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樹妖停下了嘮叨時,所有的布包也已縫制完畢,他得意地望了一眼云雪致,笑得十分可愛。
“樹妖,真是謝謝你了!”云雪致一臉驚喜,輕聲說道。
樹妖搖了搖頭,一臉正色地說道:“哪里的話,這是應該的!我也本該為救宮主出份力!”
“好了,既然都準備好了,咱們就開始行動吧!”云雪致毫不遲疑,輕聲說道。
之后,她便跟樹妖交待了些話,樹妖聽得連連點頭,最后拍了拍胸脯,一臉自信地說道:“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好了!”
“一切都拜托你了!”云雪致笑著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隨后,她又將蛇妖們從水底叫了出來,一一吩咐了它們所做之事,蛇妖們都很聽話地跟著樹妖離開了。
望著水底一片黑壓壓的陰影慢慢散去,云雪致不覺暗松一口氣,又低頭仔細想了想,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快,夜幕便降臨,徐徐的微風變得有些凜冽,云雪致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隨后雙手環抱住手臂,心里開始思索今天晚上的歸宿。
就在這時,她突然望見不遠處有一葉扁舟正朝著畫舫的方向駛來,扁舟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
云雪致不覺皺起了眉頭,一臉警惕地往后退了兩步,雙目死死地盯著來船的方向。
這時,她發現天空中飛來兩只仙鶴,那仙鶴卻是慢慢地收起翅膀,停在了那葉扁舟之上。
云雪致不覺松了一口氣,臉帶笑意地望著越來越近的扁舟。
“你怎么來了?”見到撐船的南項楚,云雪致似乎絲毫不詫異,輕聲問道。
南項楚一個箭步,躍上了畫舫,他一眼望見散落在畫舫上的碎布和針線,不覺驚訝地問道:“云姑娘,為何畫舫上有這些東西?”
云雪致微微一笑,卻是沒有回答,只是轉頭望了望漸濃的夜色,故意岔開了話題,笑著說道:“你來得正好,我剛才還想著晚上該住哪兒呢!”
聽到這話,南項楚略顯寬慰地笑了笑,柔聲說道:“我也正是擔心此事,所以才找來的!”
見云雪致身上穿得有些單薄,南項楚趕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上裳,輕輕為云雪致披上。
“眼下已是深秋,晚上比白天涼許多,小心不要著涼了!”南項楚一臉的柔情似水,可凝視云雪致好一會兒,似乎又覺得別扭,不覺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還要保持現在的模樣多久?”南項楚一臉好奇地問道。
云雪致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只要慕容楚焰還在城中,我就必須偽裝成其他人的模樣!否則若是被他的人發現,那咱們所有的計劃都會落空!”
見云雪致如此認真的表情,南項楚只好點了點頭,又輕嘆一口氣,臉上露出極為遺憾的表情,這才抬起頭來,一臉正色地說道:“眼下天色已不早了,你還是跟我回基地里休息吧!”
云雪致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荷塘,見湖面依舊平靜如鏡,樹妖他們似乎并沒有要回來的跡象,只好輕輕點了點頭,認可了南項楚的提議。
南項楚彎腰將小船綁在畫舫的一頭,這才提起船槳,慢慢地向另一個方向劃去。
云雪致猶豫片刻,輕聲說道:“你還是照著老規矩,將我的頭用面罩蓋起來,再回基地吧!”
南項楚卻是一臉堅定地搖了搖頭,他雙眼直視前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已經跟基地里的人說明白,你是我南項楚最信任的朋友,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與軍師云雪致一樣,他們也就明白了,不再阻攔我向你暴露秘密基地的位置!”
云雪致頓時啞然,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只好笑了笑,輕聲說道:“謝謝!”
畫舫很快朝著一處蘆葦長得異常茂盛的地方駛去,眼看就要撞上那片蘆葦,可南項楚卻依舊沒有停下船槳的意思。
就在這時,前方的蘆葦突然整片地游移開來,露出一個碩大的洞口來。
云雪致驚訝極了,立馬低頭望去,卻在夜色之中望見水中有兩個若隱若現的人頭。
“他們都是我的部下,是專程守在這里的,不讓陌生人靠近這兒!”南項楚笑著解釋道。
他的話音剛落,黑黝黝的洞口突然亮起了一盞盞的燭火,仔細望去,里面的河道兩旁每隔半里距離便站著一個男子,他們都微微低下頭,似乎在向南項楚致敬。
南項楚繼續朝前方劃著,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畫舫終于靠岸,南項楚松了一口氣,笑著朝云雪致伸出了手。
云雪致卻是輕輕搖了搖頭,語帶難色地說道:“太子殿下,畢竟眼下我是男兒身份,你若是對我太過謙謙君子,旁人會起疑心的!”
聽到這話,南項楚不覺收回了手,語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云姑娘,是我設想不周到!”
云雪致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跨出了畫舫,面前是一道黃泥做的大門,南項楚帶著云雪致,緩步穿過泥門,眼前頓時豁然開朗起來,仔細看看,這是她之前來過的地方。
“秘密基地四通八達,在很多地方都會出入口,所以根本不會擔心我們的人會被抓住!”南項楚略顯自豪地解釋道。
這時,云雪致似乎想到了什么,輕聲問道:“對了,當初你從江上逃走,又是如何回到南淵,建起這支秘密的抵抗組織呢?”
南項楚輕嘆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初老兵帶著我從江面逃走,當時我又昏迷不醒,老兵險些體力不支,好在有漁船經過,救了我們一命……老兵知曉京城對我來說已經不安全,于是便將我帶到他們老家養傷,我一面養傷,一面和老兵搜尋活下來的南淵將士,不知不覺里卻是找尋到了一百來人!”
說著,南項楚的情緒似乎激動了起來,他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語帶顫抖地說道:“后來,我聽說父皇和母后被慕容楚焰囚禁在了皇宮,便想去營救,這些將士知道了我的想法,也相當支持,這才有了這支抵抗組織!”
“那你們又是如何開展行動的呢?”云雪致一臉好奇地問道。
南項楚苦笑一番,一臉無奈地說道:“好在京城里還有我的下士,趁著慕容楚焰還沒有開始徹底整頓,便里應外合,趁著十幾人的力量將我偷偷送進了城里!而后,我迅速找到曾經的手下,壯大了我們的組織,這才開始小范圍地攻擊起在城中巡邏的東域士兵!”
云雪致聽得十分認真,卻是輕輕點了點頭,一臉凝重地說道:“真是辛苦你了!”
南項楚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其實,我最感謝的,應該是你……在城中待了這么久,卻是沒有尋到父皇母后的消息,真是慚愧!”
“對了,南淵將士手上紋的大力咒,都還在嗎?”云雪致一臉關切地問道。
南項楚輕嘆一口氣,這才輕聲作答:“前陣子慕容楚焰到處抓人,只要身上有奇怪圖案的人,一律格殺勿論!將士們為了能順利在城中行事,只能剜去你紋下的圖形咒……真是可惜了!”
見南項楚一臉惋惜的模樣,云雪致連忙勸解道:“不礙事的,以后有機會,再將大力咒紋上便是!”
“只是沒有了大力咒,行事的確比以前麻煩了許多!再加上東域士兵手上有槍,還真不好對付呢!”南項楚皺著眉頭說道。
聽到這話,云雪致低頭沉吟片刻,眼前卻是突然一亮,語帶急切地問道:“那東域的驗身官在驗身時,會仔細檢查耳廓后面的位置嗎?”
南項楚微微一愣,輕輕搖了搖頭,柔聲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你等等,我問問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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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南項楚便徑直走進了其中一個房間,將老兵叫了出來。
老兵一臉狐疑地仔細打量云雪致一番,這才一臉正色地說道:“那驗身官雖然查得仔細,可你說的耳廓部分,卻只是粗略地看一看,并未認真察看!”
云雪致臉上不覺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轉頭對著南項楚說道:“這就對了!我可以在他們耳廓后面紋上大力咒和輕功咒,再用耳鬢遮住,這樣就能騙過東域的驗身官,也可以增強組織人員的實力!”
“此計甚妙!”南項楚一臉贊許地點了點頭。
老兵卻是死死地盯著云雪致,語帶懷疑地問道:“太子爺,他怎么會知曉咱們軍師的咒術呢?”
云雪致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在說這翻話的時候并未避過老兵,于是只好笑了笑,故作鎮定地說道:“萬象門的云雪致姑娘是我多年好友,曾經我也是萬象門門下的一名弟子,可后來因為要繼承家業,才中止了在萬象門的修行……所以,略通其中的圖形咒而已!”
聽到這話,老兵突然笑了起來,傾刻之間仿佛卸下了自己的防備,他一把拉著云雪致的胳膊,一臉激動地說道:“早知你是咱們軍師的好朋友,之前我也不會如此無禮……真是失敬失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