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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之中忽然掌聲雷動,剛纔不少悄悄批評姜千言同情敵人的男生也大力鼓起掌來。
“對於你們,祖國不需要你們遊行,不需要你們上前線殺敵,需要你們儘快學好魔法機械科技,將科技提供給我們的軍隊。我跟你們說,南洋海戰我們爲什麼損失那麼大?就是因爲昇陽人使用新式的,我們從未見過的武器,比如那種像蝙蝠一樣能升高能潛水的東西。。。”
接著,姜千言開始給學生們仔細講昇陽帝國的新型武器,並提出問題,讓大家考慮換了是你,該當如何應對?
這些學子們七嘴八舌討論的十分熱烈。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累得姜千言口乾舌燥,渾身痠軟,一下子躺在牀上不想起來。
如此接連兩天,姜千言皆被邀請到京師大學堂去講這些戰場上的故事,聽衆越來越多,到了後來不僅本校的教師就連另的學校的學生也有很多去聽。
這本來是姜千珊一時的心血來潮,卻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不由的大是高興,但第三天姜千言說什麼都不再去了。
休息了一天,姜千言忽然想起了去看雲翔,從千珊口中打聽到他所有地方後,同水淼趕到了戰略戰術研究院。
戰略戰術研究院在城西郊是一個非常荒涼的所在,院子很大,裡面卻只有三棟七八層高的樓房,樓房皆是新的,經牆綠瓦,粉刷的十分時尚。
院子的周邊卻是一片荒涼,連個小攤都無,再往西望去便是一片低矮的農舍。
門前掛一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只寫“研究院”三字,至於是什麼研究院卻沒有說明,一左一右兩名揹著衝鋒弩的士兵筆直的站著崗。
姜千言和水淼兩人上前說明來意,出示了士兵證和軍官證,哨兵仔細檢查了後予以放行。
兩人進了院子,只見院子裡東一棵垂柳,西一棵楊槐,綠化的像個公園,中間還是不小的一個人工湖,人工湖中間是石頭疊成的假山。
姜千言不由的笑道:“這小鬼子倒會享受?”
一言未畢,只見那邊一棵大柳樹下的小石凳上正趴了一個人,撅著屁股衝著這邊,不知聚精會神的弄些什麼,一看那人高瘦的體形,背後還伸著一對潔白羽翼,姜千言上去就是一腳,那人“啊”的一聲大跳起來。
回過頭來見到姜千言,先是一臉的震驚,不敢相信,最後終於小心翼翼的問道:“刺蝟?”
姜千言當胸給了他一拳:“小鬼子!”
“刺蝟、小鬼子!”兩人緊緊擁護在一起。
過了好久,兩人才分開,雲翔的第一句話就是:“幾年沒見,小刺蝟變成黑刺蝟了!”
姜千言過了七八年,年紀大了,再加上在戰場上久歷炮火,臉色成了健康的古麥色,倒也還稱不上黑。
姜千言又給他了一拳,笑道:“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刺蝟嘴裡吐象牙!”雲翔那不甘示弱的性子,這麼多年一直沒變。
就連他的相貌也似乎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白淨,像天上的雲,還是那麼神采奕奕,精神抖擻。
“聽說這些年你從南打到北,從東打到西,所向披靡,成了大英雄,真是可喜可賀啊!來這裡總得穿著元帥服吧,穿個列兵服像什麼樣?難不成你是微服私訪?”
“哈哈,這些年你是一點也沒變啊,還是這麼幽默!”
“不幽默行嗎?幽默還找不到女朋友呢,再不幽默就更沒人要了。咦,這位美女,難道是你的小秘?”
說著,雲翔定定的瞅著水淼,眼神很直,但裡面很純淨,沒有一絲別的意味,同奧多音那鼓碌碌的大馬眼很不一樣。
水淼卻對這種眼神很不喜,她寧願面對那種色迷迷的眼神,也不願對著他,這種眼神有一種看透一切的感覺,而那臉上的笑明顯的讓人感到虛假。
水淼乾脆轉過了身不去理他。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一陣嚎啕大哭,接著一個人帶著一股煙塵衝了進來。
一見此人,姜千言又驚又喜,急叫道:“奧多音,你什麼時候回來啦?”
那馬人一下子衝到姜千言面前,一個急停,人立而起,落下來後才認出是姜千言來,不由一把抱住了他,誇張的大叫:“刺蝟,你怎麼在這裡?是在專門等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說著一張大馬臉在姜千言身上拱來拱去。
姜千言急忙推著他遠一點:“去,去,你多少天沒洗臉了,
太臭了!”
三位兄弟相聚,自然少不了別後的話講,問起奧多音的近況,奧多音剛纔相見的高興勁立即消失了,又抹著眼淚大哭起來。
姜千言和雲翔兩人急問怎麼會事?
奧多音這才說出一番話來。
原來,北濟州的遠京已經給南濟人攻破了,保衛遠京的百萬大軍損失慘重,不得繼續後撤,而南濟人毫不放過,在後緊緊追殺。
北濟人已經喪失了士氣,大敗特敗,光知道逃跑,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越是當官的跑得越快,奧多音自然不甘人後,帶著娘子和剛剛三個月的兒子向北逃跑,一路上受到頭頂上南濟人飛舟的狂轟亂炸,奧多音和北濟州娘子沒事,兒子卻被飛舟上發射的魔法弩箭擦過肚皮,將肚皮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生命垂危。
幸好此時已到德輝邊境,爲了入境,奧多音賭咒發誓說了無數好話,將身上帶的大部分金銀都送了上去,最後實在無計可施,又接通了父親,讓父親說了好話,這才得以進入德輝境內。
奧多音很快將兒子送到邊境一小城市的醫院,結果醫院治了幾天,手術成功了,卻又發生了感染,小醫院再也醫治不了,建議轉到大醫院,迫不得已,奧多音才轉來了京師,住進了京師軍用大醫院中。
大醫院資費很貴,奧多音傾家蕩產再也支付不起醫藥費了,而沒有錢就不給醫治,奧多音已經給家裡通了話,但遠水不解近渴,家裡的錢兩三天才能轉到,萬般無奈之際,奧多音想到了好哥們,這是借錢來了。
見奧多音這麼焦急,兩人都是於心不忍,當即雲翔拿出了全部積蓄二十個金幣交給了奧多音,姜千言翻遍了全身口袋和水淼兩人湊了三十個銀幣,姜千言說立即回家借錢救人。
回到家中已經是中午,母親給開的門,小心翼翼的說:“你爹回來了!”
母親顯得既高興又有些緊張,而姜千言本來就鐵青的臉更加青了起來。
但這種時候,總不能不見,進了屋,只見父親更在用一條綠色的軍用毛巾使勁擦著臉。
姜千言在後面輕輕叫了一聲“爹”,聲音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而母親在旁邊幫著大聲說:“他爹,言兒回來了!”
“恩,恩”,父親只嗯了兩聲,既沒答話,又沒轉頭。
每次見到他,就如老鼠見了貓,姜千言這腿就有些打顫,想走了也走不動。
過了很一會兒,才見父親擦完了脖子,轉過身來,望了姜千言一眼,淡淡的道:“回來了,吃飯吧!”
今天雖然不是什麼節日,但矮人桂英姨仍然坐了滿滿一桌子在豐盛菜,父親自然是主位,母親在旁邊,另一側本來應該是姜千言的,但姜千言讓給桂英姨坐了,他和水淼坐在最下首。
姜百勝家教很嚴,從小就教育孩子“食不言寢不語”,因此桌上幾人都在默默吃飯,誰也不開口,母親幾次開口想打破僵局,卻沒人接聲。
姜千言坐在父親對面,想不看也是不成,雖然已經儘量躲避,但偶爾一擡頭看到父親,發現父親眼中都是血絲很有些疲憊,但興致卻很好,竟然還叨了幾筷子紅燒肉,平時他可是很少吃肉的。
一碗米飯吃到尾聲,父親忽然開了口:“聽說,你這幾天天天到學校去給學生們演講?”
他沒提稱呼,但姜千言當然知道是問自己,當即也不回答,只點了點頭。
“聽說你不贊同戰爭?認爲戰爭太過殘酷,死傷太多?”父親又接著問,他仍然在夾著菜不緊不慢的吃著,一幅漫不經心的模樣。
這種遊戲小時候經常做的,父親經常會問一些國家大事,答對了沒什麼,如果打錯了,不是打手板就是挨一頓訓。
許多年過去了,一聽父親這樣問起,姜千言不由的又感到手心發疼,頭皮發麻,想了片刻,直到看到父親投過來不滿的目光,這才答道:“也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要麼不打,要打就打個狠的,打的一輩子都不想再打!”
“恩!”父親不置可否,姜千言心內惴惴,卻聽父親繼續發問,“你認爲當前這種形勢該不該打?”
這一次姜千言答的很快:“沒有應該不應該!”
“什麼意思?”
“既然打了,就要打到底!狠狠的打,不惜一切的打,讓他們知道德輝人不是那麼容易欺負的。”
“可是,人家會說我們太具有侵略!”
“不管他,只有實力強的纔有發言權
,弱者叫的聲再大,也不會有人理!”
“我們能打的贏嗎?”
“不知道,但是打打有好處!”
“有什麼好處?”
“大浪淘出忠奸好壞,國難當頭聚起人心!”
父親沒再說什麼,只是吃完了這碗米飯,又要了一碗,桂英姨正準備站起來盛飯,卻被水淼接了去。
這幾天,水淼在這裡沒少幫了桂英姨的忙,因此她起來盛飯人人也不覺得奇怪了,只有父親有些警惕的望了她一眼,想說什麼,終於沒有說出來。
吃過晚飯,父親沒有片刻停留,立即出門而去,而姜千言則找出了自己所有的存蓄,總共十一個金幣,另外又向母親借了九個,湊齊二十個金幣送到了奧多音所在的醫院。
奧多音見到他非常高興,說兒子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不會有事了,對姜千言和雲翔兩人大加感謝。
第二天,忽然那個曾友志又來了,帶來了一份新的任命書,任命姜千言爲第二二四七飛舟製造廠的副廠長,恢復上尉軍銜。
宣佈了任命書後,曾友志一臉微笑,伸出手來和姜千言握手:“恭喜、恭喜!”
姜千言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去幹這個什麼副廠長,自己對這一行半點也不懂,也真不知道上級是怎麼考慮的偏偏選中了自己。
姜千言問起是誰這麼安排的,曾友志只是微笑不語,催著他立即到任。
萬般無奈之下,姜千言只有與水淼告別,姜千言一走,水淼自然不能再留在姜家,便也找藉口告辭,準備回南洋監察廳。
兩人依依不惜的告別,姜千言這一次不是去執行什麼兇險任務,到後方去當這個什麼副廠長,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再加上升爲了中校,薪水多了不少,應該是件好事。
水淼臉色卻似乎不大好看,笑得也很是勉強,姜千言只以爲她是因爲離別太過傷心,也沒有太過在意。
在曾友志的引領下,姜千言先去軍政部報到,辦理相關手續,恰巧路上遇到了軍政部長馬人喀戎,看起來曾友志與喀戎很熟,離得很遠就打起了招呼。
喀戎很有禮貌的回禮,看到曾友志旁邊的姜千言,簡單的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曾友志將姜千言調過來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本來這麼一件小事根本不需要喀戎這個軍政部長親自過問,聽說了姜千言參加過伽樓蘭和南洋海戰,喀戎立即表現出很大的興趣,邀請兩人去他的辦公室坐坐。
說是邀請,部長命令哪個敢不去?
喀戎的辦公室只有兩間屋,簡單樸素的不像是部長的辦公室,除了兩個大大的書架上擺著滿滿的精裝書,很有一個大大的文件櫃,櫃門上刻著手掌形狀的封印魔法陣。
簡單的寒暄之後,喀戎饒有興致的問起了姜千言戰鬥過程中發生的事,重點是那場南洋海戰。
說實話,那場海戰姜千言只是個看客,沒有參預任何戰鬥,但身臨其境的那種感覺,也絕不是外人能夠憑空想像的到的。
給姜千言留下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那些即能潛水又能升空的怪蝙蝠。
聽了姜千言的介紹,喀戎想了一會兒,拿出一份文件又看了一會兒,忽然點著一處對姜千言說道:“要想對付這種蝙蝠也不難!據我分析,它在由一種形態變化成爲另一種形態之時,必定會有一個延滯期,也就是說它得花費一段過渡時間,而在這段過渡時間內,它是不能變形的。我們就利於這段過渡時間來摧毀它。在空中,不用說,它絕不是主力戰鬥飛舟的對手,關鍵是在水底,我們的飛舟發現不了它,還不能對水底攻擊。所以,我們的艦載戰鬥飛舟必須改善才行!姜廠長,這件事就由你去做了。等你完成一個樣本後,再在所有的製造廠推廣。我的基本設想是,首先必須加裝水下魔力探測器,這個探測器的重量和體積都不能太大,然後是對地羣打擊能力,例如可以加裝爆炸式魔法弩,那東西的防禦力很差,用不著流星彈,再說流星彈的準確打擊力強,卻不適合大面積打擊。”
說完,喀戎禮貌的望著姜千言問:“姜廠長有什麼意見?”
聽了喀戎的一席話,姜千言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興奮的搓著手,連連稱好。
永輝號的沉沒一直是姜千言心中的痛,爲永輝號復仇早在姜千言心底種下。
末了,喀戎加了一句:“一切要快,我們馬上就要用到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