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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姜千言一拳重重的擂在了桌面上,“嘩啦”一聲,桌子一條腿折了,一桌子菜、湯“嘩啦嘩啦”的掉在地上,圍坐著吃飯的雲燕、矮人、馬人趕緊跳了起來。
馬人責怪道:“有病啊?沒事拆桌子幹嘛?”
姜千言的確得了病,接下來的數天,他都悶悶不樂,沉默寡言。
嗯,現在他的情形與面壁時的雲燕的情形差不多。
馬人跟他說話,三句裡答不了一句,再聽幾句就煩得揮手:“別說了,我要睡覺!”
他們非法入境的事在馬人的溝通之下,很容易便解決了。經過逐級彙報,北濟州方面已經瞭解了他們的情況,並說盡快與德輝聯繫,好使之儘快回國。
在沒有回家之前,他們還是住在軍營裡,給他們在軍營招待所單獨安排了住處,但姜千言不願去住,非賴在馬人這大房子裡,矮人不願與姜千言離開,也非要睡在這裡。
唯一的不好處就是馬人和矮人的呼嚕聲實在是太大,大到驚天動地的程度,使姜千言都懷疑屋頂會不會掉下來,尤其是兩人二重奏的時候。
奇怪的是兩人居然絲毫感覺不到。
實在沒有辦法,姜千言便不惜耗費魔力在自己身周佈置上隔音結界,等睡熟了,再讓結界因魔力枯竭而散去。
雲燕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招待所。
現在他們已經不是囚犯,可以在軍營內活動,但是必須有人跟著。
實際上這條規定根本沒用,因爲姜千言除了在屋裡發呆,就是和馬人在一起,自然不需其他衛兵,而矮人就像個影子似的跟在姜千言身後,也從不離左右。
至於雲燕,呆在那間堪稱樸素的只有一桌一椅一櫥一竈一衛的招待所裡,很少外出。
反倒是姜千言他們常常到她那裡去,弄得那小屋擁擠不堪。姜千言倒沒有每天需要是去請安的想法,反倒是馬人異常的積極。
而且馬人從不空手,不是帶著一絲濟州特有的土特產、小零食,就是帶著新鮮的玫瑰、月季、紫羅蘭、鬱金香等等一些姜千言叫不上名來的花朵。
於是,雲燕的小屋被這些花點綴的倒也生機勃勃。
這馬人身爲一旅之教導員整天閒的蛋疼,反正是姜千言沒見他幹過什麼正經的公務,很多時候都是在雲燕的小屋裡一坐半天。
四個人在裡面,馬人是講的,其餘的是聽衆。
有時候,馬人也會力邀雲燕等人前去軍營參觀,雲燕說沒興趣,姜千言這幾天心情不好,坐在屋裡也是斜歪在牀上,矮人則唯姜千言馬首是瞻,姜千言不去,他也不去。
這一天,馬人難得的臉上露出爲難之色:“噢,可憐的奧多音,軍長要下來視察了,今天我旅要舉行演習,我不能陪你們去看雲姐姐了!噢,實在是太可憐了!”
說著,馬人把頭趴在姜千言肩上,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當”,姜千言的回答是當面重重一拳:“滾!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你早該乾點正經事了!”
聽他那句“雲姐姐”叫的像女人樣的發嗲,姜千言酸得牙都要掉下來。
就他那張大長馬臉看上去比雲燕還要老不少,一個結婚了好幾年快要當爸爸的人竟還這麼沒臉沒皮,不害臊,姜千言都替他羞得慌。
“不行!我怎麼能一整天都看不到雲姐姐呢?刺蝟,你一定要幫幫可憐的奧多音!”這馬人臉上一幅傷心欲絕的表情,聲音裡滿是哀求,好象真的非常可憐一樣。
“滾!你是不是變態啊!你都結婚了,還想怎麼樣?”姜千言一腳重重的踢到他腿上。
“哎喲,哎喲,”馬人痛的跳腳,馬人有四條腿,所以仍然站的很穩當,“結婚了就沒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了嗎?啊,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美麗的東西,而我們馬人這一生都在追求美麗。不像你們人族那樣虛僞,那樣道貌岸然!我們不需要僞裝,不需要謊言,我們要活得真實、活得精彩!啊!這世界是多麼美好,多麼清新。。。”
“滾,你有完沒完!”姜千言終於體會到了大話西遊中孫悟空面對那個囉嗦唐僧時的心情,如果有根金箍棒,姜千言恨不得立即將這馬人的頭砸扁。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帶她去看演習!”最後馬人重重說道,說著拍拍腰間掛著的指揮劍,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打死她,也不會去的!”姜千言在身後嘿嘿冷笑。雲燕自打住了招待所就沒出過房間,會跟他去纔怪。
“我不會打她,我只會自殺!”馬人的聲音堅定無比,瞬間已消失在門外。
“變態!”姜千言惡狠狠對著他的背影罵了一句。
終是擔心這馬人鬧出什麼過份的事來,最後姜千言還是帶著矮人急速的趕去了招待所。
當姜千言心急火燎,使出風系魔法不顧一切的衝進招待所的時候,正碰到馬人和雲燕並肩向外走來,馬人臉上一幅志得意滿的神情,雲燕依然是那幅從容不
迫的平淡神態。
看到姜千言,馬人得意的豎起兩根手指作了個勝利的姿勢。
姜千言的目光從馬人身上移到雲燕身上,又從雲燕身上移到馬人身上,簡直難以置信:一向冷淡高傲的雲燕會同這花心大蘿蔔一同外出?
在兩個大男人交火的目光中,還是雲燕開了口:“姜上尉,你來的正好,正要去找你。奧多音請我們去看演習,我想這是個學習的好機會!”
“嗯,好機會,好機會!”姜千言心不在焉的應著,一把將奧多音向旁邊拖去,邊拖還邊喊,“奧多音,我要方便一下,快帶去我該死的廁所!”
“你不是去過十幾次了嗎?爲什麼還要我帶你?”馬人詫異的大叫,奮力掙扎。
“我忘了不行呀,你有意見?”姜千言不由分說,大聲命令,“義山,我命令你跟我一起拉這匹倔馬!”
憑姜千言一個人的力量無論如何也拉不動四條腿的馬人,但加上矮人就不同了,這矮人簡直是力大無窮,到了最後,直接抓著馬人的四條腿將馬人舉到了頭頂。
“往哪走?”矮人傻呼呼的問姜千言。
姜千言拍拍手,得意的道:“這邊!”
“這是個陰謀,這明顯是個陰謀,綁架呀!”馬人扯開喉嚨大叫。
雲燕在旁邊掩著嘴笑個不停,看他們三人胡鬧。
“說,你用什麼方法逼她跟你去的?”姜千言一下子將馬人頂在牆上,一隻手卡住他的脖子,“是自殺,還是下跪?”
“切!”馬人不屑的扭著嘴,“我有那麼下流嗎?我一說人家就同意了,什麼力氣也沒費。不信?出去問問!”
“喂,姜上尉,我想我們該走了!否則會遲到的!”雲燕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進來,平淡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自從見識到雲燕的真面目後,姜千言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翼人族據傳是遠古時期東方仙子九天玄女的後代。據古書《山海經?大荒北經》記載,九天玄女乃人首鳥身,是西靈聖女元君之弟子,又是黃帝的軍師,曾指導黃帝大破一代魔神蚩尤。
翼人族主要居住於德輝共和國南部靈山、洋青、松竹、巴特拉爾四省,總人口超過七千萬。其中屬靈山省最多,靈山省百分之八十的人口爲翼人。翼人族傳承了兩千年的宗廟就位於靈山省的靈山日照峰上。翼人族家家戶戶都張貼著他們祖先九天玄女的畫像,每日燒香膜拜。在他們的居住地,九天玄女的塑像隨處可見。
翼人族的生活習俗和人族最像,開放程度也差不多。翼人族不禁止同人族、矮人族、鮫人族通婚,但唯獨禁止與半人馬族通婚。
在翼人族的眼裡,馬人根本就不能稱爲人,而是應當稱爲動物,是家畜中的一員。
不過這些都是傳統中傳下來的家族規矩,在當今自由戀愛的時代,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至少馬人奧多音就深信這一點。
坐著奧多音那輛寬大無比的敞篷六輪魔力車,四人風馳電掣的趕往演習場。
演習場就位於最前線後方五十公里的一片較爲平坦的山谷中。
六十二旅原本是擔任駐守邊境任務的,但爲了這次演習將兩個團的所有士兵全部撤了回來,由別的部隊暫時接替。
觀禮臺就設在山谷一側的山坡上,從上而下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使用單筒望遠鏡更是能夠看清靶子上的箭羽。
軍部三大巨頭全部到齊,中間一位乾瘦的鬢角全白了的老頭是軍長,一個滿臉橫肉的小平頭是副軍長,還有一個國字臉、頗有書生氣的是軍教導員,後面站了一排全幅武裝的警衛,還有的警衛散在四周,四處張望著警戒。
另外,前來觀看演習的還有第二十一師、第二十二師、第二十三師三個精銳師的師長、副師長、教導員,長長的山坡上排起一溜木桌,那陣勢簡直像擺攤一樣。
六十二旅旅長、副旅長也被請上觀禮臺,老軍長李相誠喝著茶,敲敲桌子:“這次演習嘛,很簡單,我看就不用旅長、副旅長親自指揮了!啊!教導員一個人就夠了嘛!啊!其實呢,依我原來的想法,只要士兵們自己操演就可以了,連教導員也不用的。不過嘛,啊,這演節目總得有個主持人不是?”
本來以前的演習都是旅長、副旅長指揮的,教導員在平時只管訓練、生活、紀律,上戰場的事是不管的,這次不知這老頭哪根筋秀逗了,竟想出這麼一出。
本來,馬人已經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觀禮臺的最邊上,找了個最佳角度,滿心歡喜的和雲燕共同欣賞表演呢,結果可好。。。
奧多音是第七軍中唯一的馬人教導員。嗯,半人馬族在北濟州只有很少的一萬來人,都躲在深山老林不問世事,主要原因也是北濟州比較專ZHI,人族排斥別的種族,根本不給他們發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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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第七軍中最牛的教導員,射擊技術最高,跑得最快(廢話,馬人天生長了四
條腿就是用來跑的,跑不快行嗎?),吹牛最厲害,還會拍馬屁,馬屁神功堪稱獨一無二(這一條最重要),風流瀟灑,驚世駭俗、別人想不佩服都難。
各級領導也對這進口馬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能將技術傳授過來,其餘的一率優待。
正因爲如此,看到奧多音領了三個身穿北濟州草綠色軍服的人坐在觀禮臺邊上,也沒人去管。
只是看到那矮人一臉大鬍子,瘦小的軍裝怎麼也蓋不住肚子,不由的人人側目,忍笑不禁。
而矮人卻瞪著大眼,昂首挺胸,走得悠然自得,顧盼生輝。
馬人奧多音站在谷底一片突起的巖石上,表情肅穆,專門製作的軍裝挺撥,明亮的指揮劍豎立胸前,雄姿英發,不得不說,這小子還真他孃的有當軍官的料。
奧多音自上學時起就喜歡穿著打扮,整天打扮的人模狗樣,用他的話講叫“人是衣裳馬是鞍,馬人更得靠打扮”,這些天更是從不穿同一件衣服,雖是軍裝,也或在衣領處繡只雄鷹或在袖口處紋把寶劍,總之在細節上獨具匠心。
每每姜千言嗤之以鼻,馬人奧多音皆投給他個輕蔑眼光:“切,你懂啥!總會有欣賞我的人!我可是貴族,哪像你這個土包子,整天穿的像個暴發戶。”
馬人也沒說錯,奧多音家自上個上個上個朝代,就一直高官輩出,從未沒落,即使上個世紀那場史所未有的大浩劫也未受影響。到了這一輩,他父親奧斯塔仍然是省級高官,擔任位於西北部全國面積最大的沙巴爾特格勒自治省省委員會副委員長,負責全省經濟工作,相當於省二把手。
而姜千言的父親雖然身居參謀總長之職,在軍事方面除了委員長屬他最大,但他的爺爺則是個四處流浪的流浪漢,後來參加了人民軍隊,幾經出生入死,受傷無數,到了他父親更是立功至偉,這纔有的今天,畢竟從世家沉浸、貴族禮儀、書香門弟無法與馬人相提並論。
馬人身胸高挺,動作乾淨利索,口號嘹亮清晰,一舉一動頗具大將風範,這一次馬人奧多音也是賣了最大力氣,動作標準的即使最爲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一點錯誤,自然這麼賣力氣的原因不是爲了這個老頭軍長。
下面的士兵也爭氣,一個旅五千人齊集在山谷中,動作整齊劃一,一落腳彷彿“轟”的一聲,只是一個聲音。
老頭軍長滿面笑容的對著身邊的人指指點點,其餘師的領導臉上皆都不大好看,心中暗下決心,回去要狠抓訓練,哪怕不吃飯、不睡覺,脫層皮,也要將兵練出來。
而姜千言側趴在桌子上則快睡著了,這隊列式實在沒什麼新鮮。
睡意朦朧中,姜千言彷彿看到一個人影走了過來,一擡頭卻不是別人,正是那老頭軍長端著個搪瓷茶缸一臉微笑的走向他們這邊。
還用搪瓷茶缸?真是老古董!
這種茶缸姜千言小時候在爸爸的私密書房中看到過,瓷都快掉沒了,是濟州戰役時的部隊用品,和爸爸的年齡一樣大,是爺爺曾經用過的。
老軍長很隨意的看看四周的風景,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馬人那張特製的比普通椅子大三倍的綠色椅子上(如果以人的標準來看,應該叫作躺椅比較好),輕輕的喊了一口茶水,老軍長看著谷中的隊列式,沒有針對任何人很隨意的說道:“這椅子不錯喲,正適合我老年人坐!”
意思很明顯,他老人家是要坐在這裡不走了。奇特的是,這老軍長說的竟然是德輝語,而且還帶點離州地區的口音(離州是德輝的一個省,以出過歷史上最偉大的聖人而出名,那地方的口音比較樸實、雄厚)。
緊挨在這椅子旁邊的是雲燕,原本馬人是準備和雲燕靠在一起邊看邊聊的,現在卻成了給這老頭準備好的了。
雲燕偏過頭去,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老軍長只是要找個理由坐下來,並不需要回答。
老軍長回過頭來和她相視一眼,也是一笑,然後回過頭去專心的看起隊列式的表演來,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隊列式下來的項目是格鬥術。
五千人排成一個大大的方陣,兩隊相對,同時出拳踢腿,動作整齊,喊聲如雷,突然齊齊衝前幾步,一個飛身而起在空中施展無敵剪刀腿夾住了另一個脖子,另一個手卻抓住了他的雙腿,雙雙跌倒在地,接著魚躍而起。
這無敵剪刀腿是格鬥術中難度最高的幾個招數之一,五千人表演出來卻無一錯誤,極爲難得,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觀禮臺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老軍長也不緊不慢的“啪啪”拍著手,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似有意似無意的問道:“我的這些兵還看的過去吧?比貴軍如何?”
用的還是德輝語。
“動作迅速,氣勢如虹,果然是虎狼之師!”這是雲燕的評語。
卻聽旁邊一人輕蔑的冷哼:“切!太落伍了!什麼年代了,還表演這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