕭的嘴角已經(jīng)開始有鮮血滲出,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身體也顯得虛弱極了。
“你沒事吧?”
嫵兒很有些擔(dān)憂的問著,焰蕭搖頭,“無妨?!?
“那,那我體內(nèi)的毒是不是逼出來了,是不是可以用我的血幫你壓制體內(nèi)的毒素,爲(wèi)你解毒了?”
嫵兒很是憂心的問著,焰蕭卻沒有說話,他在遲疑
他最多隻能再堅持一盞茶的功夫,可偏偏嫵兒的脈象和身體都不見中毒的跡象。
以華飛的爲(wèi)人,他絕對是趁機下毒了,爲(wèi)什麼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這到底是什麼毒?
焰蕭沉吟著,嫵兒急了,也顧不得那許多道:“就算那個華飛下得毒再厲害,也不會厲害過你身體上的毒吧?不管怎樣的毒藥,一定都有解藥,你身爲(wèi)修羅殿殿主,一定能尋到解藥的。所以先喝我的血,把現(xiàn)在的毒給壓制住。不是說,天下間只有我的血,才能解你的毒嗎?”
焰蕭從來都是一個小心謹(jǐn)慎的人,他從來都不做糊塗事,這一刻卻不知爲(wèi)何,十分不謹(jǐn)慎的陪著嫵兒,一起胡鬧了起來。
分明有中毒的可能,他卻毫不猶豫的喝了嫵兒手腕中流淌下來的血液。
過多的失血,讓嫵兒那張奇醜無比,疤痕交錯的臉,顯得愈發(fā)的蒼白而又詭異。
相反,足夠的血液,卻讓焰蕭的面色卻恢復(fù)了常態(tài),那是一張玉樹臨風(fēng),瀟灑至極的臉。
嫵兒低頭,將金創(chuàng)藥倒在了手腕的傷處,自顧自的處理著傷口,卻感覺到一隻溫柔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那是十分疼惜的撫慰,讓嫵兒意亂。
焰蕭沒有說什麼,只是溫柔的替嫵兒包紮了手上的傷處,“手腕不是可以隨意割開的,以後不要這樣不小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這算什麼?向我表達(dá)謝意,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嫵兒不解的問著。
焰蕭淡淡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個女人,有點讓人心疼?!?
“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泵舾腥鐙硟?,倔強的說著,而後望定了焰蕭,“我問你,你中的是什麼毒,爲(wèi)什麼需要我的血來解毒。”
“我並不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毒是華飛下的,他下過毒後告訴我,這毒是他專門調(diào)配的,爲(wèi)的是讓我和你這位雲(yún)朝國中第一醜女發(fā)生不該發(fā)生的事情。”
焰蕭的解釋,很有些的滴水不漏,嫵兒琢磨著,卻也無法得知那夜害自己失身後,又要殺自己滅口的人,是不是焰蕭。
也不深究,嫵兒道:“焰蕭,我救你一命,你可否答應(yīng)我,爲(wèi)我做一件事情?!?
“可以?!?
焰蕭不假思索的應(yīng)道。
嫵兒淺然一笑,“答應(yīng)就好。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焰蕭這樣問時,已經(jīng)將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嫵兒的身上,怕她誤會那般,焰蕭解釋道:“你是我的救命稻草,你若生病,我也難活。所以多穿點,失了那麼多的血,就不該站在風(fēng)口。”
嫵兒握著衣服,淡然的笑著,“我最恨的,就是毀我清白那人。若不是他,我也不用遭致如此禍?zhǔn)?。雖然不知道他是誰,我卻知道他的一個大秘密,他的生辰八字是四陽,是十分罕見的命盤。所以焰蕭,替我知道這個人,幫我將他千刀萬剮?!?
嫵兒的眸光中,閃著恨意。
她咬牙切齒的說著,卻不忘觀察焰蕭的神色變化。
若焰蕭就是那夜的男人,他的臉上,一定會有細(xì)微的變化,這些變化是逃不過他雙眼的。
可偏偏,任憑嫵兒如何說,焰蕭都只是坦然而又淡然的站在當(dāng)場,微微點著頭,應(yīng)道:“好,既然你有這願望,本座定替你將那個該被千刀萬剮的男人找出來。到事後,本座還可以教你一種手法,保證那人不被你剮上一萬刀,他是不會死的?!?
焰蕭的說辭,比嫵兒更狠。
“有焰蕭,你這未堂堂修羅殿的殿主保證,我想我復(fù)仇是有望了。你放心好了,在這九九八十一天裡,不管發(fā)生什麼,我保證每三天都給你血喝,讓你把毒給解了?!?
嫵兒淺笑,焰蕭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道:“看來今夜,註定是要在這荒郊中過夜了,去避風(fēng)的地方等著,我去揀些木柴好生火,一會就回來?!?
“你就不怕我跑了?”嫵兒偏頭望著焰蕭,那男人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好看而又充滿玩味的笑容,“你不會跑,你是重信守諾的人。”
說完,焰蕭轉(zhuǎn)身,走遠(yuǎn)。走得十分安心,連頭都沒有多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