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士兵們抓了起來,雙手反剪在身後。
“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是無辜的!”麗妃著急地大叫起來。
蕭負北卻是懶得再理,冷冷地說道:“將麗妃宮裡的人都抓起來,帶到潛心殿!本王要親自審問!”
麗妃臉色頓時大變,她拼命掙扎著,嘴裡大聲喊著:“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隨後,士兵便將她拖走了,她的叫喊聲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風雪裡。
“把王婆子帶到潛心殿,本王要她跟其他人對質!”說罷,蕭負北便疾步朝著潛心殿走去。
雲雪致不覺暗鬆一口氣,等到蕭負北走遠,這纔將夏菊她們拉了起來。
“剛纔你們的表現都是不錯呢!”雲雪致笑著鼓勵道。
冬梅似乎心有餘悸,她用力拍了拍胸口,似乎不敢相信剛纔發生的事,她小聲說道:“我,我們,剛纔真在陛下面前指認麗妃娘娘了嗎?”
“對,你們都很勇敢!”雲雪致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夏菊的眼眶裡不覺涌出了淚花,她擦了擦眼淚,嘴裡喃喃說道:“我就說嘛,皇后娘娘雖然體弱,可自從懷上小皇子之後,身子就好了很多呢!穩婆也檢查過多次,都沒什麼問題,怎麼會突然就這麼歸天了……”
聽著這話,其他二人似乎也傷感起來,秋月點點頭,輕聲說道:“是呀,自打我們跟了皇后娘娘,她一直待我們很好,吃穿用度啥也不虧……今天,我們也總算爲娘娘做了件事!”
說著說著,三人又是淚眼婆娑,不覺抱頭痛哭起來。
雲雪致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她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卻是不忍心打擾她們緬懷皇后的時刻,悄悄地往外走去。
一直在旁觀望的上官清凝這才湊了上來,他一臉凝重地輕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地說道:“真沒想到,皇后竟然是被麗妃所害……”說著,又轉過頭,一臉狐疑地說道,“這些天,你就一直揣摩著這事兒吧?真沒想到,你居然還對後宮的爭鬥感興趣!”
雲雪致只是笑著聳了聳肩膀,並未回答,擡腳繼續往前走去。
麗妃陷害皇后一事,必然能讓蕭負北有所警覺,後宮之亂,也會得已平息,而對於因爲自己的疏忽而失去母親的孩子,蕭負北勢必會更加疼愛,即使以後再出現幾個“麗妃”,相信他也能知曉該如何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除掉了北寒皇宮裡最大的隱患,小皇子也終於能夠安然成長,雲雪致也卸下了心中最大的包袱,可以安心地準備借兵一事。
此時此刻,她或許沒有料到,幾天之後,會有更大的磨難等待著自己。
或許是受不了宮裡的極刑,麗妃身邊的宮女很快便交待了整件事情,麗妃也立馬被削去妃位,打入了天牢之中,不日將會問斬,而大皇子也交給了其他嬪妃代養,一切皆大歡喜。
而云雪致卻是雙耳不聞窗外之事,一心研究著該如何讓手上的這門大炮重新發揮作用。
回想著鐵球落入南淵軍營時的場景,她不斷地想像著這大炮究竟是如何彈射出鐵球的,而在無數次的失敗之後,卻終究也沒能參透其中的奧妙,這不覺讓她有些喪氣。
而蕭負北來逸軒宮也越發地頻繁起來,每次來都帶著各類的珍奇異品,看得夏菊她們眼神發亮,可雲雪致卻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大炮上,這不免讓蕭負北有些不悅。
又是一天,雲雪致早早地起了牀,又來到擱置大炮的地方,沒想到蕭負北已經站在了大炮面前,一臉淡然地望著她。
雲雪致微微一愣,不覺皺起了眉頭,一臉無奈地說道:“陛下,有事嗎?”
蕭負北從懷裡掏出一張疊得十分整齊的油張,遞到她手上,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要的東西!”
雲雪致一臉狐疑地接過油紙,打開一看,竟是大炮發射的詳細講解圖,不覺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陛下是從哪兒弄來的這東西?”雲雪致一臉急切地問道。
蕭負北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得意,卻仍是語氣平淡地說道:“你以爲本王真是井底之蛙?守著這方國土就不問外事?”說著,他又伸手輕撫大炮,繼續說道,“在你們來北寒說明目的時候,本王就派人去了其他三國!這才陸續回來稟報消息!你和清凝所言非虛,不過本王也想要見識見識,這枚大炮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雲雪致仔細看了看油紙上的講解,立馬茅塞頓開,她點了點頭,一臉興奮地說道:“再給民女一個時辰,這枚大炮就可以用了!”
說罷,也不再搭理蕭負北,看著圖紙便開始幹起活兒來。
蕭負北卻也不惱,只是靜靜地望著一臉認真的雲雪致,眼神裡卻是無限的柔情似水。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雲雪致整理好了大炮,在如此寒冷的天氣里居然沁出了細細的汗珠,這些汗珠很快又結成了冰粒,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這時,雲雪致擡起頭來,笑著對蕭負北說道:“陛下,現在我們就去個空曠點兒的地方!”
蕭負北笑了笑,卻是緩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輕輕拭去她額頭上的冰粒,語氣溫柔地說道:“真是沒想到,世間竟還有如你這般的奇女子!”
雲雪致微微一愣,立馬後退兩步,這才擡起頭來,一臉正色地說道:“陛下,民女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復仇而已!”
蕭負北的手懸在半空,他怔了怔,隨即收回了手,面露尷尬地說道:“那走吧,去本王的圍獵場!”
雲雪致暗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叫來上官清凝,士兵們將大炮搬上雪車,一行人向著圍獵場行進。
圍獵場在皇宮外約十里地,沒過多久,雪車便停了下來,士兵們將大炮搬了下來,雲雪致調整好了炮口的位置,又將鐵球塞進大炮裡,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這纔對蕭負北點了點頭。
“開始吧!”蕭負北面無表情地吩咐道,隨後坐在了隨行帶來的龍椅上。
雲雪致深吸一口氣,從士兵手上接過火把,小心翼翼地點燃了引線,隨著引線的燒盡,只聽“嘭”地一聲巨響,大炮也隨之一震,嚇得大夥兒立馬後退了兩步。
只見鐵球在半空中飛起,直奔遠方而去,不一會兒,遠處又是一聲巨響,被炸裂的冰塊四處飛落,有些甚至落在了蕭負北面前。
而一名士兵的面部被一塊碎冰擊中,他頓時慘叫一聲,臉上血流滿面。
蕭負北不覺皺起眉頭,起身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冷然說道:“去看看!”說罷,便徑直地朝著炸開的地方走去。
雲雪致暗鬆一口氣,轉頭望向上官清凝,卻見他一臉慘白,似乎已被這大炮的威力給嚇呆了,不覺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跟在了蕭負北身後。
鐵球炸開的地方已成了一個大坑,中間黑乎乎的,還殘留著火藥的氣味,而從鐵球裡散出的小珠深深嵌進了稍大的冰塊之中,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窟窿。
蕭負北仔細環顧四周,突然,他的視線落在了一隻身上流著血的大老鼠身上。
“這是雪地鼠,比一般的老鼠個頭更大,肉質很鮮美,是北寒特有的!”上官清凝輕聲向雲雪致解釋著。
這隻雪地鼠顯然沒料到厄運會來得如此突然,它的身上佈滿了血洞,四隻小腳不斷地亂蹬著,可很快便沒有了氣息。
“雪地鼠速度極快,若是用箭的話也很難準確捕捉到它的身影……”蕭負北嘴裡喃喃地說道。
“對!”雲雪致輕輕點了點頭,一臉凝重地說道,“可只要用上這大炮,不管是多快的速度,一樣能置其於死地!更別說是人了!”
蕭負北低頭沉吟片刻,一字一頓地問道:“東域有多少門這樣的大炮?”
“二十幾門!”雲雪致絲毫沒有猶豫,立馬作答,隨即又皺起眉頭,喃喃說道,“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增加……”
“也就是說,南淵三十幾萬的軍馬,就是被這東西傾刻間覆滅的?”蕭負北一臉嚴肅地問道。
“不錯!”雲雪致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民女親眼所見這大炮在戰場上的威力!北寒四面環海,根本無法快速地撤離!陛下若是龜縮不動,只怕他日東域軍隊打上門來,不止是北寒軍隊,就連北寒所有的老百姓,也會命喪在這大炮之下!”
雲雪致的話讓蕭負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隔了半晌,這才擡起頭來望著雲雪致,一字一頓地說道:“本王可以答應借兵!不過有個條件!”
聽到這話,雲雪致不覺微微一愣,卻見蕭負北眼神複雜地望著自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太好了!負北兄,你說說看,什麼條件?”上官清凝卻是渾然不覺,他一臉興奮地問道。
凝神望著雲雪致,嘴角揚起一絲淺笑,嘴裡輕輕吐出幾個字:“本王要你嫁給本王做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