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烈仔細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嘴里喃喃說道:“這樣也好!”
聽到這話,云雪致低頭擦去了手掌上的迷惑咒,老婦人立馬回過神來,略帶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沒弄明白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云雪致深吸一口氣,這才輕聲說道:“我的確是西涼、北寒聯(lián)軍派來城里打探消息的!而他,跟我是舊相識,也是為了向東域太子復仇而來!”
聽到她如此坦誠的話,老婦人吃驚地瞪大了雙眼,隔了許久,眼眶似乎濕潤了,她趕緊擦去淚水,笑著輕聲說道:“沒想到,你們居然會相信我這個老太婆……”
說著,她又抬頭望向云雪致,語帶肯定地說道:“你們只管放心地住在這兒,若是有我?guī)偷蒙厦Φ模判拇竽懙靥岢鰜恚 ?
云雪致與莫羽烈對視一眼,這才輕聲說道:“眼下正好有一事,需要您相助……”
“趕緊說!”老婦人正了正神色,迫不及待地問道。
“聽說您的姑爺在往皇宮做生意,不知是怎么的做法?”云雪致不緊不慢地問道。
老婦人想了想,緩緩說道:“我家姑爺經營的布匹料子是整個京城里最上乘的,前些日子突然有東域人上前,說是讓他給送些最好料子的布匹到宮里!我家姑爺自然不敢怠慢,便緊趕慢趕地給送去了……沒想到宮里人托話來說,對他送去的衣料很滿意,讓我家姑爺每逢十五就送一批進去!”
“這就對了!”云雪致輕輕點了點頭,一臉凝色地說道,“慕容楚焰對自己所穿衣物極為講究,這些衣料,怕都是給他裁制衣服用的……”
老婦人聽得一臉茫然,云雪致立馬頓了頓,笑著說道:“老人家,多謝你……您還是先回屋吧,我們有什么需要的話自然會告訴你!您在這兒待久了,會讓府上的人起疑心的!”
聽到這話,老婦人立馬精神一振,連連點頭說道:“我明白了!”說罷,便轉身打開房門,又一臉警惕地四下張望一番,這才悄悄地離開了。
云雪致暗松一口氣,隨后轉頭對著莫羽烈說道:“明日與南項楚匯合之后,再商議如何入宮之事吧!”
莫羽烈輕輕點了點頭,隨后吹滅了房間里的蠟燭,云雪致也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切又重歸一片沉寂。
第二天一大早,云雪致便起了床,一打開房門,卻見男主人正朝著自己的方向匆匆而來。
云雪致心知他是為了昨天一事而來,正想著該如何應對,沒想到老婦人突然從半路殺了出來,嘴里似乎在斥責著什么,幾句話便將男主人打發(fā)回去了。
云雪致不覺松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在老婦人的安排之下,云雪致與莫羽烈錯開了與男主人相遇的時間,正午一過,倆人便離開了蔡府,急匆匆地地朝著荷塘走去。
此時,荷塘外卻是圍著一些帶著小孩前來玩耍的百姓,云雪致和莫羽烈放慢步伐,裝作前來這里談事的生意人一般,一面散著步,一面留心觀察著四周。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很快便到了約定的時辰,此時的游人依舊很多,就在云雪致?lián)脑撊绾胃麄兣鲱^之際,湖中突然劃來一艘畫舫,徑直地朝著他們而來。
只見畫舫靠岸之后,老兵扮成的船夫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說道:“二位公子,請上船吧!”
云雪致輕輕點了點頭,和莫羽烈一前一后踏上了畫舫,隨后坐了下來。
老兵拿起船槳,動作十分熟練地劃了起來。
云雪致仔細打量這艘畫舫,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嘴里卻是下意識地喃喃說道:“這艘畫舫,我以前似乎也坐過……”
“公子真是好眼力!”老兵笑著說道,“看來公子當真是咱們太子爺?shù)呐笥眩 ?
說著,他回過頭來,沖著云雪致笑了笑,大聲說道:“聽太子爺說,他曾跟咱們軍師在這畫舫上有過一段不太愉快的經歷!不過到底是什么,太子爺卻不肯說……公子,你知道嗎?”
云雪致臉上立馬露出一線尷尬之色,隨后又定了定神,故作鎮(zhèn)定地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說話。
莫羽烈在一旁靜靜地望著云雪致,卻是看出了其中的一絲端倪,他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屁股挪了好幾下,隨后湊到云雪致面前,壓低了聲音問道:“快說!你跟那南淵太子到底在這艘畫舫上發(fā)生過什么?”
云雪致嚇了一跳,隨后輕瞪莫羽烈一眼,不無好氣地反問道:“關你什么事?”
“當然跟我有關!”莫羽烈瞪大了雙眼,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你想想,玄御兄是我的好兄弟,你是我嫂子,還懷著他的孩子……我當然義務幫他盤問一下!”
聽到這話,云雪致簡直笑哭不得,用手肘狠狠地擊向莫羽烈的腹部,疼得莫羽烈“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老兵似乎也嚇到了,一臉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莫羽烈強顏歡笑地沖著他笑了笑,不解地搖了搖頭,又專心開始劃起船來。
莫羽烈暗松一口氣,隨即摸著自己的小腹,一臉委屈地說道:“干嘛教訓我?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這事兒你玄御兄很清楚,所以呀,不用你操心!”云雪致輕抿嘴唇,笑著說道。
莫羽烈微微一愣,自言自語似地說道:“真沒想到,玄御兄竟會是如此心胸廣闊之人……”
“你要再胡說!當心下次見到他,我就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都講給他聽!”云雪致輕瞪他一眼,故作嚴肅地說道。
莫羽烈頗為委屈地撇了撇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眼神打量云雪致一番,隨后想了想,一臉堅定地搖了搖頭,嘴里喃喃說道:“不會的!我認識的那個云雪致,她可不會這么對我……”
莫羽烈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云雪致忍俊不禁,不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莫羽烈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說的話有些幼稚,他無奈地撓了撓,又偷偷瞄了云雪致一眼,卻恰好與云雪致的視線對上,不覺愣了愣,隨即仰頭大笑起來。
云雪致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跟著笑了起來,老兵頗為奇怪地打量他們一眼,隨后又轉過頭去,眼神里滿是困惑。
大笑之后,莫羽烈似乎覺得累了,又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隨后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抬頭平視著遠方,嘴里喃喃說道:“好久沒有像剛才那樣開懷大笑過了……”
聽到這話,云雪致也收起笑容,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自從那日翼辰被殺之后,我們的生活便完全發(fā)生了改變……”莫羽烈地說著,眼神里閃過一絲憂傷,“我的理想和抱負,卻是隨著慕容楚焰的兇殘而煙消云散!”說著,他卻是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他的報應快來了!”云雪致柔聲安慰道,“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親手殺了這個畜生!”
莫羽烈笑了笑,卻是沒有再說話,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似乎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之中。
就在這時,畫舫靠岸了,老兵收起船槳,對著他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跟我來吧!”
云雪致點了點頭,隨即起身跟在了老兵的身后,莫羽烈與她并肩走在一起,眼神卻是格外的復雜。
老兵一路步伐極快,卻是沒有一絲停歇,帶著他們繞過一片小樹林,徑直來到一處山路邊上。
這時,老兵停下了腳步,一臉警惕地四下張望一番,突然伸手在嘴里吹了聲口哨,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幾個年輕人,團團將云雪致和莫羽烈圍了起來。
“你,你們想干什么?”莫羽烈一臉緊張地問道。
“別擔心!只是老規(guī)矩罷了!”說罷,老兵便朝著年輕人使了使眼色,年輕人點點頭,立馬拿出兩個黑面罩,分別蓋在了云雪致和莫羽烈的頭上。
“二位公子雖說是太子爺?shù)呐笥眩僧吘惯@個秘密基地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所以我們必須格外警惕!”老兵一臉正色地說道。
“我明白!”云雪致點了點頭,緩緩回答,“快帶我們去見太子吧!”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人突然被橫著抬了起來,又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兒,這才緩緩地向前走去。
“你,你們請點兒,沒傷著她!”縱然被人蒙住了臉,莫羽烈卻仍是不忘云雪致和她腹中的孩子,這不免讓云雪致有些感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云雪致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微微有些傾斜,似乎在往下走著,而后又平順起來。
就在這時,抬著她的人突然停了下來,慢慢地將云雪致放了下來。
“你們這是干什么?”還沒給她解開面罩,便聽到南項楚頗為憤怒的怒吼聲。
之后,云雪致的面罩被南項楚輕輕地揭開,她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南項楚滿臉的怒氣。
“我不是說過了嗎?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南項楚沖著老兵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